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不可跨越的鴻溝!
齊妙收拾東西很快,來時一個小布包,回去一個小布包,不多不少。
那罐新做的子夜花粘合膏,剛才她看見武先生給他了。
雖然不舍,可那會兒都說了,熬藥的時候讓人家看著,不過她大半夜就給熬了,咋都說不過去。
看著銅鏡里的人兒,又摸了摸髮絲裡面的桖木簪,深吸一口氣。
腳步聲傳來,從銅鏡里見到獨孤寒進屋,笑眯眯的說:
「可以走了,我都收拾好了。」
說完,轉過身,面對他。
「怎麼,歸心似箭?」獨孤寒挑眉揶揄。
齊妙不在意走到他跟前,將手裡的布包塞給他,說:
「當然想家了。出來都快一個月了,眼瞅著天就要冷了,我再不回去,就沒衣服穿了。」
獨孤寒笑而不語,拉著她的手走出屋。
白潤已經駕著馬車等在那裡了,見他們出來,趕緊把車門打開。
高威林沒有出來送,只有小嬋出來了。
拿了一些曬好的豆角絲、土豆乾、茄子絲啥的。
「姑娘,回去幫小嬋給三奶奶帶聲好。」
齊妙看著她的樣子點點頭,笑眯眯的接過布包,進了車內。
獨孤寒撩袍進來,白潤將車門關上,揚起鞭子趕車離開。
高威林等車走了之後才從作坊內出來,走到小嬋身邊,問著:
「世子爺走時說什麼沒?」
小嬋聞言轉身,屈膝行禮一下,搖頭道:
「沒有,世子爺好像心情不好,一直板著臉。」
高威林無語,輕舒口氣不明白獨孤寒那話是什麼意思。
啥叫「他是憑實力成的童子雞」,他沒有女人那是因為他忙、他不想。
怎麼就憑實力了呢!
況且,他做了那麼多,難道就不該讓她知道嗎?
不說肯定不知道啊,不知道怎麼會感動,想什麼呢啊!
小嬋看著他撓頭的樣子,納悶的開口問著:
「高少爺,可有什麼不對嗎?」
「啊?」高威林納悶,隨後看著她搖搖頭,轉身又回了作坊……
馬車內,齊妙安靜的挨著獨孤寒,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打破這樣寂靜的氛圍。
「吱喲……吱喲……」
馬車軲轆的聲音,響的十分有節奏。
車廂兩側的車簾,時不常的掀開。
秋風陣陣,十分涼爽。
入秋之後除了中午的秋老虎會熱一些,其他的早晚都很涼爽,尤其是這會兒,已經過了午時。
來的時候田地還綠油油,這會兒已經黃橙橙。
地里,到處都是拾荒的小孩兒。
秋收過後,是他們的時間,每天掛著小籃子下地溜達。
運氣好能撿到糧食,貼補家用。運氣不好,就權當出來玩了。
看的興起,腰上一條手臂,提醒著她,車裡還有一個人。
齊妙沒有說話,仍舊看著外面,不過小手,倒也附在他的大掌上,調皮的把玩。
穿越過來到現在,拾荒她都沒去過,前世也只是聽說過。
想必日後,也沒什麼機會了。
今年冬月及笄,及笄以後就不可以像現在這樣,拋頭露面了。
這地方什麼都好,就是規矩太多。
耳垂傳來濕癢感,弄的她往後縮了縮,嚶嚀一聲,說:
「別鬧,白潤在外面呢。」
獨孤寒不理,仍舊親吻著。
齊妙時躲時閃,根本沒有用。最後索性放棄,任其折騰。
好一會兒,獨孤寒才停止,看著濕乎乎的耳垂,上揚嘴角、滿意的道:
「還知道有我這麼個人?剛才看什麼呢,那麼入迷!」
齊妙聞言撇嘴,深吸一口氣,回答說:
「看孩子們拾荒呢。今年家裡秋收,我一點忙都沒幫上,也不知道我爹跟我娘累沒累著。」
獨孤寒知道她孝順,不僅是她,就是她哥哥梁漢森亦然。
提及梁漢森,不禁納悶的看著她,問:
「這一次你見到我,怎麼沒問你哥哥呢?」
呃……
齊妙搖頭,往旁邊竄了竄,跟他保留一定位置,交疊著腿,道:
「問什麼呢!問了,你也就只是回答我哥在訓練,問有什麼用。」
她現在完全想明白了,反正他不能讓她親哥涉險就是了。
問的再多,他也不能說,何必浪費唇舌。
獨孤寒見她這般,往前靠了靠,繼續挨著她坐。
不管挪哪兒,結果都一樣,齊妙無語的翻個白眼。
獨孤寒權當看不見,摟著她,眸含笑意的說:
「放心,你們家秋收,滿月山莊去人了。你娘沒下地,天天都是你爹帶他們幹活兒。他們倆,都沒有累著。」
齊妙聞言點點頭,他說的,她全信。
今年秋收不錯,隔三差五往作坊這邊拉藥材,她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爹娘怎麼樣,有沒有累著。
開車簾看著外面,繼續又說:
「我們這就回家嗎?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得。」獨孤寒搖頭,「我們先去永和鎮,在那邊審個人,審完之後我帶你回去。」
審個人?
