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遺迹之秘
進入山谷的道路，看起來不算難走。
隨著秦烽等人的深入，周圍的環境悄然發生變化，頭頂的蒼穹不知何時化成了深沉的血色，大片濃雲宛如流動的鮮血，令人心悸的殺氣籠罩而下，比起傳說中的煉獄修羅場還要誇張。
金色的神力護罩邊緣，絲絲縷縷的黑氣繚繞而上，猶如附骨之疽、緩慢而頑強地侵蝕著護罩的防禦。
「好厲害的規則之力。」
秦潞雪忍不住皺了皺眉，她雖是神女，論實力卻是隊伍中最弱的，面對這種詭秘莫測的環境確實有些不適應。
秦縭上前挽住了女兒的手，一重明亮的混沌色光罩將兩女籠罩在中間，壓力瞬間減輕不少。
外界的溫度繼續下降，腳底下是一望無際的冰面，萬年不化的玄冰藍得發黑，也不知有多厚，枯冷死寂的絕望氣息徘徊不去，就連半神的意志都隱隱有被撼動的趨勢。
視野極遠處，一座座陡峭險峻的萬丈冰峰拔地而起，彷彿一個個沉睡的史前冰霜泰坦巨魔，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那種攝人心魄的威壓。
芬里爾說著：「這裡已經不屬於星濛世界了，應該是一處附屬位面，起主導作用的是冰霜法則，空間法則，還有很多其他屬性的規則之力，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想要開啟太古諸神的寶藏，恐怕得費上不少功夫才行。」
希爾瓦娜斯沉聲道：「不僅僅是費功夫，很有可能要死人吧？咱們兩個還是趁早解開封印好了！否則等會遇到不可測的變故，半神巔峰的力量根本不夠用的。」
芬里爾猶豫了一瞬，點點頭。解開封印的意思，就是讓他們體內的神職神格與自己的神魂完全融合，成為真正的神靈，而不是以前那種微妙的平衡狀態。
這樣一來，只要回到星濛世界，他們的神靈氣息就會引起世界法則的共鳴，再也瞞不過天上眾神的感應，能夠停留在凡間的時間屈指可數，最多一兩年時間就要將神座升到天穹之上。
秦烽沉吟一下，終究沒有出言反對，這一次恐怕連自己都要全力以赴，未必能夠庇護住他們。
不知走了多久，頭頂的血色濃雲越來越厚重，低低地懸在頭頂，彷彿下一秒就會墜落而下。空氣變得如同膠水般粘稠滯澀，沉重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每前進一步都要耗費不小的力氣。
根據遺迹地圖中的說明，在這地方只能憑藉雙腳移動，不能使用坐騎，而且根本沒法飛行，否則就有可能被未知的空間亂流卷到虛空深處不知所蹤。
芬里爾和希爾瓦娜斯已經露出疲態，前路卻似乎看不到盡頭，而且強大的神念只能延伸到周圍數百米遠的區域，再往前就什麼都感應不到了，還不如肉眼觀察有效。
秦烽暗自估測了一下，如果是個普通的半神，在這種地方最多堅持十個小時，就會因為神力耗盡、得不到補充而累趴下。現在隊伍里也就只有自己和秦縭才能猶有餘力。
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身在幻境中，時間流速也是正常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空間法則的扭曲變化。只是這裡的法則體系相當高深，靠自己的能力雖然可以解析出來，耗費的時間卻是有些久。
「這裡的法則體系，能夠完整解析出來嗎？」
「當然可以，三百萬本源。」星艦中樞答道。
「那行。」
須臾之後，海量的訊息湧進腦海，秦烽身上的神力護罩驀地亮了起來，旋即飛速擴大，將他們四個全部籠罩在其中，壓力瞬間減輕。
「陛下，你已經掌控這裡的規則了？」希爾瓦娜斯不可思議地問道。
「只有一部分而已。」秦烽說著。
芬里爾嘆道：「能夠有一部分已經很厲害了，這裡可是沉眠著不止一位太古神靈，它們雖已隕落無盡歲月，殘留的法則之力依舊不是尋常的強者能夠抵禦的。看來此行我們必定不會空手而回。」
秦烽點點頭，眼眸忽地一凝，有些意外地道：「居然還有人進來？而且數量不少的樣子？」
「神靈的化身嗎？還是深淵惡魔大領主？」
芬里爾警覺起來，話說除了它們，也不太可能有別的什麼存在能夠追進這地方來。
「沒錯，而且數量還不少。」
秦烽說著：「不過我們沒必要緊張，它們想追上來可不容易。」
心裡暗暗補了一句：如果真的追上了，就給我當補品好了，神靈化身可是星艦非常喜歡的祭品呢。
五人繼續前行，不過速度已經快了許多，儘管還是看不到終點，可是芬里爾和希爾瓦娜斯已經對此行的結果充滿信心。
十餘個小時后，視線驟然開朗，周圍千篇一律的景色終於有了變化。
一道寬達百丈、通體銀芒閃爍的光之虹橋出現在腳下，四周是浩瀚無垠的虛空，根本看不到盡頭。
一顆顆五彩繽紛、大小不一的星球懸挂在虛空中，漫無目的地漂浮挪移著。
那些星球都是透明的，每顆星球裡面都有一頭人形生靈在沉眠，也有巨龍、惡魔、精靈模樣的存在，它們的身體多以殘缺不全，罕有能夠保持完整的個體。
儘管已經死去漫長歲月，然而那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威嚴氣場卻依舊存在，令人窒息的威壓撲面而來，讓秦烽都為之震撼。
虛空中除了星球，還漂浮著大大小小的陸塊殘骸，長達上百公里的殘缺宮殿，大得難以置信的巨型骸骨，構成了這片慘烈、恢弘的太古戰場遺迹。帶著古老、蒼涼、孤寂得讓人絕望的氣息。
「陛下，那些星球裡面的神軀，就是這片戰場中最有價值的寶藏了。」希爾瓦娜斯興奮不已地道。
秦烽頷首道：「沒錯，只要能夠設法開啟一兩顆星球，都可以收穫不少，前提是能夠打開。」
每一顆星球，都是裡面的太古神靈隕落前自發形成的法則屏障，想要順利開啟，必須得破解了相應的法則才行。
芬里爾和希爾瓦娜斯面有難色，他們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以太古諸神生前的實力，這顯然不是個輕鬆的活計。
「先把後面的吊靴鬼解決了吧，然後我們再收取寶藏。」秦烽說著。
身後，數位神靈化身已經在視野盡頭出現，正怒氣沖沖地追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