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跟所有的城市一樣,在出雲市,各大城區,都是經過嚴格的勢力劃分的,這裏的每一個幫派組織,都有著自己明確的地盤,而浮生若夢也是如此。
以浮生若夢會所為中心,東西南北的四條大街,都屬於浮生若夢的勢力範圍,在這一區域裏麵,再沒有任何幫派和組織活動。
因為出來的時候早,沒有吃晚飯,莊林隨便在浮生若夢旁邊的一條小吃街上,找了家路邊攤坐了下來。
這條街,旁邊是一條河,那些個小吃攤,就安置在河邊上,旁邊是成排的垂柳,晚風衝河上吹過,倒也不失風情,坐在這裏吃燒烤喝酒,別有一番滋味。
莊林要了十幾串羊肉,幾個羊腰子,兩碟的小菜,又要了一瓶本地的白酒,一個人坐在河邊的桌子前麵,一邊吃著羊肉串,一邊喝著酒,自飲自酌。
這種在路邊攤上吃燒烤,他這還是頭一次,在燕京的時候,因為出身於莊家,生活在最上流的社會裏,他每一天的飲食,都是極為精致的,根本沒有幾乎去吃這種路邊攤。
後來,他離開了莊家,離開了燕京,一個人偷渡到了西方,在那邊流浪了小半年的時間後,加入了軍團,從那以後,他不是在軍團中訓練,就是穿梭各國完成任務,也沒有機會吃過路邊攤。
回國後,他倒是跟楚婉和林浣吃過路邊攤,但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清清靜靜的,吃燒烤和燒酒,感受不到任何的喧嘩。
旁邊的河裏,流水潺潺,雜草叢中,各種昆蟲叫喚個不停,莊林端著酒杯,一口口的抿著杯子裏的烈酒,眼睛望著水麵,回憶著過往。
他回憶的太過於投入,以至於當身前的桌子,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了一個人,他都沒有察覺到。
晚風習習,吹動那烏黑長發。
那輕微的流水聲,似乎又將他帶回了四年前的那一個夜晚,那一晚,母親也曾帶著他,在燕京的那條河水便漫步,即便是過去了這麽些年,一切都還曆曆在目,恍若昨天。
燕京的那條河依舊在流淌著,河邊的一切也都依舊,隻是在河邊上,再看不到當年那熟悉的身影。
“喂,在想什麽呢?”一聲清甜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喚醒過來。
他將目光從河麵上收回來,扭頭回去,朝著桌子的對麵看去,但目光落在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麵孔上時,他稍稍的愣了一下。
“你在跟蹤我?”望著對麵的那個絕美的女人,他的臉色冷淡,冷冷的問道。
“你覺得我有那個能力嗎?”女人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來,她就那麽安靜的坐在莊林對麵的地方,那雙像是會說話的眼睛,安靜的望著莊林,沒有去回答莊林,而是反問了一句。
當聽到女人的反問時,莊林笑了笑,是啊,這偌大的出雲,又幾個人能夠悄無聲息的跟蹤他,而又不會被他發現呢!最起碼,梁洛施做不到。
“似乎,我們挺有緣的。”他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依舊,望著對麵這個堪稱完美的女人,笑著說道。
“是啊,我們的確挺有緣的。”梁洛施微微一笑,夜風吹拂而過,那烏黑的長發隨風而動,幾縷不老實的發絲,輕輕的觸碰在了她的臉頰之上。
她伸出手去,那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撥開了幾縷發絲。
“老板,再來幾串羊肉,一瓶燒酒。”莊林朝著攤位上忙碌的老板喊了一聲。
“我想,梁小姐應該從來沒有在這種路邊攤上吃過東西吧。”
梁洛施那絕美的臉上,浮現出和碩的笑容,隨後搖了搖頭,出身於世家大族,自小錦衣玉食,她幾乎沒有獨自外出的機會,更不要說在這種路邊攤吃東西了。
“有沒有興趣嚐一嚐,普通人的食物呢?”莊林手裏捏著兩串羊肉,望著梁洛施,開口問道。
梁洛施望著他手裏拿著的那兩串油乎乎的羊肉,那一對迷人的柳眉不經意的皺了皺,短暫的猶豫後,她又望了莊林一眼,之後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
接過莊林遞過來的肉串,梁洛施放在眼前看了又看,像是在審視著什麽一樣,最後還是放到了嘴邊,閉著眼睛,在肉串上咬了一口,那樣子,就像是赴刑場一樣。
看著她那有趣的樣子,莊林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果然是出身大家大戶的千金小姐啊。
“梁小姐一個人出來的?”朝著周圍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生有特殊人的存在,莊林不免有些好奇起來,望著還在與那串肉串做著艱難鬥爭的梁洛施,開口問道。
出雲這種地方,說實在話,夜裏真的很危險,尤其是像梁洛施這樣的大美女,這要是沒人保護跑出來,九成九要出事情的,可這位大美女,偏偏就一個人跑出來瞎溜達。
“怎麽了,是不是發現我一個人晚上出來,感覺很意外。”梁洛施終於將那串肉串給搞定了,待到拭去嘴角的油漬後,那絕美的麵龐上終於又有了笑容,望向莊林,笑著說道。
“是有點意外,隻是覺得,梁小姐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一個人出來,很危險。”莊林點了點頭,簡單的說了一句。
“莊先生這是在關心我嗎?謝謝了。”梁洛施的一雙美目光華灼灼,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望著莊林,笑著說道。
“莊先生,冒昧的問一句,對於明天你與閔羅之間的對決,你有幾成把握呢?”
莊林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來,放在嘴邊上,抿了一口酒,眼睛與梁洛施對視著,臉上浮出一抹的笑意來,緩慢的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聰慧的梁洛施,也沒有再開口去問,她就坐在那裏,隔著張桌子,靜靜的望著莊林在那裏自飲自酌,在眼前這個男人那雙眸子裏麵,她能夠讀出那一抹的孤獨和悲涼,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莊先生似乎有心事。”
莊林抬起了頭來,望向她,右手停了先來,酒杯懸在嘴邊上,短暫的停頓後,他揚起酒杯來,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火辣辣的烈酒,通過喉嚨,湧入胃裏,整個胃似乎都燃燒了起來。
“梁小姐應該也有心事吧。”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望著梁洛施,笑著說道。
聽到他的話,梁洛施同樣的笑了笑,隻是那笑容,多少帶著些許的悲與哀,同莊林一樣,她同樣也有心事。
“既然我們都有心事,不妨把對方當做傾訴的對象,你把你的心事告訴我,我把我的心事告訴你,或許這樣,我們兩個都不用再煩惱了。”梁洛施提議道。
“比起向別人傾訴自己的苦惱,我更喜歡借酒消愁。”莊林晃了晃手裏的酒杯,否決了梁洛施的提議。
“要不要試試看。”
“我從來不喝這種烈酒的。”看著莊林和他手裏的酒杯,梁洛施搖了搖頭說道。
莊林的目光在她那絕美的麵龐上停留片刻,見她回絕了,並沒有再去勉強她,他又抓起了酒瓶來,給酒杯內滿上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