齊妙想了一下,問:
「審誰啊?」
「盧雲雙,花媽媽。」
獨孤寒回答完,看著她挑眉又問:
「妙兒,我跟你回去,然後咱們還睡一個屋子,你爹會打我不?」
齊妙本來在琢磨盧雲雙跟花媽媽的事兒,被他這麼一問愣住了,隨後「噗嗤——」一聲就笑出來,重重點頭。
「我爹不是打你,估計能打跑你。」
獨孤寒聽到這話,沒有懷疑的頷首。
以梁安對齊妙的疼愛,即便知道他們倆的事兒,即便他保證不會對齊妙亂來,可在沒名沒分的情況下,絕對還是不會容他那麼做。
重重嘆口氣,伸手把人重新摟在懷裡,道:
「你這丫頭為什麼就這麼軸呢。乖乖跟我不好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齊妙有些懵,隨後納悶地問道:
「我現在不跟著你呢嗎?又怎麼了。」
「沒名沒分的,好像我在偷情一般。」
獨孤寒說完,不爽的捏了她肩頭一記,無聲的宣示著自己的不爽。
呃……
齊妙有些無語。
向來都是女人嚷嚷著要名分,怎麼這男人還開始嚷嚷了?!
難道說……
「你喜歡我了?」齊妙猶如發現新大陸一般,笑眯眯的問著。
獨孤寒怨懟的看著她,再次嘆口氣,道:
「這麼明顯還問!」
「上次分開你不說這次告訴我嘛。」齊妙不甘示弱。
就在他要炸毛的時候,伸手輕捏他臉頰一下,柔柔的道:
「好啦,我明知故問的。」
獨孤寒見她服軟,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一定要三年?我今年過年把你帶回去可不可以?我父王會尊重我,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眼神真摯,語氣鄭重,態度明確。
這樣的獨孤寒,倒是讓齊妙有些手足無措了。
沒想到他會認真,更沒想到他會這麼執著。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輕聲地說:
「別這樣,你不是答應我了三年嗎?你是世子,如果我跟你現在有了名分,日後就成問題了。」
「齊家冤案平反還好,若是不平反,被有心人知道我的身份,會給你帶來麻煩。」
「再說了,那麼多事兒等著你做。孫玉軒、高威林他們都唯你馬首是瞻,我都說了會等你,急什麼?」
這席話,齊妙自認說的沒善解人意。
當然,她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
獨孤寒頹敗的靠在車廂,滿臉不爽的發泄說:
「平反平反平反!老子想要個女人怎麼就這麼難!如果知道是這樣,寧願當初不投生皇族。」
「……」
齊妙無奈,也沒有上前去安慰。
這事兒,安慰不了。
擺在他們倆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個鴻溝。
一個不可跨越的鴻溝!
她不想做小,還想做唯一,以她現在村姑的身份,鐵定不可能!
他想光明正大的擁有,想朝夕相處的陪伴,想要彼此心悅。可他現在的身份,更加不可能!
生活嘛,就是把這麼多的不可能變成可能,那麼多的無可奈何去適應,別無他法。
二人擁在一起,誰也不再說話了,就那麼緊緊靠著,享受著……
傍晚,馬車來到永和鎮。
白潤把車停下之後,獨孤寒先下了車。
齊妙本想蹦下去,可沒等蹦呢,就被獨孤寒給抱了下來。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她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宅子的門打開,黑子從裡面出來,抱拳行禮一下,說:
「主子,齊姑娘。」
獨孤寒沒說話,反倒是齊妙對黑子點點頭,算作回應。
本想避嫌的拉開點兒距離,沒想到竟然被他擁著進了院子。
艾瑪,這強大的男友力,還真讓她措手不及。
尷尬之餘,都沒敢四處瞅瞅,生怕碰到誰曖昧的眼神。不過,這院子倒是挺大,走了有一會兒。
黑子跟在後面,恭敬地說著:
「盧雲雙現在火鳳掌已廢,花媽媽什麼都招了,不過沒有什麼用。」
獨孤寒聞言冷笑,接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花媽媽是個廢棋,不然曲南也裝不了那個身份。盧雲雙現在怎麼樣,可還囂張?」
「不了。她手裡的人,當著她的面殺了幾個……」
齊妙聽著他們主僕的對話,有些心驚肉跳。
艾瑪,這說「殺人」跟問「吃晚飯沒」那麼簡單,果然江湖人很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