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隕落
雙方的談判沒有任何結果，因為都不可能讓步。
本著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想法，秦烽選擇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那位青樨聖祖，相較於資歷最老、積累最渾厚的溟焱聖祖，顯然還是這位更適合下手些。
體內浩瀚無邊的法力瘋狂涌動、燃燒，精氣神瞬間攀升到極致，秦烽手中的裂空斷鈅戟爆出一團並不如何刺目的光華，撕裂虛空，鎖定了青樨聖祖的周身要害。
三大聖祖怒斥一聲，同時出手，剎那間風雲變色，恐怖的異類大道法則立時主宰了方圓百里的虛空，將太虛星空的大道法則硬生生地排斥在外。
這樣做的後果非常嚴重，等若正面挑戰太虛星空的天道法則體系，會遭到至高天道的猛烈反擊，嚴重些的話，或許天道意志的化身會直接降臨。哪怕沒到這地步，硬扛整個時空大世界的沛然重壓，就算是聖人之軀都吃不消。
客場作戰，這是繞不開的劣勢。
「你們可真是夠囂張的。」
秦烽搖搖頭，數十件鴻蒙先天至寶、加上重重混沌星輝自行護住全身，恍若未聞地殺向青樨聖祖。
時間法則的運轉在剎那間靜止了一瞬，然後才恢復正常，不過在場旁觀的准聖們恍然未覺，就連玉音和大宮主都不曾察覺到異樣。
「你敢——！」
青樨聖祖陡地發出一聲驚怒交加的痛吼，祂的聖軀被未知的偉力死死禁錮住，經過天道意志與星艦雙重加持洗鍊過的裂空斷鈅戟、緩慢而不可逆轉地擊潰祂的所有防禦手段，貫穿祂的神魂本源，對祂造成了難以彌合的重創。
與此同時，三大聖祖的反擊也命中了秦烽。
數十件鴻蒙先天至寶齊齊被打得近乎崩碎，哀鳴著化作道道流光縮回體內，數百重混沌星輝湮滅了九成九，剩下的最後數重亦是光芒黯淡，若隱若現，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秦烽的九大化身合力撲上，拖住青樨聖祖然後一起發動自爆，原地驟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黑洞，旋即又被聖人法力強行消弭於無形。
攻擊的餘波擴散開來，使得周圍數以千計的准聖、十萬大羅金仙聯手主持的神陣體系近乎崩解，離得近的上百位準聖紛紛吐血後退。
然而，秦烽終究是成功地擋住了祂們的聯手一擊，且毫髮無損！
「道友好手段！」
玄凝聖祖與溟焱聖祖左右扶住了臉色慘白、氣息急劇衰落的青樨聖祖，渾身光華閃爍間，難以想象的能量注入祂的體內，又有數十顆異香撲鼻、散發出強大道韻的丹藥不停地喂進祂的口中。
只是這樣的全力救治，僅僅只是稍微緩解了青樨聖祖修為崩毀的速度，傷勢並無開始好轉的跡象。
聖人全力一擊的威能非同小可，某種程度上與天罰無異，絕不是尋常手段就能夠應對的。
「怕是……不行了。」
溟焱聖祖痛心地嘆了口氣，除非是立即返回祖地不計代價地救治，否則青樨聖祖的修為必然會跌落聖人境界，淪落到准聖層次。
只是現在，祂們還來得及嗎？
星艦虛影在頭頂浮現，數量更多的混沌星輝垂落而下，將秦烽護得無懈可擊，同時體內傾瀉一空的法力也在瞬間補滿，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再來！」
秦烽一揮裂空斷鈅戟，又有九道化身次第分離出來，這次他的攻擊目標是玄凝聖祖。
「狂妄小輩，休要欺人太甚！」
溟焱聖祖怒斥著，與玄凝聖祖一起全力反擊，一顆炫目欲盲的巨大恆星在原地冉冉亮起、爆開，狂暴的能量潮汐擴散到百里方圓便生生定住，然後急速回卷。
雙方的交手短促而劇烈，卻兇險無比。
等到餘波平息時，現身出來的秦烽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貼身的數件鴻蒙先天至寶盡數破碎，戰戟上滿是斷口裂紋，渾身上下布滿觸目驚心的傷口，帶著濃郁紫氣的血液汩汩湧出，左臂已經被完全斬斷。
而對面的兩位聖祖狀態更加不堪，溟焱聖祖遍體鱗傷，無論祂如何拚命維持，修為依舊在聖人邊緣搖搖欲墜，幾乎隨時有可能跌落境界，玄凝聖祖傷勢略微輕些，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至於倒霉的青樨聖祖，此刻已經被艦靈羽澶趁亂搶走、收進了次元世界深處，九層星台發出低沉的轟鳴聲，湛藍星焰衝天而起，迎接著前所未有的高端祭品到來。
「不、絕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重傷瀕死的青樨聖祖發出絕望的怒吼聲，已被滾滾星焰包圍的祂拚命鼓盪渾身法力，發瘋似地掙扎，試圖脫離九層星台的禁錮。
