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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難道要弑君

  梅若雪在旁邊幫著遞銀針,並且時刻看著梅三丫的手法和力道,看她非常平穩,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要說吃驚,程東可算是開眼了,梅若雪的醫術他也隻知道厲害的很,到底多厲害親眼見識到的不多,反倒是眼前這個小姑娘行針的樣子,都可以用歎為觀止來形容了,如此看來梅若雪豈不是更厲害了?


  第一天行針下來,梅三丫絲毫沒有失誤,而後需要藥浴的時候,程東負責,武帝可不輕鬆,人都像是扒了一層皮似的,但他本就是習武之人,身體的細微變化完全可以感受得出來,對梅若雪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當天晚上,追雲用藥油給梅三丫推拿兩條手臂,梅若雪整理銀針。


  “二姐,我今天很害怕的。”梅三丫說。


  梅若雪撩起眼皮兒看梅三丫:“不礙事,我在旁邊呢,如果有問題還有我。”


  “嗯。”梅三丫有些疲憊的笑了笑,行針非常耗費精神力,而對方還是一國之君,梅三丫輕輕地吸了口氣:“二姐,我想睡覺。”


  “好,就在這邊睡吧。”梅若雪讓追雲安排梅三丫睡下,自己也靠在一旁休息。


  月份大了,胎動的次數便不多,這會兒小寶貝開始不老實了,梅若雪用手覆住小腹的位置,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要堅持過去這三天,隻有過了這三天,才能踏踏實實坐月子。


  蘇易安就住在隔壁,蘇家暗衛齊聚,護衛武帝隻是其一,防備上官隱才是重中之重。


  “將軍,老將軍已經到了山腳下了。”有影衛前來稟報。


  蘇易安吩咐人下山去接,這邊並沒有驚動梅若雪。


  蘇懷瑾帶著陳玉蓮姐妹倆上山,家眷隨行的人中除了近身伺候親信之外,再無多餘的人,到了桃源,蘇懷瑾立刻和蘇易安見麵,父子二人對坐良久,蘇懷瑾說:“解甲歸田吧。”


  蘇易安兩隻手扶著膝蓋:“蘇家軍怎麽辦?”


  “教給程子良未嚐不可。”蘇懷瑾說。


  蘇易安搖頭:“父親,程子良打從前年就開始全國境內剿匪滅寇,手底下的人也不少了,要是再把蘇家軍教給程子良,姑且不說皇上會不會答應,隻怕到最後程子良都會被猜忌。”


  隻是很悲哀的事情,天下大亂,蘇家軍浴血奮戰,天下太平,總是會遇到鳥盡良弓藏的事情,文帝和武帝之間的差別不小,可都忌憚蘇家功高震主。


  “那你的意思呢?”蘇懷瑾問。


  蘇易安給蘇懷瑾倒茶之後,輕聲:“太子。”


  蘇懷瑾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如此也好,不卑不亢。”


  不卑不亢的原因恰恰在梅若晴的身上,皇上想要孤臣的話,委實蘇家軍做不到,因前車之鑒血跡斑斑,如今朝中除了太子之外,再無皇子之選,蘇家軍擺明立場站在太子這一邊的話,皇上應該是高興的,就算是不高興,梅若晴的本事別人不知道,太子和皇上心知肚明,也要掂量掂量了。


  “什麽時候辦這件事?”蘇懷瑾問。


  蘇易安說:“皇上離開需我護送到盛京,到了盛京之後這件事就會辦理妥當,到時候盛京的事情交給蘇守德打理,小妹也一並帶過來。”


  提到蘇小妹,蘇懷瑾想到了一個人:“新科狀元據說也是永固縣的。”


  “父親,新科狀元非但是永固縣的人,還是若雪的表哥。”蘇易安也是這次回去聽說的,新科狀元竟落在了周長風的頭上,還有齊俊成了兩榜進士,入了翰林院。


  蘇懷瑾抬起手揉了揉額角:“小妹對那周長風,隻怕有些心思。”


  蘇易安垂眸:“如此不妥當。”


