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原來告密的是……
大姐夫？
齊妙跟梁漢森互看一眼，二人全都傻了。
原來……原來告密的是大姑父？梁敏如的丈夫？
我了個擦，這貨不是人啊！
梁安氣的不行，渾身都直哆嗦。最後，竟然一把將斧頭扔地上，搶過齊妙手裡的信封，一點一點撕的粉碎，然後扔在了地上。
這會兒功夫，梁漢森早就跟曹氏小聲說了前因後果。曹氏聽了雖然無奈，可也沒有辦法。
走到梁安跟前，伸手拽了拽他，說：「算了，好在閨女有能耐，認識了兩個貴人，不然肯定就出事兒了。」
柔柔的聲音，讓梁安憤怒的心情緩和許多。看著愛妻，苦笑的搖搖頭，道：
「不管怎麼說，我是她親弟弟啊。她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做？」
曹氏也想告訴他答案。可惜，她自己也不知道。
齊妙瞅著父親難過的樣子，輕嘆口氣。被親姐姐出賣是什麼滋味，她沒體會過。可看梁安滿臉悲痛的樣子，感同身受。
走上前，拉著他的手，說：「爹，咱們離開吧。離他們所有人都遠遠地。」
梁安沒有說話，只是把女兒摟在懷裡，仰頭看著天，重重打了個「唉」聲。
離開肯定是不行，可繼續在這兒，他也不舒服。
真是太煎熬了！
梁漢森看著父親複雜的臉色，無聲的對妹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提。
齊妙反手摟著父親，好一會兒都沒有吱聲。
的確，讓他們夫妻倆背井離鄉，肯定有諸多不便，真是太難了……
秋末冬初，天氣冷了。大家換上略厚的夾衣，出去溜達的人也少了。
雖然中午還有太陽，但已經沒有秋老虎那麼炙熱了。齊妙把訂的八雙靴子拿回來，曹氏看著滿意的點點頭。
手藝不錯，裡面的棉花續的也很厚。
一分錢一分貨，這個道理亘古不變。
九月末，張羅了那麼多久的徵兵終於開始了。世子爺親自過來徵兵，隊伍浩浩蕩蕩，相當氣派。
小八家子、前進、大雲庄、七家屯、水莊子……
附近所有的村落，都在七家屯村口的空地上聚集、準備選拔。陪同的除了李朝陽，還有就是那日過來的八字鬍。
王文良沒有來，不知道是不讓他來，還是他自己不敢過來。
李朝陽將徵兵的名單交給里正，里正挨家挨戶去通知。
「咣——咣——咣——」
敲鑼聲再次想起，村頭空地出聚集了不少村民。只要有熱鬧，不管天兒冷不冷，大家都會出來看。
齊妙沒見過徵兵，聽到聲響就樂顛顛的跑去了村頭。梁安跟曹氏二人，誰都沒有去，就在家裡呆著，非常淡定。
來到村頭，不少官兵攔著，只能站在外面根本靠不得前。齊妙個子矮，左竄右竄，眼瞅就要到跟前了，一個官兵擋住了她的去路，冷冰冰地說：
「往後站，不許靠前。」
嘿你大爺的！
齊妙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武功高手被廢了武功一般，英雄無用武之地。她一個沒有留頭的丫頭，咋還能這麼多事兒呢！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她的位置越老越欠佳。想了想，迂迴的往一旁溜，企圖找個最佳的觀景地點，好好看看。
終於，跑到一旁不起眼的角落看熱鬧，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那個官兵，再過來攆她。
場地已經布置好了，一排的放桌子。獨孤寒穿著一身品竹色的衣服坐在那裡，身旁陪著孫玉軒，沒見到高威林。
不過，他們倆倒是給人一種好麗友的感覺。
齊妙聳肩，耐心的等著。里正已經挨家挨戶通知了。等人一到，詢問、查看，就可以入伍當兵。想想都覺得刺激，前世她也很想要當兵，不過女兵不好當，只能想想罷了。
如今到了古代，這事兒就更不可能嘍！
不一會兒，被通知的人到了。
可齊妙發現一個事情，那就是這些過來的人，明明平日里身體壯的如同一頭大水牛，可是現在再看……
一個一個病懨懨的。
這……這什麼情況啊！
同等情況放在現代，那不用說，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家家戶戶都把它當成一件大喜事兒來辦。
可是現在……
齊妙縮了下脖子，覺得大傢伙有點兒過分了。即便再不想去當兵，可這麼明顯的糊弄，貌似不應該出現才對。
獨孤寒看著這樣的架勢，眉頭緊蹙。孫玉軒看了一眼他身旁站著的白潤，使了個眼色。
後者走上前，大聲地說——
「鄉親們，軍隊徵兵是保家衛國的好事兒。今日，成陽王世子親自下來徵兵，征上的每戶給十兩銀子。三年為限，期滿，會在給二十兩銀子……」
