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齊妙一路回到村,腦子裡不停地在想那位世子爺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確定原主的記憶里沒有他,可她也忘了到底在哪兒見過。
那麼熟悉,那麼熟悉,到底是在哪兒見到的呢?
一路琢磨,突然靈光乍現。
我靠,居然是那菜雞!
齊妙停下腳步,瞅著來時方向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她就是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獨孤小子,這一次……我讓你好好嘗嘗滾床單的滋味!
一路憤恨的回到七家屯,如今村裡上下全部都在種地。老宅的地、齊妙的地都已經種完了。現在曹氏他們正幫著魏氏種地。
魏氏全好,隔離解除,整個七家屯都快把齊妙奉承神仙了。在東陵王朝,最吃香的職業就是郎中。
齊妙恰好有命,就來到了這個好地方。
離上凍還有些日子,老農們全都抓緊時間種地。能搶一些糧食出來,就搶一些。
死馬當作活馬醫。
齊妙沒有去地里,而是直接回了家。剛才想起那個世子爺之後,她心裡翻江倒海,此刻積蓄好好沉澱自己,然後抓緊時間報仇。
她不可能經常見到他,更不可能有近距離接觸的機會。這次的疫情,她相信李朝陽不會給她埋沒功勛,所以這便是一個機會。
可是……
特么的手裡一個葯都沒有,更別說什麼春藥了。
啤酒加味素可以。
但這兩樣……一個都特娘的沒有!
唉,看起來老天都特么幫他!
恨啊!
坐在炕上,咬牙切齒,思緒放空。
突然,眼前一個黑影兒,讓她嚇了一跳。緩過神來,竟然是高威林。忙晃悠了兩下腦袋,起身下地,行禮說:
「原來是高少爺,您來了。」
「嗯。」高威林點頭,看著自己曾經睡得那個板床沒有了。聳聳肩,瞅著她,說,「上次你的救命之恩,我還沒來得及報呢。說吧,有什麼想要的,我可以幫你。」
齊妙瞅著他,好笑的搖搖頭,指了指地上的木椅,道,「高少爺坐下說吧,別站著。」
「好。」高威林走到椅子前,撩袍坐下。
齊妙輕嘆口氣,看著窗戶,滿懷心事的說:「高少爺上次留下來的銀錢足夠了。所以我……還真沒有什麼可想要的。」
高威林見她這般,挑眉關心的問:「你……有心事兒?」
「不算。」齊妙搖頭,屈膝、雙手環住,然後將臉放在膝蓋上,道,「沒什麼心事兒。即使有,也跟高少爺無關。對了高少爺,這次疫情德濟堂被人分羹,您心裡不爽吧。」
爽?
哦,應該是爽利的意思。
高威林好笑的咂舌,說:「換你,你爽嗎?」
「我?應該會忍,但也不會……讓對方好過。」說到這兒,突然抬頭看向他,眨巴了兩下眼睛,「你說我有什麼都可以要求,是嗎?」
高威林頷首,「對。想到什麼了?」
「你有春藥嗎?嗯……就是那種會讓人難受,但不行房事也不會影響生命的那種。」
轟——
齊妙這話說完,高威林都傻了。
一個沒有留頭的小丫頭片子,居然跟他要春藥!
這……這是什麼情況?
齊妙看到了他的異常,不過沒打算說太多、解釋什麼。反正她想做什麼就做,根本不管別人是如何看待。
有,就拿著;沒有,就拉倒。
她不強求!
好一會兒,高威林看著她,重重嘆口氣,道:「那個……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不能!」齊妙很痛快的給了回答。
下地穿鞋,給他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又說:「我不喜歡別人問我的事情。你有就給,沒有就算了。」
「你……真的還沒到留頭的年紀?」高威林接過水杯,不禁問出了心中所想。
這個丫頭看著像是孩子,可內心的成熟,不是他能預料到的。
在這個屋子養傷數日,他看不透她,亦如她看不透他一樣。
明明年紀很小,可偏偏少年老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齊妙沒有繼續回答,而是走到窗戶前站下,看著院子里溜達的雞發獃。這幾個月來,雞倒是沒耽誤長,已經不用拿筐扣著了。
高威林把水喝盡、起身,從懷裡掏出兩個瓷瓶,來到她身邊放下之後,說:「紅色的,就是你要的東西。白色瓶,是上好的療傷葯。」
「我看你兄長喜歡練武,日後應該用得到。這個事情太小了,你說過我的命值多少就給你多少回報。許你一個條件吧,只要不違背倫常、道義,我都幫你辦了。」
「好,多謝了。」齊妙把紅色瓶揣在懷裡,白色瓶沒有動。
高威林見時辰差不多了,抱拳一下,說:「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兒就去德濟堂找管事,讓他們給我帶話就好。」
「高少爺,慢走。」
齊妙說完沒有動,仍舊看著院子里的雞發獃……
前進屯,此刻王文良正在院子里跪著,整個院子就他一個人,其他人都已經進屋。
大腹便便的王文良,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對方是世子爺,他即便靠山再強,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忍著。更何況就算靠山來了,也要給成陽王世子面子。
唉!
