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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掌教真人

  一步接著一步登上台階,沉穩的黑色鑲花錦靴踏在漢白玉的麵上,發出一聲一聲清脆的擊打聲,回響在安靜肅穆的大殿上空,素白的雲朵漫過腳背緩緩地移動,一抬頭能看見七彩的霞光掛在不遠處的天空上。


  蘇弦歌趴在流光的肩上,輕輕地揉了揉眼睛,總是覺得自己處在夢中,這樣宛如仙境的美,太過於不真實。


  “流光,你生活的地方可真漂亮。”


  “這裏還好,一會兒你進入殿內別害怕就好,柱子上都雕著神獸,不知道大概會被他們的凶相嚇一跳。”


  “我才不會呢!”


  “蘇……。”


  “你可以叫我小澈的,我在夢裏時候媽媽都是這麽叫我的。”


  蘇弦歌一回過頭發現抱著他的人正含笑看著他,他揚起一抹俏皮的笑容回了過去,涼涼的腳丫在半空中蕩來蕩去,不安分極了,兩個人折騰了將近半日的時間才從青峰山上的小竹屋裏下來,日頭連動都沒動過地方,在那一個地方散發著不濃烈的光,形成一道昆侖山特有的景色,實際上時間已經過了午時到下午了。


  不知緣何,蘇弦歌總是有一股不安的錯覺,他悄悄的斂下眼瞼,不想被抱著他的人察覺到自己的不安。


  “這裏是什麽地方?”


  流光根本沒來得及回他的感歎,兩個人就已經到了最後一階,高敞的紅大門自動的打開。


  白色的輕紗隨風清揚,雲霧縈繞隱隱透出泛著青色的大理石地磚,正對著大門的那條道是用紅毛地毯鋪著的,地毯兩邊立著八根紅柱,粗三尺,長八丈,草草望過去,柱子上麵都描繪著各式神獸。


  而離兩人最近的一個柱子引起了蘇弦歌的注意,柱身上漆著濃烈的紅色火焰,浴火而生的是神獸朱雀,雙翅大展,仰頸長鳴,血紅色的眼睛中隱藏著滿滿的絕望,震撼以一種不可阻擋之勢直衝進他的心裏。


  說不上緣由,他緊緊的盯著那隻朱雀,從心口彌漫出一股哀傷。


  那鳥看他的眼神很熟悉,仿佛與記憶深處的某雙眼睛重合,那鳥涅磐重生的姿態,深深的植入的心底,柱子上那雙望向他紅漆漆的眼睛,就像是一把鑰匙,撬開了記憶深處的一絲裂縫。


  紅色,滿目的紅色,黑煙遍布,鮮血與火焰交織。


  畫麵一閃而逝,緊跟著他看見那隻“小雞”,在他昏迷過去之前的那個午後,黃昏將落,他坐在青草茵茵的小山坡上,聽見唧唧唧的鳴叫聲,一回頭是看見結界光幕上出現的那個小東西,赫然就跟眼前這個柱子上的浮雕一樣,讓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雙眼睛,血紅沒有任何雜色的眼睛,夢幻中融合著深入骨髓的絕望。


  是的絕望,那樣讓人看了就會疼的心疼的眼神,他好像伸出了手……。


  “那個就是上古神獸,朱雀。”


  耳邊一個清澈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腦海中那一幕幕宛如受到牽引的記憶暮然中斷,他回過神來,發現額角冰冰涼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心神不寧的下意識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流光,正好對上了那雙黑眸,深沉如水,莫名的讓人心安。


  “怎麽了?”


  “沒什麽隻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蘇弦歌一邊說著一邊低下了頭,流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將他不安的小動作收入眼底,皺著眉頭,不解的看了一眼左手邊的浮雕,赤紅如火,濃烈炙人,朱雀,竟讓他覺得不安?


  這個想法,讓流光抿了抿唇角,陷入了深思。


  “流光,站在門口做什麽,還不趕快帶人進來。”


  一個縹緲的聲音緩緩的從大殿的深處傳來,聽不出帶有任何的不耐,卻讓人覺得肅穆莊嚴。


  “是。”流光抱著蘇弦歌恭敬的一彎身,沒在遲疑大步的就往裏麵走。


  很快兩個人穿過層層布幔,來到了大殿的最裏麵,沒有外麵的莊嚴肅穆,隻是樸實無華,平淡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至少小蘇弦歌是這樣的感覺。入目地是一個高高的香案,香案上供奉著靈位,還有一個香爐在徐徐的冒著煙,香案的下麵擺著幾個金色的蒲團。


  一個老人盤著腿在上麵坐著,一身素衣,手撚蓮花,雙目緊閉,霜白的頭發自然的垂落,之前的那一幕讓人覺得普通,普通到自然,仿佛眼前的就隻是一個平凡的老人。


  直到他們走近,坐在蒲團上的老人才滿滿的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睿智的眼睛,看透萬物,乘著碧海清波,隻是睜開了眼就宛如換了一個人一般,那雙眼靜靜的看著蘇弦歌。


  流光小心的將蘇弦歌的小身子放在老人身旁的蒲團上,將他受傷的小腳用手帕包好,以防他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沾了灰,做好這一切,流光方才恭敬的給老人跪下,行了弟子禮,低低的喚了一聲:“師尊。”


  “起來吧,今天叫你們來是想問一些事,昨晚夜覌星象,有些事情恐怕要與這個小子有關。”


  老人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恭順的徒兒,似歎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終是什麽都沒有說,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便轉過頭不在看他。


  這老人就是流光的師尊,昆侖山的掌門,號青丘道君。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蘇弦歌。”


  不知是該說蘇弦歌的膽子大野好,還是該說他年少無知的好,他並不畏懼來自青丘道君身上的那股強者的威壓,沒有所謂的恭敬,憑著一種野性,高高的抬起頭,如同一隻小獸黑亮的眼睛倔強的對著老人的眼睛,就連說話都沒用敬語。


  說不上出原因,他就是討厭他,就算知道他是流光的師尊也討厭他。


  討厭他看向流光的眼神,討厭他……因為自己的緣故而罰了流光受傷,蘇弦歌知道流光剛才來的一路上抱著自己,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在發現他的傷口,可是他雖然是一個孩子,卻並不是真的天真不因事事,有幾次他都敏銳的撲捉到流光目光因他的碰觸而發生的躲閃。


  他的身上不止那一處傷,他不明白流光根本就沒有犯錯,為什麽要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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