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我一個小村姑不行
站在那裡守著的管家，看到剛剛那一幕，下巴差點沒驚訝的脫臼。
那是二少爺？
剛剛揉齊姑娘頭的那個，真是府里嫡出的二少爺？
老天，他是不是看走眼了？
齊姑娘不就是個鄉下丫頭嗎？
為何二少爺會那麼做？
剛剛他看得真切，二少爺笑了，而且還一臉寵溺的摸著她的頭，就像平日里對大小姐那般。
算起來二少爺能正眼看的姑娘除了大小姐，沒別人了。就是表小姐、其他旁支的小姐都……
這姑娘到底什麼來頭？
遲疑的功夫，二人已經走遠，管家見狀，忙不迭的追上去，不敢怠慢。
齊妙被李子言領著朝後宅的方向走，守門的嬤嬤離老遠就看見了他們二人，忙沖裡面喊著——
「二少爺跟齊姑娘來了。」
這位嬤嬤，原就是翠山閣伺候老夫人的嬤嬤，所以認識齊妙。
李紫玫聽到嬤嬤這話，忙從屋裡迎出來。見自己的親哥跟齊妙走在一起，突然眼前一亮。
快步迎過來，拉著齊妙的手，熱絡說道：
「妙兒，你來了。」
齊妙聽到李紫玫這樣親切的稱呼，笑眯眯的點點頭，從腰間拿出一早準備好的東西，放在她的手上，說：
「給，壓歲錢。」
開玩笑的話，讓李子言兄妹倆都是一怔。李紫玫看著手裡的東西，那是一個銅板用紅繩編起的瓔珞。
別緻、素雅、好看。
李紫玫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這樣的瓔珞，她也沒見過。
稀罕的放在手裡來回看了看，笑眯眯的瞅著齊妙，說：
「好。這壓歲錢我要了。」
李子言見狀，略帶玩笑的口吻說：
「唉！做了一路護花使者，連個壓歲錢都沒混到。」
呃……
李子言本來想著開玩笑，可這生生就說成了冷笑話。
李紫玫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齊妙想了一下，忙誇張的打個哆嗦，說：
「哎喲，快進屋吧，冷死了。」
說著瞅了一眼李子言，笑眯眯的又道：「我是妹妹你是哥哥，你得給我壓歲錢。」
「好，一會兒就給。」
「哥，我也要。」
「都有，都有。」
「哈哈……」
三個人圍繞著壓歲錢的話題，有說有笑的朝屋裡走。
說起來還得謝謝李朝陽。
一早他卯時回來，齊妙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睡不著了。正好客房裡有紅繩，想到來見李紫玫總要給點小心意，這才想起編瓔珞。
看到李紫玫喜歡，她也算沒白費功夫，只是……
李子言要這個肯定不行。
沒出閣的女孩子送旁的男子瓔珞，那可算是示愛的表現，傷風敗俗、不成體統。
正琢磨著帘子掀開，齊妙邁步進屋，一陣熱氣襲來。屋裡燒的可真暖和，比他們農家都暖和。
越過屏風，三個人來到炕前，李夫人正在炕邊伺候老夫人用水。
李子台跟李子哲都站在一旁。
齊妙走上前，恭敬地側身行禮一下，說：
「老夫人、夫人，過年好。齊妙給您們請安。」
李子言抱拳行禮，恭敬的說：「祖母，母親。」
「乖，好。丫頭啊，快起來，起來。」李老夫人笑眯眯的擺手，示意她起身。
李夫人把手裡的碗跟勺交給嬤嬤，看著齊妙跟兒子慈愛的問：
「你們怎麼一起過來了？」
李子言聞言，再次拱手一下，說：
「回母親的話，兒子回來的時候見到齊姑娘，便直接把齊姑娘帶了回來。」
李夫人聞言點點頭，看著齊妙又問：「齊姑娘什麼時候來的？住在哪兒呢？」
「回夫人的話，昨兒來的。住在縣衙李大人那裡。」齊妙規矩的回答，不卑不亢，緊守本分。
李老夫人見到她這般，滿意的點點頭。
管家走進屋，將果匣放在炕上，抱拳行禮、躬身出去。
李子言指著果匣，看著李老夫人說：「祖母，這是齊姑娘給您選的。每一樣都是她親自挑的。」
「哦？是嘛！丫頭有心了。」李老夫人說完，指著果匣道，「快，快打開嘗嘗，我還真饞了。」
李夫人聞言，忙招呼丫鬟過來，把果匣里的點心拿出來。
齊妙明白，李老夫人肯定不是饞了，只是讓她覺得她送的東西很可心罷了。
嘴角微微上揚，心情很好。當然，沒有那兩隻討厭的傢伙，會更好。
點心擺上，李老夫人拿起一塊送進嘴裡，滿意的點點頭，說：
「不錯，味道甜而不膩，軟糯香醇，好吃。」
齊妙聽到這話，側身再次行禮，笑眯眯的道：
「老夫人喜歡便是這點心的福氣了。」
「哎，是你的心思好。」李老夫人說完，扭頭看著三個孫子又道，「來來來，過來吃。」