屋子裡,獨孤寒看著李朝陽,輕嘆口氣,道:「李大人,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此次疫情得已控制,本世子心裡明白,都是你的功勞。」
可明白又有什麼用,終究還得被那敗類分一杯羹!
李朝陽忙搖頭,一臉謙虛的回應說:「世子爺這麼說就太抬舉下官了。下官就是……分內之事。這太和鎮歸田台縣管,下官自然義不容辭。」
「李大人客氣。」獨孤寒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嘆口氣又道,「這事兒怕是大人又要受委屈了。王文良那個人渣,鐵定不會據實上告,本世子有些時候……也是無可奈何。」
「下官明白,世子爺能大老遠來到這裡,就足以說明一切。」李朝陽說完,看著桌上的藥箱,嘆口氣又說,「只是可憐了奇姑娘,明明她才是這次疫情的大功臣,可是……」
獨孤寒聽到這話挑下眉,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問:「姑娘?姓齊?」
「哦,不是那個『齊』是『奇思妙想』的『奇』。奇妙。」李朝陽說到這兒,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壞了,把這事兒給忘了。
當初夫人救了梁桂香,那跟她有肌膚之親的人,不就是……
老天,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還能忘了呢!
該死!
獨孤寒陷入沉思,所以並沒有發現李朝陽的面部複雜表情。
一個女子有如此高的醫術造詣,倒是可以看上一看。手指輕敲著桌面,淡淡的說:
「既是鄉下姑娘,給些銀錢賞賜也就是了。李大人安排一下吧,我要見見她。」
轟——
李朝陽身子踉蹌,差點沒從椅子上栽下來。獨孤寒詫異,看他這樣忙起身,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可是病還沒好?」
「不是,不是。」李朝陽忙不迭的搖頭。腦子裡不停地打算阻止這場見面,可是——
「李大人去安排吧。半個時辰后,本世子在這兒見她。」獨孤寒說完,扭頭看著身邊的人,又道,「白潤,去準備五百兩銀子,一會兒賞給奇姑娘。」
「是,主子。」白潤說完,轉身出去了。
李朝陽一聽五百兩,緩緩點頭。這個價格很公道,既然不能給口頭嘉獎,但有這五百兩銀子,也足夠奇姑娘生活了。
就是……
「李大人,去安排吧,本世子連夜還得回去,事情比較多。」獨孤寒說完,沒有再看他,而是把藥箱拿過來,打開看著裡面。
東西不少,都是些罐子。
藥材方面……倒是很稀缺。
五百兩銀子,若是再給添些珍稀藥材,或許也能彌補了這次的虧欠。
想到這兒,獨孤寒緩緩點頭,打定了主意。
李朝陽還想勸說,可世子爺一副篤定的樣子,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邁步離開,去請人。
孫玉軒從外面走進來,瞅著正看藥箱的獨孤寒,輕聲地說:
「世子,那事兒……您真的不打算嗎?王文良現在跪在這兒,一旦他走,您擅離南境的事情,立馬就會傳出去。到時候……」
「你覺得本世子會怕嗎?」獨孤寒將藥箱扣上,扭頭看著他一臉無所謂。
孫玉軒懵了,既然不怕,為何會乖乖去南境戍守呢?
獨孤寒瞅著兄弟,邪魅的上揚嘴角一下,並沒有賣關子的說:「兄弟,之所以選擇南境,是因為齊將軍當年最後一場仗,就是發生在南境。」
啊!?
孫玉軒隱約察覺到什麼,可又不敢追問,只能抱拳行禮一下,囑咐的道:
「還請世子爺小心才是。這件事兒……查容易,想翻案,太難!」
「你錯了兄弟。當年的事情查不容易,翻很容易。」獨孤寒站起身,眸子迸出寒光,隱忍的道,「本世子想做什麼,旁人還管不了。父王……也是在等查出真相罷了。」
「這麼多年,父王那邊也在查。唉!聽父王的意思,當年齊將軍身邊的一個副將,好像並沒有死,而是攜妻兒掉包生還。但這人……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