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報仇雪恨!
齊妙飯菜做熟,葯也涼的差不多了。端著葯碗「咕咚……咕咚……」喝下去之後,長長舒了口氣。
好在她懂醫,好在這方子霸道。不然……真的有了,可就在農家立不了足了。
看著碗底,小妮子眼冒寒光。對方是世子,現在的她奈何他不得,那就只有她努力為自己掙得身份,才能有朝一日——報仇雪恨!
一番歪歪讓她苦笑的直搖頭。掙得身份,如何掙得身份!這裡女人沒地位,即便她開了診所,怕也是……唉!
還是務實一點兒,等過了今天,趕緊去找梁金山把地買了。先把這張嘴混飽了再說。
《紅樓夢》中,劉姥姥用二畝地就養活了全家,她自己一個人吃的少、人口輕,十兩銀子二畝地……應該可以吧。
打了個嗝,把碗洗凈,看著滿是東西的外屋地,頓時心裡踏實了。有吃的、有用的,再也不像昨天那般……
「砰砰砰——家裡有人嗎——」
突來的聲音,打斷了齊妙的思緒,忙把碗放進碗架子里,推開門站在院子里,小心翼翼的問:「誰啊?」
「水莊子送缸的。你家要了三個缸,對不?」聲音很憨,而且還粗。
齊妙邊應邊往門口走,打開院門先看著的是牛車,接著就是眼前黝黑膚色的壯漢。
喲呵,還挺壯實!
點點頭,道:「麻煩您了,還特意給送來。」
「不麻煩,不麻煩。你買缸花錢,我賺錢送缸,天經地義」大猛子說完,直接抱口大缸進院。
齊妙照量了一下,放棄。她是根本搬不動,還是算了。這大猛子力氣真不小。一會兒的功夫,三口大缸就搬進了院。
站在那裡拍拍手,說:「丫頭,你爹說你自己住,讓我幫你弄好了。你這缸打算放哪兒趕緊說,我給你折騰明白了還得回家吃飯呢。」
「哎,知道了。」齊妙趕緊去開門,指著外屋地碗架子下面,道,「放這裡就行,麻煩了。」
大猛子搬進一口缸放在邊上,走過來瞅著三個糧食袋子點點頭,說:「怪不得買仨呢。你就這麼放,兩天半就都得餵了耗子。」
齊妙附和的笑,一臉受教的表情。
大猛子幹活很麻利,將三個袋子拿出來,然後把缸一一放過去、擺好。米、面、苞米面,倒進缸里之後,把蓋子蓋上,點點頭,說:
「行了,都給你弄利索了。這袋子自己洗洗,還能裝東西用。我走了。」
「哎,您慢走,我送您。」齊妙忙不迭的跟上。
到門口的時候,大猛子停下腳步看她,輕笑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齒,說:「你這丫頭還挺好玩,一口一個『您』叫著。不用這麼多規矩,農家哪那麼多說道。走了!」
說著,蹦上牛車,揚起鞭子就走了。
齊妙站在原地,聽著這莫名其妙的話,不禁撇了下嘴。好吧,這小伙兒比較……
一看就是粗中帶細的漢子,值得交,但卻不能交。
古人呆板,況且也沒有真正的男女純友誼,她還是消停做農家小閨女吧。小妮子關上院門,轉身回了屋……
吃過晚飯沒多久,梁安他們就來了。齊妙把回過鍋的兔子肉盛到大碗里,拿了三雙筷子,把炕桌放上,說:
「爹,娘,哥。你們三個嘗嘗,這回不咸了,我還放了不少東西,土豆都可好吃了。」
梁漢森聽了沒有客氣,拿著筷子笑呵呵地說:「正好我餓了,妹兒,還有飯嗎?」
「有。我晚上就吃了一個饅頭,還有一個,我給你拿。」
說著去了外屋地,把饅頭拿進來。遞給梁漢森之後,又給他倒了杯茶水,放在桌子上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微微蹙眉的道:
「咋地了哥,他們不給你吃飽嗎?」
「不是,不是。」梁漢森忙搖頭,喝了口茶,說,「我那會兒不是在這兒吃了油梭子嘛,回去就不怎麼餓。妹兒,你買茶葉了啊。」
「沒有。這是買茶具的時候人家送的。」齊妙說完,給曹氏跟梁安都倒了一杯。看著他們夫妻倆的樣子,齊妙沒有多嘴,好像……情況不對。
心粗的梁漢森還在吃,齊妙真的是太羨慕他了。能吃、能睡、還能上山打獵,日後若是再娶房嬌妻,估計他的生活就完滿了。
齊妙挨著梁安坐下,用筷子給他夾了塊兔肉,喂到他的嘴邊,說:「爹,你吃啊。嘗嘗,可好吃了。」
「哎,好,好。」梁安伸手拿著,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
如此,齊妙更加能確定,這夫妻倆怕是……
「安哥,我不管啊。你二哥今兒說的那些話我不會同意的。那些東西你知道,那不是咱們……」
「我明白,我明白。」梁安打斷媳婦兒的話,把咬了一口的兔子肉給了兒子。用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說,
