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世界意志的反擊
當秦烽完成了在主世界的又一次大規模採購計劃，回到金陵城中時，便獲悉了大齊朝廷的驚天劇變。
被事實上軟禁十多年的皇帝陛下，帝國名義上的主人，在前天晚上突然發動宮變。一舉擒拿並廢黜了首輔張敏衷，囚禁了自己的生母，得以徹底奪回大權。
「……這小皇帝過去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現在居然來了這麼一出。張敏衷也真是廢柴，掌控朝堂十幾年，居然這麼容易就被扳倒了？
」秦烽將面前的密報反覆看了數遍，依舊覺得有幾分難以置信。
「這是我們門派在洛京的秘密據點發回的消息，採用特殊的手段傳遞，不會有誤。」站在他面前的雲綺君神色複雜地道。
作為隱世門派，自然有些不為常人所知的秘密手段，可以確保各地發生的重大事件儘快為宗門高層獲悉。現在凌蒼山一脈為趙元謹效力，因此洛京發生的劇變，具體消息現在已經分別抄送到了楚王宮中和國師府邸。
「你能看出這是什麼緣故嗎？」秦烽問道。
雲綺君搖搖頭，她對朝堂之事並不熟悉，況且類似的事情過去數百年都不曾出現過，她又能看出什麼來？
當然身為人仙的敏銳直覺，還是讓她心底有一種莫名的驚悸恐懼感，始終徘徊、揮之不去。
秦烽揉了揉眉心，沉思不語。
就在昨天，小皇帝正式臨朝親政，宣布將張敏衷抄家，幽禁終身，所有親族流放。但對前首輔一系的黨羽並未大肆清洗。除了為首的幾個心腹重臣不曾放過，剩下的官員均採取了小懲大誡的做法，保留原職以觀後效。
僅此一條就可以看出這位皇帝的頭腦與政治手腕非同一般的厲害，畢竟張敏衷得勢時黨羽遍天下，門生故舊、鄰里親族比比皆是，真要大舉進行清算，朝堂上就沒幾個乾淨的人了，內憂外患的大齊朝國祚或許轉眼就得宣告終結。
「這是怎麼回事？本世界意志的反擊嗎？」秦烽蹙眉問星艦中樞。
事出反常必有妖，縱然自己的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他都不曾輕視過本世界可能隱藏的超凡力量，譬如傳說中的世界意志。既然上次自己的冒失舉動引起了對方的關注，這回說不定也是出於同樣的緣故。
「極有可能，只要我暗中竊取的世界本源數量達到一定限度，就很容易引發它的警惕。」
星艦中樞回應道：「有我的屏蔽保護，它無法感知到竊取者來自何方，更不可能鎖定你的身份和坐標，所以它可能採取了另一種應對策略。」
「就是降臨部分意念與力量到皇帝的身上，助他拿回權柄，然後藉助人間皇朝的力量去搜索那個可能隱匿在芸芸眾生中的外來入侵者，將其找到並抹殺之後，自然可以阻止世界本源的繼續流失。」
秦烽臉色微變，追問道：「這種事情以前想必發生得不少吧？」
「這是降臨諸多時空必定會發生的意外情況之一，我的資料庫里有關於這方面的詳細記載，包括應對方法。」星艦中樞淡定地答道。
秦烽若有所思，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后，神秘星艦暗中抽取的世界本源數量越來越多，給自己用的數額只是其中小部分而已，大頭都用來修復星艦自身機體了。可以肯定那絕不是個小數目，也難怪本世界意志承受不了，要親自出手干預此界的歷史演化進程了。
「站在本世界意志的立場上，這做法能管用嗎？」秦烽思索著問道。
無論這個新開了掛的皇帝如何英明神武，甚至有著不遜色於開國太祖的頭腦與手腕，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接手的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帝國，腐敗重重、民不聊生、群雄並起割據天下，從朝堂到地方的官府基本都已壞透爛透。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歷代的積弊層層累積下來，想要撥亂反正、盪清寰宇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可是以大齊朝的現狀，哪還有足夠的時間讓這位皇帝實行新政改革、興利除弊、為帝國續命呢？
如今江南已完全落入楚王趙元謹之手，蜀中已大半落入宋緒之手，幽州已落入葉明策之手，冀州、并州、豫州、青州等地都有大小不等的諸侯割據，朝廷仍有能力控制的郡縣連一半都不到。而且各地戰火不斷，花錢如流水。如今的朝廷哪還有力量逐一平定、收復失地？
除非是這個皇帝能夠提早兩三年、哪怕只是一年時間奪權親政，局面可能都會大有改觀。如今這樣子，其實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縱然是大齊太祖復生都無力回天了。
「通常而言是無濟於事了。當然也並非絕對，取決於本世界意志在皇帝這枚棋子身上投入了多少本錢。」星艦中樞答道。
「這樣我就放心了。」
秦烽鬆了口氣，旋即起身吩咐備車，打算進宮裡去見趙元謹商議。
「你好像並不在意？難道已經明白事情原委了嗎？」旁邊的雲綺君見他發了一會呆，就起身要走，忍不住出言問道。
「無非就是某個域外天魔降臨附體了吧？」
秦烽信口開河地道：「縱然它有接近真仙的實力，本尊照樣一擊抹殺了它，有什麼好怕的？」
「原來是這樣么……」雲綺君愕然，半晌沒回過神來。
王宮議事殿里。
「……王上其實無需擔憂，」
蘇牧出言道：「我們已經佔據南方富庶之地，等若得了天下一半氣數。就算這個小皇帝一夜之間變得如同太祖附體，面對如今紛亂糜爛的天下大勢，都不可能再有翻雲覆雨、偷天換日之能。」
趙元謹道：「話雖如此，不過皇帝若是將首要征剿目標放在江南，短期內我們承受的壓力恐怕也不小。」
秦烽不以為意地道：「京畿重地的留守兵力不過三十五萬，張敏衷選拔編練的三十萬大軍還在訓練中，想要達到堪用的程度還得好幾個月。起碼半年之內，那位皇帝都不具備對南方大舉用兵的條件。」
如今的楚國朝廷兵精糧足，除了將近四十萬精銳，正在訓練的新軍多達三十五萬，已經在事實上超越朝廷、成為天下第一大軍政集團勢力。
那位皇帝想要奪回南方，縱然手中掌握著百萬雄兵，都甭想在短期內如願以償。而北方的那幾家藩鎮諸侯更不會讓他安心攻打南方，屆時必定會興風作浪，讓大齊朝廷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