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戰場對決
經過長達數月的僵持，蒙德羅帝國遠征軍終於按捺不住，在泰倫斯元帥的指揮下，向著印迦提爾帝國的防線發起了大規模攻勢。
交戰區域附近的隕石帶被海量的反物質炸彈在極短時間裡掃蕩一空，清掃出了一大片乾淨的虛空地帶，這樣雙方都沒了利用特殊地形環境做文章的機會，只能憑藉各自的硬實力對撼。
浩瀚星空背景下，上千座機動式星際要塞、數以百萬計的戰艦在虛空中列開威武恢弘的陣型，徐徐機動著相互逼近，偶爾會有一波試探性攻擊發出，成千上萬道粗細不一的毀滅光柱攢射，在彼此的艦陣邊緣爆發出團團火光，遠遠看去恍如兩個即將發生史無前例碰撞的星系。
浩大的艦陣邊緣，不時有戰艦因為不幸處於對方集火攻擊的區域、能量護罩崩潰而爆炸解體，虛空中綻放開一朵又一朵的絢爛火雲，能夠活下來的可謂十中無一。身臨其境，那種來自精神層面的可怕壓力，足以將心理素質不夠的人生生壓垮。
星星點點的白光四散飛射，離得近了可以看清那是一隻只僥倖彈射出來的球形救生艙，裡面有著數量不等的人影，這是有幸逃出生天的普通艦員官兵們，和那些極星武士比起來，他們實力有限，無法在真空中長時間生存，因此只能在救生艙里默默等待，直到這場大戰落下帷幕以後，才能等來救援。
某些比較先進的救生艙，會帶有動力推進裝置，只是速度較慢，因此想要逃離戰場區域的機會並不大。
星際時代的戰爭頻繁，人類文明陣營內部也形成了某些約定俗成的默契，對於這種已失去作戰能力的官兵，交戰雙方通常不會繼續追殺攻擊，待到戰事分出勝負，就會出動救援艦隊將他們逐一救回去。
只是交戰激烈的時候，誤傷在所難免，那些正好處於大艦隊火力齊射打擊路線上的救生艙，唯一的結果就是被恐怖的高溫高熱蒸發、汽化成為星際塵埃，什麼痕迹都不會留下！
能夠有幸活著等到救援來臨的官兵，基本只是少數。以每艘戰艦中少則數十人、多則數百人來計算，一場大戰下來，損失十幾萬艘戰艦，戰死數百萬、上千萬人是家常便飯。
這就是戰爭！
秦烽此刻正身處艦陣左翼后緣、某座機動式星際要塞里，整個聖影之龍機甲軍團都駐紮在其中，一旦戰況進行到短兵相接的階段，就是機甲軍團與極星武士團登場的時刻。
要塞中的九號空港，數以萬計的機甲已經整裝待命。
「等會上了戰場，你們就跟著我行動，記得要彼此配合協同，相互照應著些，別貪功冒進，大家都是從聯合監獄出來的老人，我不希望你們隨意折損在這裡。」
秦烽對著眼前的曼達爾、摩雷德利、許岡岩、倪清夜等人囑咐著，自己升職以後，這些人現在都已是他的直系班底，自然要給予必要的照顧。
「明白，長官！」
眾人神色凝重地答應著，戰場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生離死別隨時隨地都在上演，誰都沒有第二條命，任性亂來的後果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秦烽的戰功以及個人能力天賦都已完全折服他們，沒有人再懷疑他的本事，因此格外配合。
交代完畢，所有人進入各自的機甲待命，接到出擊命令隨時可以升空。
雖說腳下這座星際要塞的位置處於戰場後方，但誰也說不准它會不會遭遇敵方偷襲，一旦要塞損毀，裡面的所有人能不能逃出生天就得看運氣了。有了機甲的保護，活命的機會自然會大些。
再度巡視了一圈，確認沒有發現問題后，秦烽同樣進入了自己的機甲，隨著艙蓋封閉，外面的防護裝甲合攏，能量護罩開啟，接著屬於太清兩儀鐘的清輝充盈而出，將狹小的操控室嚴密地保護起來。這樣就算是巔峰極星神將親自出手，都休想攻破這台鉑金機甲的防禦。
凌依華作為軍團長，此刻正在網路中與其他機甲軍團的頭頭們參加戰前軍情會議，暫時還未結束。
秦烽的神念無聲地向外延展，瞬間整個戰場態勢在腦海中巨細無遺地展現出來，連帶後方的預備兵力、後勤支援艦隊的坐標方位都清晰可見。
「別隨便亂看，」
艦靈羽澶警告道：「兩邊的頂級強者裡面都有感知極度敏銳的人物，還有可能存在的某些特殊技術手段，被他們察覺到的概率是確實存在的。」
「那就由你來吧。」