李子言走過來，隨手拿了一塊，看著李老夫人，說：
「祖母，齊姑娘真是用心給您挑點心。每一種，她都親自嘗過，然後再訂的。」
「喲，白吃啊！」李子哲嗤笑出聲的說著。
李老夫人聽到李子哲說這話，咂舌一下，抻哆著道：
「怎麼說話呢，齊姑娘這是有心。」
「是是是，有心，有心。」李子哲忙賠笑著說，來到李老夫人的身後，揉捏著她的肩膀。
早就聽說李老夫人疼寵李子哲，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反響。換做旁人的當家主母，孩子不懂事兒說這話，早就呵斥、讓其道歉了。
李老夫人不僅沒有，也就象徵性的抻哆一句罷了，還真是夠偏心啊！
李紫玫不願意，開口欲說話，被齊妙一把給攔住了。李子言見她們倆這般，也無聲的沖李紫玫搖頭。
李子台看著三個人的互動，笑呵呵的走上前，隨手拿了一塊，說：
「祖母，這點心可真香，就是不知道齊姑娘每一道都嘗點兒，是怎麼個嘗法啊。」
李老夫人本來要伸手拿點心，聽到大孫子這話，突然頓了一下，然後改拿茶杯喝茶。
大戶人家都有點兒怪癖。
尤其是李子台說完那話之後，明顯給人一種暗示，暗示這果匣是齊妙吃剩下的東西。
李子言蹙眉，想要開口幫著解圍，不想齊妙大大方方的看著李子台，恬靜的笑了一下，說：
「自然是跟老闆要了一小塊，嘗完之後再買了。」
「喲，齊姑娘這買東西的方法還挺特別，你們農家都這麼買嗎？」李子哲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著。
語氣里透著嘲諷、瞧不起的味道。
李夫人蹙眉，有心幫著解圍，可這會兒也不好開口。李紫玫早就氣的憋紅了眼，可李老夫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齊妙，就等她給回答。
這個回答給好了，萬事大吉；
給不好，可就……惹禍上身了！
齊妙坦然的看著李子哲，輕笑一下，道：
「沒法子。農家賺錢辛苦，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拿錢買東西，自然要好吃、性價比高才可以。跟李公子沒法比，畢竟您花錢可以不眨眼睛，我一個小村姑不行。」
「這盒點心在您眼裡，肯定不足為提。不過也算是我齊妙精心挑選的一份心思。每一道我都嘗過、好吃我才能買，不然……買一堆老夫人不喜的，浪費錢不說，還敷衍，不是那麼回事兒。」
「嗯，齊姑娘有心了。老婆子我很喜歡，好吃，好吃。」老夫人說完，隨手又拿了一塊。
李子台跟李子言二人，紛紛深深的看了一眼齊妙，二人眼神里，都迸出了異樣。
李子哲在老夫人身後，輕蔑的撇了下嘴，繼續給老夫人揉捏肩頭。
李紫玫跟李夫人紛紛鬆口氣，二人都很欣慰，她能安全過關。
齊妙等老夫人吃完手裡的點心，向前走了幾步，說：
「老夫人，我給您診下脈吧。」
「哦，好。這是正事兒，你難得來縣裡一趟。」老夫人說完，喝了口茶，那帕子擦了擦手，這才把手放在了桌子上。
齊妙走上前，伸手把脈，沒有說話。
屋子裡都很安靜，所有的人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齊妙。
有的是欽佩，有的是征服，有的是擔憂，有的是不屑，還有的是……
片刻，齊妙收回手，看著老夫人輕笑一下，道：
「您張開嘴，我看看您的舌頭。」
「啊——」
老夫人很配合，張開嘴伸出舌頭讓她看。
齊妙瞅了一眼，扭頭看著李紫玫，說：「那下紙筆，我寫方子。」
「好。」李紫玫應完，讓丫頭下去準備。
齊妙看著老夫人，繼續開口說：
「您恢復的不錯，那葯我重新給您開方子。這一次吃一個月停十天，然後再吃半個月停十天，最後吃七天，就不用吃了。平時飲食記得……」
齊妙說著一些生活上注意的事情，然後拿紙筆開方子。寫好之後怕有疏忽，在重新對了一下，交代給李夫人。
在看病這方面，李老夫人現在完全是信任齊妙的。只要是她說的，那就是「聖旨」，必須遵從。
李夫人接過藥方，看著齊妙感激的點點頭，道：
「多謝齊姑娘，有姑娘幫忙治病，母親一定會去了這病根兒。」
齊妙聽了頷首，笑眯眯的說：「原也不是什麼大病，只不過沒有對症下藥罷了。」
說完，又低頭寫了一張方子，兩張方子放在桌上，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