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遇蝶妖
人界,小巷中。
蘇弦歌是被凍醒的,身下冰冷潮濕的堅硬觸感隔得他的身體一陣冰冷的疼,不同於記憶中充滿陽光的草地觸感,躺在地上的小人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茫然的望著四周他所陌生的環境,入目的是一片陰冷。
“這是哪裏?”
不遠處的巷子口站著一張又一張陌生的麵孔,將唯一的陽光也擋在外麵,在他不遠處議論著什麽,嗡嗡的聲音讓他的腦袋發脹,蘇弦歌眨了眨那雙漂亮的鳳目,有些懵懂,他隻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他的父親族人怎麽會全都不見了,這讓他小小的心靈感覺到莫名的恐慌,一片陰霾揮之不去。
“父親,父親,你在哪裏?”
他四處張望了下,除了冰冷跟陌生什麽也沒有。
小巷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向他靠近,吧嗒吧嗒的木屐有規律的的擊打著地麵。同時他聽見一個聲音響起,不男不女的音調讓他打了一個激靈,那個人自言自語的說:“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都能發現一個可人的小東西,真是上天眷顧。”
“一個修道者。”
突然走過來的人身上披著一件豔紅色的紗衣長長的脫在地上,頭發在腦後鬆鬆垮垮的挽了一個髻,五官背對著陽光看不清楚,不過滿身琳琅的環佩並不影響來者本身所不自然散發出的那股陰柔氣,曼妙的身姿像極了纖柔的少女,隻是那人脖子中間突兀的喉結卻揭示出來者的性別,是一個男人。
一個讓人感覺不到善意的男人,盯著他的目光就像是一隻毒蛇,讓人格外的冷。
兩人之間越來越近的距離讓蘇弦歌感覺到害怕,他無措的往後挪了幾下就匆忙的想要站起來逃跑,卻沒想到胳膊才一駐地,頭就一陣暈眩的痛楚,腿還沒立起來整個人就又栽到了地上,碰的一聲磕得不輕,濺起了一大片灰塵,他腦袋上麵直冒金星,看不清東西,坐在地上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了。
“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家夥,你的父母難道沒教過你應該乖一點麽?”
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紅衣男人就在空氣中化出一道虛影,那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帶著低低的笑聲湊近了臉看他。
蘇弦歌的心瞬間跌落到了穀底,看著眼前那張放大的臉一陣反胃,鼻端濃烈的香氣不時刺激著他的味蕾,麻痹了他的神經,但是他不敢在枉動。
因為那個突然靠近的男人泛青的五指已經伸到了他的脖子間,鋒利的指甲此刻正來回的在他細嫩的皮膚上打轉,他敢可定隻要他一動,脖間那隻看似隨意的指甲馬上就會刺進去。
“嘖嘖真是可愛的尤物,近看才發現原來你長得這麽可人,小東西今年七八歲了吧,叫什麽名字?嗯?這細嫩的皮膚,真讓我嫉妒,走吧,跟我回去。”
“你是誰?”
蘇弦歌警惕的瞪大了眼睛,一開口就是一直清清泠泠小溪擊石的清脆,輕閃的睫毛讓人一陣迷眩,璀璨的眼中是一片鎮定。
經過最初的慌張他已經冷靜下來了,腦海中模糊不定的東西雖然讓他沒有辦法確定自己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但曾經翻過的那些書籍已經幫助他明白了一些事,眼前這個他沒見過,呃,沒見過的“物種”應該是一個修道者。
就從他的氣息上也不難判斷,修道者無外乎就是三種像他們穀中一樣修仙,修魔和妖,他的那點底子根本就判斷不出來對方是什麽,但就對不是跟他同一國的就是了,絕對不是修仙者。
怎麽辦?
這個詭異的物種明顯想要抓他,可是蘇弦歌才八歲的小腦瓜根本就想不到這個男人要抓他幹嘛?
蘇弦歌強忍著對麵男人帶給他的不適感,他倔強的抬起頭,清俊的五官立刻形成一股禁欲的氣質,他難得收拾幹淨的容貌,讓對麵那個顯得隨意的男人竟一陣出神。
“你是誰?”
清泠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近距離的好聽質感敲打在紅衣男人的耳膜上,讓他回過神來,打量的眼光細細的將蘇弦歌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一手挑起他尖細的下巴,唇邊不自覺地漾出一個惑人的笑。
“你想知道我是誰?”
“難道這不是一個禮節麽?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是不是你給我弄來的,如果要是叫我父親找到你的話你就死定了,我勸你最好還是在我的族人沒發現之前給我送回去。”
“你父親?就算是昆侖上麵下來的我都不怕,你父親算個什麽東西。”
那個人男人聽見蘇弦歌幼稚的威脅也不生氣噗嗤的一笑,似乎他說的話很好笑,男人一笑之間,香氣彌漫,這是他才發現原來這個不明物種長得這麽好看,魅可傾城,眼角一彎就流露出天然的媚態,會說話的眼睛撓的人心底直癢癢。
隻不過說出的話,卻叫人打從心底發寒。
“你才不是東西。”
“小東西,別以為剛才沒動你就代表我不敢殺了你。”
男人細長妖媚的眼中淩厲的閃過一抹殺意,嚇得蘇弦歌的身子忍不住往後縮了縮,但那雙那雙大眼睛以讓睜得溜圓不服輸的瞪著瞧他。
不知是不是蘇弦歌此刻的神情取悅了他,男人蒼白中泛著青色的指劃過他的臉蛋,鋒利的指甲在他的細嫩臉上化出一道微凹,進而滲出了血痕。
“算了,我跟你說這麽多做什麽,臉蛋長得不錯,煉丹倒是可惜了,修煉修煉,過個幾年倒是一個不錯的爐鼎。”
不遠處小巷口的人群一直在觀望,不知怎麽開始噪亂起來,有那麽幾個人已經開始受好奇心的驅使裝著膽子往裏麵走了。
男人即使沒回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冷哼了一聲,自說自話的站了起來,還順手提起了蘇弦歌的衣領,八歲的小孩就這麽被他倒提著半吊在空中,一晃一晃,可憐巴巴地。
“真是的,明明人家很開心,總是要來幾個攪局的蒼蠅,叫人看了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