  “為父也是這麽認為的,姑且先都回來桃源再說。”蘇懷瑾又問了武帝近況,身為公公到沒辦法問梅若雪到底如何了,隻能又和蘇易安說別的去了。


  這邊,陳玉蓮和陳玉暖再怎麽舍不得打擾梅若雪,可也架不住太掛念了,兩個人商量妥當就是悄摸摸的過來看一眼就行,結果看一眼之後就沒出去,因為梅若雪醒了。


  都是過來人,知道梅若雪這幾天難熬,陳玉暖握著梅若雪的手:“這次過來帶了穩婆和奶娘,需要的東西也都準備妥當了,你就安心的養胎。”


  “娘,我知道。”梅若雪靠在陳雲暖的肩膀上,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不是特意提醒自己,梅若雪已經忘記了這個女人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看到她的時候,忍不住眷戀那份源於母親的溫暖,也許是自己也將為人母的緣故,她對陳玉暖的感覺又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陳玉蓮在旁邊看著都嫉妒了,更多的是羨慕,也讓她想起來了蘇小妹的事情。


  “若雪啊,小妹這次沒過來。”陳玉蓮說。


  梅若雪勾起唇角笑了:“剛秋收,七寶巷的生意也需要人,她要真來啊,我可要說她的。”


  “你啊,高看她了。”陳玉蓮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整日裏去找新科狀元的妹妹去玩兒。”


  梅若雪挑眉:“周長風是狀元?”


  “嗯。”陳玉暖本來是不打算說這件事的,奈何陳玉蓮提起來了,也就說了句:“如今在翰林院。”


  說這話的時候,陳玉暖心裏可是擔憂的很,雖說如今梅若雪樣樣都好,可當初自己的女兒和周長風之間的那情分也不作假,真是擔心再亂了梅若雪的心。


  這倒是陳玉暖多想了,梅若雪想的不是周長風考上了狀元,而是想他當了狀元這事兒背後到底是什麽力量推動的,如果真如蘇易安當初說的那般,皇上是在為太子鋪路,也就是說周長風如翰林院隻是個幌子,隻怕會很快如內閣,隻要入了內閣,未來的內閣大臣就沒跑了。


  再想蘇小妹,梅若雪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武帝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蘇家和當朝丞相親密後,又和太子之間是連襟,在這之外還要再來一個做內閣學士甚至內閣閣老的姑爺。


  所以,看似不過就是兒女之間的情事,可真正站在大局的角度去看,問題就要嚴重的多了。


  因為梅若雪身體的緣故,不能太過操勞,再者連續三天施針,就算是梅若雪不親自動手,那也是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時候,所以沒辦法多陪陳玉蓮姐妹倆說話。


  姐妹倆原本在這邊就有自己的宅子,回去休息也不用再張羅什麽,當初宅子裏都留下了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梅若雪便和梅三丫去給武帝施針。


  施針之前要先診脈。


  診脈的時候梅若雪看了眼程東。


  “皇上,您先略休息片刻,臣妾去看看今日的浴湯。”梅若雪說。


  武帝昨晚睡得不錯,這會兒心情也很好,所以梅若雪的話聽著都很入耳,能救命的人,武帝可不會在這個時候擺出來架子。


  沐浴用的藥湯在隔壁的房間裏,梅若雪走進去看了眼準備好的藥材。


  程東隨後進來拿出來藥瓶,這藥湯裏用藥材隻不過是障眼法,真正用的是程東按照方子提煉出來的藥。


  梅若雪按出來藥丸仔細的聞了聞,根據經驗可以確認藥丸並沒有問題。


  “是我低估了這些藥材的藥效。”梅若雪喃喃自語。


  程東急忙問:“夫人的意思是?”


  “連續施針兩輪,三姑娘怕是撐不下來,你去準備銀針過來。”梅若雪抿了抿嘴角:“再就是叫蘇易安在門外守著,一旦除掉銀針後,立刻用這個浴桶抬著裏麵那位送去溫泉池裏,片刻都不能耽擱。”


  程東臉色都蒼白了幾分,壓低聲音問:“可是好轉的太快?還是……?”


  “脈象不穩,隻怕不連續施針的話,會血脈狂暴,到時候咱們就都大禍臨頭了。”梅若雪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所以,帶一句話給蘇易安,讓他關鍵時候必須要下手穩妥一些!”


  程東出門的時候腳底下都踉蹌了,夫人最後這句話是啥意思啊?啥叫下手穩妥一些啊,難不成要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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