說白了，就是一年十兩。
這要是在農家，別說一年十兩了，就是一年一兩都夠嗆能賺到。
「……希望大家積極配合，我們邊境防線穩固，大家才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白潤說的很直白，可以說講的就是大實話。
但齊妙看得清楚，這些人……都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去當兵。而且，有的竟然還搖頭。
果然，古代跟現代不一樣。
輕嘆口氣，惋惜的搖搖頭，不想正好獨孤寒轉頭，二人眼神對視。齊妙急忙扭頭看向一旁，臉有些紅。這邊是不讓老百姓過來的。
她因為沒留頭，所以偷摸跑這兒呆著。可沒想到，竟然被世子爺逮了個正著。
隨行的人見到她，走過來欲趕。孫玉軒直接把人打發，站在齊妙身邊，輕聲地說：
「那天你哭了？」
那天？哪天？
哦，是她去清泉居找他們的那天。
嘿，你大爺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齊妙聳肩，故作輕鬆的道：「我哭還不行？我就是個孩子，我害怕還不能哭啊。」
「行，怎麼不行。」孫玉軒輕笑，隨後撞了她肩頭一記，說，「別怕了。世子爺昨天在府城，把王文良打了五十大板，一時半會兒都下不了炕了。」
啊，五十？
齊妙咬著后槽牙，差點沒驚呼出聲。
怪不得那傢伙沒來呢，居然被打了啊！
可喜可賀。
小妮子輕咳兩下，壓低聲音道：「因為什麼打他啊？」
「稅糧唄。」孫玉軒回答，看著眼前的局面，擰著眉頭又道，「今兒這徵兵，怕是有困難啊。」
齊妙沒說話，輕聲的「嗯」了一嘴。
「對了，你讓我查的白淼已經替你查過了。的確是你們村兒王大力家的外甥女。不過那王大力家……」說到這裡，孫玉軒遲疑了。
「他家怎麼了？」齊妙仰頭看他，等著答案。白淼身份沒問題就行，正好他們查到王大力家在哪兒，跟她說一聲然後讓她過去投奔親戚，挺好。
孫玉軒嘆口氣，故作惋惜的說：「前兩年鬧疫病，王大力家都死絕了。」
艾瑪，啥情況啊！
齊妙聽到他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半天都沒有吱聲。
孫玉軒再次沖她點頭，確定她此刻的想法。齊妙突然有些感傷，沒想到白淼這麼可憐。
「死了也沒辦法，那白淼不是在你們村兒站下了嗎？那就繼續在這兒住吧，也沒什麼親人了。」孫玉軒說完，邁步回到獨孤寒身邊，不再理她。
齊妙在人群中沒看到白淼，如果看到了，她肯定過去跟人家搞好關係。
白淼對他們家很不錯，做什麼、有什麼，第一時間都過去給他們送。那會兒，她還不待見人家白淼，可現在……
突然有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徵兵還是沒有起色，那些依照規矩過來的人，不是裝咳嗽，就是裝虛弱。
齊妙看的清楚，獨孤寒已經有些不悅了。可她也看見了那個八字鬍嘴角上揚的笑意。
什麼情況，這招不上兵，他咋還能高興呢？
腦子抽了不成！
「我要當兵！」
突然一個沉穩、熟悉的聲音，讓齊妙緩過了神。定睛一瞧，青布衣杉的梁漢森站在那裡，一臉堅定的要求著。
衣服是曹氏給他新做的，看得出來自家哥哥還在家捯飭了一番，頭髮梳的一絲不苟。
這個狀態，倒是有血氣方剛的架勢。跟在他身後的是梁漢松跟趙睿達。這三個人儼然已經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李朝陽看著他們三個，笑呵呵的點頭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梁漢森！」
「梁漢松！」
「趙睿達！」
三個人算是異口同聲的回答。李朝陽低頭，在桌上的玉碟里翻看名字，隨後抬起頭，道：「梁漢松跟趙睿達符合。這位梁漢森小哥兒啊，你們家就你一個男丁，你可以不用進軍營的。」
「我知道。」梁漢森點頭，表示自己清楚。
李朝陽疑惑的看著他，想了一下，又道：「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進軍營呢？」
梁漢森抱拳行禮一下，繼續又說：「回李大人的話，草民雖然不到弱冠，可保家衛國不是軍隊的責任，而是我們所有東陵王朝子民的責任。」
「誰都不去軍營，誰都不去戍守邊防，一旦邊境線被破，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