「全景地圖掃描模式開啟，可以對方圓三萬光秒的空域進行實時洞察監視，每個小時消耗本源精華一億單位，是否開啟？」
「開啟！」
秦烽說著，以星艦本體現在的恢復度，在完全解析了這方時空中的法則體系之後，想要瞞過那些極星武神的感知能力已不是問題。
幾秒鐘后，更為清晰的星圖呈現在腦海中，而且細緻入微到每一艘戰艦、每一隻救生艙的運動軌跡，乃至所有戰艦與星際要塞主炮的充能速度、射擊坐標等，只要他願意，都可以感知到。
「嗯，雙方的大艦隊指揮作戰水平接近，凌帥要略勝一籌，不過對面的蒙德羅帝國艦隊配合度更好，主力戰艦的技術性能要高一些，數量上同樣占著些許優勢，所以這場重要對決的結果……有些不好說。」
秦烽默默分析著，當大艦隊對決進入僵持階段時，就是雙方的強者出場時刻，這方面蒙德羅帝國的優勢比較明顯，在指揮上不出現重大失誤的情況下，勝負結果已可以預料。
如果從氣運角度來分析比較，印迦提爾帝國已現頹勢，而蒙德羅帝國正是國運勃發、氣勢如虹的時期，結合雙方軍團的實際情況，除非有重大變數出現，否則凌帥就算僥倖打贏了這一戰，都只能算是險勝，戰果也不會太大。
「你有什麼合適的建議嗎？」
秦烽思索著問著，站在他現在的立場上，自然不希望凌帥吃敗仗。
「那就讓你的化身悄悄出動吧，在某些關鍵節點上插手干涉，可以替印迦提爾帝國的艦隊積累優勢，逐漸達成影響戰場大勢的效果，不過代價比較大，或許你的化身最後都回不來。」艦靈羽澶答道。
「沒關係，就這樣決定了。」
秦烽不以為意地說著，化身隕落後還可以重生，無非是多耗費些本源精華而已，自己現在完全承擔得起。
數息之後，除了仍在對面冒充封寂緣身份的那道化身，剩下的八道似有若無的身影飛出星際要塞，悄然融入虛空不知去向。
虛空中的大艦隊會戰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片刻之後，蒙德羅帝國的一支分艦隊在完成一輪開火齊射之後，開始按照上級長官的指令機動後撤，規避印迦提爾帝國艦隊的反擊炮火，同時所有戰艦的主炮開始重新充能，為下一個波次的集火打擊做準備。
只是他們的反應不知何故慢了一瞬，印迦提爾帝國艦隊的還擊很快降臨，數萬道粗大的死亡光束傾瀉而至，凡是被光束命中的蒙德羅帝國戰艦，能量護罩均在猛烈的攻擊下扭曲變形、崩潰，然後是艦身無聲無息地起火解體、在爆炸中化為碎片。
待到打擊結束，這支規模為三千艘的分艦隊、已有近三分之一數量的戰艦化為太空垃圾，星星點點的乳白色救生艙隨處可見，在虛空中無力地漂浮著。
負責這片區域的蒙德羅帝國中將微微皺眉，隨即命令後備艦隊頂上，以保證攻擊陣型的完整，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這樣的失誤並不算罕見，因此他沒有起疑心。
少頃，在另一片區域，蒙德羅帝國的某支分艦隊在向預定攻擊坐標開火齊射時，不知何故偏了一丁點距離，使得本該被火力覆蓋的一支印迦提爾帝國分艦隊僥倖躲過一劫，僅有寥寥數十艘戰艦中招，對面傾瀉過來的絕大部分炮火都落在了空處。
「呸，這回算你們走運！不過沒有下次了！」
蒙德羅帝國一方的分艦隊指揮官悻悻地罵了句，開始繼續發布指令。
在常人視野難及的區域，八道化身各自藉助鴻蒙先天至寶的掩護，隱在虛空深處不動聲色地影響著戰局進程。
這種小小的變故並不會立即引發矇德羅帝國一方指揮中樞的注意，只是隨著微小變數的累加，戰場形勢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將近一個小時后，位於大艦隊核心區域、重重拱衛之下的泰倫斯元帥終於得到了天演智者團隊的報告。
「元帥閣下，情況有些不妙，」
一位身形略顯佝僂、華髮蒼蒼的老者皺眉說著：「在過去的一小時里，我們被擊毀的戰艦有些多，與對面的戰損比居然達到了二比一的差距，而且我們的損失還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如果不趕緊採取措施加以干預的話。」
泰倫斯元帥神色嚴峻起來：「究竟是什麼原因？你們察覺到端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