「沒有用的，接受屬於你的隕落命運吧！」
艦靈羽澶巧笑嫣然地道，揮揮手打出數十道晦澀難辨的古怪符印，九層星台的束縛力道陡地增大了上百倍，將祂重新拖了回去，牢牢地禁錮在湛藍星焰溫度最高的中心區域。
外面，秦烽艱難地抬了抬右手，平時如臂使指的戰戟此刻彷彿重逾萬鈞，錐心刺骨的劇痛自全身傳來。
遠處的玉音與大宮主美眸中滿是焦灼擔憂之色，卻又不敢過來幫忙，聖人層次的較量，根本不是她們能夠插手的。
「這是我出道以來，受傷最重的一次，不愧是聖人。只是你們三個換我一個，不覺得虧嗎？」
秦烽勉強笑了笑，兩大異族聖祖不計代價的拚死反擊，終究還是在最後關頭破開了自己的所有防護，造成了難以逆轉的傷害，連星艦都來不及救援，正常情況下，或許自己就是不隕落、都得考慮轉世重修了？
聖人道果剛到手沒多久就得面臨這樣的結局，說自己是有史以來最短命的聖人都不過分吧？
「確實比較虧，但是值了！」
溟焱聖祖冷冷地道：「我們三個在聖地都有化身沉睡，還保留了部分聖人本源，哪怕這回我們都隕落在此，化身融合本源后重修回來也費不了太久的時間。」
「可惜你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太虛星空中如今就只有你一個聖人，沒有了你，天庭必然分崩離析，我們的其他六位道友會很快趕過來，太虛星空的淪陷將無人能夠改變！」
一減去一等於零，九減去三等於六，這題目太容易得出答案了，沒有聖人的太虛星空，是無法對抗擁有六位聖人的偉大聖族的。
以前因著與其他時空的強大種族常年開戰的緣故，分鎮各地的聖祖們始終抽不開身，然而現在形勢不同了，溟焱聖祖已經決意告知自己的同伴們，集中聖族的所有力量，優先解決了太虛星空再說！
「你的觀點沒有錯，只是我的底牌，超乎你想象！」
秦烽悠悠地道，三十億單位本源精華隨著他的心念悄然消失，渾身傷勢開始飛速恢復，衰落的氣息節節攀升，在兩大聖祖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很快就回到了全盛狀態。
「你……這不可能！」
玄凝聖祖失聲叫道：「都是聖人，你的傷勢明明比我們還要重，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恢復？哪怕此界天道再偏愛你，都不可能這麼快……」
對於這方時空中的聖人級存在而言，或許數百數千萬年都難得受一次傷，世間能夠對祂們造成傷害的事物已是少之又少；只是一旦受傷后，想要恢復起來同樣是極為麻煩的，休養的時間至少都是以元會計。
所以玄凝聖祖才覺得不可思議，秦烽的狀態已經顛覆了她過往的所有認知，以至於眼中的整個世界都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
「你收走青樨道友的那件異寶，應該是不屬於此界吧？」
閱歷豐富、眼光最毒辣的溟焱聖祖冷靜地道：「甚至就連你自己，似乎都不屬於這方時空？先前我就覺得你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原來是因為這樣的緣故，難怪此界的天道意志會選中你做代言人。」
「看來我們這次重開時空之門的決定就是個錯誤，太虛星空有了你在，以後怕是再沒有偉大聖族的機會了！」
秦烽略顯詫異地看看祂，微微頷首：「不愧是資深聖人，這麼快就看出了我的來歷，只是這改變不了你們的命運，上路吧！」
一位巔峰狀態的聖人對付兩位油盡燈枯的聖人，結果顯而易見，千萬道九彩星虹垂落，將祂們的退路隔絕封死。
數息之後，九層星台上迎來了第二份聖人級的珍貴祭品，湛藍星焰裹住溟焱聖祖的聖軀，熊熊燃燒起來。
「現在的你有兩個選擇，」
秦烽盯著身邊瑟瑟發抖的玄凝聖祖說著：「其一，去陪你的兩位同伴，這樣我可以多收穫數百億本源；其二，讓我在你的神魂深處種下禁制，以後天天給我端茶遞水，做牛做馬，只要服侍得我滿意了，你依舊可以保留聖人位格，天庭中同樣會有屬於你的位置。」
「如何決斷，自己好好考慮吧！」
玄凝聖祖畏懼地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氣道：「效忠你沒問題，只是我在那邊還有不少族人，等你將來征服了聖族，可不可以對祂們網開一面？」
秦烽點點頭：「你活著，祂們就能夠活得好好的，你不在了，祂們自然就不用活下去了。」
「甚好，我沒有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