「所以那會兒我回家,爹他們把我喊去,我也沒答應,更沒承認。」
曹氏聽到這話,頓時鬆口氣。看著白瓷的茶杯,喃喃的道:「還好,你還算沒錯了主意。可安哥,我總覺得你二哥知道什麼了,他會不會……」
「別胡思亂想了。反正不管怎麼得,那些東西是孩子的,咱們不能動。」梁安很有自己的原則。
曹氏見他這麼說,又看看吃東西的兒子,嘆口氣。齊妙不明白他們夫妻倆之間的啞謎,也沒打算追問。
伸手拉著梁安的胳膊,說:「爹,我明天打算去三大爺家說買地的事兒,你跟我去不?」
「那得去。」梁安點頭,喝了口茶水,砸吧砸吧嘴,「你一個孩子哪兒知道地的問題。現在中等地一般都四兩銀子一畝,縣太爺給了你十兩銀子,你就按照十兩銀子花吧。」
「對。到時候量地的時候,哥也過去。」梁漢森笑眯眯的看著齊妙,挑著眉。
曹氏瞅著閨女,無奈的搖搖頭,道:「光說買地,閨女一個人怎麼種啊。開春那會兒家裡也得忙活地,要是你們爺倆過來幫閨女,家裡還不得炸廟?」
梁安聽到這話,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那沒事兒。白天家裡幹完活兒,晚上吃完飯,就給閨女種。早晚貪點兒黑,咋都行了。」
齊妙心裡特別暖和,摟著梁安的胳膊,踏實的道:「有爹、有娘真好。我哥還這麼疼我。要是咱們一家人能一直這麼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舊話重提,大家全都沒有吱聲。
良久,曹氏看著梁安,滿眼擔憂地說:「咱們七家屯的規矩,孫子成親就可以分家了。可是……我看你二哥跟你爹的意思,咱們若是不拿出點東西,怕是……」
「不會不會,漢松都十八歲了,該是訂親的時候。你沒看今兒是二哥給咱爹出的主意嗎?二哥也著急了。」梁安冷靜的分析,伸手把閨女摟在懷裡,繼續又道,
「只要咱們死咬住沒有藏私,自然他們也就那咱們沒有辦法。不過等到把二哥逼急的時候,怕是要難辦了啊!」
曹氏聽到當家的這麼說,也不禁重重的嘆口氣。
講道理農家的小夥子基本上十七、八就要訂親、成親了。梁家二房的梁漢松都十八歲了,可還是沒有議親。
為了什麼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三房絕對知道。梁桂芳今年十七歲,已經訂了親,聘禮全部都在老宅老兩口那把著,大房也心甘情願。
畢竟一旦分家,他們那一股是要跟老兩口過得,至於二房、三房,才是要分出來的。
齊妙看著梁安,試探性的問道:「爹,老宅的家底兒有多少,您可知道?」
「嗨,那點兒玩意咱們不惦記。」梁安擺擺手,一臉不在意的說著。
曹氏隱約理解閨女的意思,微微蹙眉看著她,道:
「老宅的東西以前肯定不少。但是現在……應該沒剩多少。你大大爺推牌九,輸不少銀子。你奶疼他,給他還債,應該敗花了一些。」
齊妙聽了蹙眉,重重嘆口氣,道:「那娘、爹,你們就要早做打算了。二大爺不喜歡漢松哥,說他木、以後肯定聽媳婦兒的。漢松哥耽誤他不心疼,可是我哥呢?我哥十七了。」
轟——
齊妙這話說完,夫妻倆頓時全都一怔。
梁漢森原本「盡心竭力」的吃東西,聽到說他定親的事情微微蹙眉,咽下嘴裡的土豆,說:
「我?我不急。我要去徵兵,男子漢大丈夫得拼戰沙場,我才不……」
「你歇會兒吧。娘肯定不會讓你去的。」曹氏一臉不容抗拒的表情。梁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想也知道,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奮戰沙場。
原主的記憶里,梁漢森好像自從村裡鐵蛋哥去徵兵之後,就一直嚷嚷。五年之後鐵蛋回來,帶了些銀子,買地、娶妻什麼都有了。
唯一的缺陷便是——鐵蛋哥腿瘸了,走路一跛一跛的。
終身殘疾,如果不是有足夠的銀兩,根本就討不到媳婦兒。這還算好的,若是戰死沙場,那又當如何?
曹氏跟梁安只有一個兒子,根本不可能讓他去。齊妙給梁漢森添了茶水,無聲的沖他搖搖頭。兄妹情深,她能理解哥哥的想法,可是……卻不能支持!
夜幕降臨,曹氏把蠟燭點上,輕嘆口氣,說:「安哥,你跟森兒回去吧。明兒一早我再回。」
「那行,你們把門掛好。我們爺倆走了。」梁安跟梁漢森下地穿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