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桖木簪起了作用
轉天卯正,梁安跟曹氏早早起來。
一個收拾院子,一個餵雞、餵豬。
今兒縣太爺過來,這是大事兒,得特別收拾一番,隆重的迎接。
不說紅苫十里,也得乾淨、整潔。
梁安把院子清掃乾淨之後,去菜園子摘些秋菜。一會兒人來,得陪他們聊天,這些活兒,根本沒時間做。
豆角、茄子已經快罷園,挑些還算嫩的摘下,剩下那些就留作種子。
拎菜回來,看著忙活的媳婦兒,把菜放在一旁,說:
「地里那些就別摘了,過段日子收回來,做種子吧。」
曹氏團著饅頭,聽到這話頓了一下,隨後點點頭,把饅頭往鍋里裝。
院子里傳來聲響,曹氏抻頭往院子里看。見獨孤寒正打井水、打算洗漱忙從廚房出來,邊走邊制止的說:
「使不得啊世子爺,這水太涼,容易激著。」
獨孤寒聽了擺手,不在意的道:
「無妨。」
話落,就掬水往臉上擦。
跟農家洗臉方式一樣,沒矯情的用濕帕子擦。
曹氏看著他洗漱,扭頭瞅向廚房,見丈夫沖她招收,只能轉身回到廚房,繼續做飯。
齊妙從房間出來,獨孤寒已經洗漱完了。
小妮子調皮,在他後背拍了一下,然後躲到另一側。
獨孤寒武功高,聽聲變位,直接轉身對視她,伸手捏了她鼻樑一下,寵溺的說:
「調皮。」
說完,把盆里的水倒掉,重新打了井水,還特意去廚房舀了熱水。
一系列的動作做的那麼的隨意、自然,彷彿就應該如此。
水兌好了,拉著她過來洗漱,比父母照顧孩子還要盡心、細心。
曹氏看著院子里兩個人的互動,用胳膊碰了一下樑安,說:
「安哥,世子爺對咱們妙兒是真的不錯。你看剛剛,他自己親自倒水、打水,照顧的非常周到。」
梁安聽了搖頭,不在意的說著:
「在軍營呆過的人,這方面都自立,照顧人也順手。他雖然是世子,不過打小成陽王就沒對他溺愛,能做到這樣,實屬正常。」
曹氏聽他這番話,撇嘴一下沒吱聲。
只要說到軍營,他就比誰都能侃侃而談,
若是搭言,就聽他一人白話了。
拉倒,還是專心做饅頭。
把三和面饅頭放進鍋里,蓋上鍋蓋兒,繼續忙別的……
齊妙坐在梳妝台前,仔細端詳著眉心間的紅暈,沖著銅鏡里的人,說:
「好像沒什麼變化啊。」
獨孤寒聽了湊上前,仔細端詳一番點點頭,道:
「應該是桖木簪起了作用。不過平日還是別忘了擦粉,以防萬一。」
「好。」
齊妙點頭應下,拿著粉撲在額頭輕輕地擦拭。
這塊什麼勞什子的鳳鳴印,就相當於一個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爆發,然後一發不可收。
輕嘆口氣,瞅著鏡子里的自己,喃喃地說:
「什麼時候才能下去啊。」
下去?!
獨孤寒詫異,瞅著她無語的搖搖頭,道:
「普天之下的女子,沒有誰不希望自己是鳳格,做位高權重的女人。你怎麼還想它下去,為什麼?」
齊妙交疊著腿,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
「鳳格不鳳格跟我沒關係,我就想著平平安安,別與眾不同就好。」
獨孤寒蹙眉,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想法。伸手把人環在懷裡,然後看著鏡子里的人兒,低沉的說:
「放心,一切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任何問題,真的。」
齊妙頷首,故意用臉兒蹭著他,問:
「若他日我去軍營,真的就這樣過去嗎?」
不是她自誇,這副尊榮即便女扮男裝,也未必能混淆視聽。
獨孤寒明白她的顧慮,起身、靠著梳妝台想了一下,說:
「如果你不想,可以讓七虹那邊,給你稍微塗抹一下。」
齊妙聽了點點頭,跟著起身,雙手環住他的腰。
得空就想抱抱他,越來越膩歪。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粘人,可就是如此的……粘人。
軟香在懷,世子爺放縱的摟著她,大手在她後背摩挲,一下一下。
好長一段時間,曹氏在院子里喊吃早飯,兩個人攜手,一起出了房間……
巳時正,院門被叫。
獨孤寒在正房坐著,紋絲不動。
梁安跟曹氏帶著女兒齊妙,三口人出來開門。
為了迎接這位縣太爺,他們全都穿的是今年過年新做的衣服,表示隆重對待。
將門打開,身著藏青色常服的男子,帶著昨日過來的那兩位官差,就站在門口。
不用問也知道,這位就是接替李朝陽的新任縣令——王子睿。
梁安上前,抱拳行禮,恭敬的說:
「草民梁安,攜內子、孩兒,給王大人請安。」
說著,三口人紛紛行跪拜大禮,動作規範,行為得體。
王子睿走上前,親自伸手將梁安扶起,溫和的說道:
「梁大叔不必客氣,在下今日你過來並未穿官服。只是跟您商量事情,不是視察農活。」
「是,大人說的是。」梁安仍舊拘著,不敢放鬆片刻。
齊妙站在一旁,偷摸打量著這個叫王子睿的人。
獨孤寒極力推薦他作為推廣種葯的人,想必人品肯定沒差。
說不準跟李朝陽一樣,就是他的人。
講道理,這人這長相不錯,十足十的帥哥。
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
與獨孤寒完全兩種風格。
王子睿給人一種平易近人,溫文儒雅,謙卑友善的感覺。
瞅著年紀應該不大,二十齣頭,十足十的小鮮肉,可偏偏又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想來也能理解,畢竟作為一個縣城的一把手,太過稚嫩,總會被人質疑。
此刻,梁安跟王子睿已經寒暄完,正把人往正房屋裡領。
跟著的兩位隨從,規矩的沒有進屋,而是坐在院子里的凳子處、喝茶,歇息。
顯然,王子睿是知道獨孤寒在這邊的,所以並沒有讓他們跟著。
齊妙端著茶點進屋,三個人正坐在炕上說事。
她沒有多加逗留,轉身就出去了。
男人們說事兒,這樣的場合,她得迴避。
來到廚房,曹氏已經開始準備飯菜。
齊妙接過淘米的活兒,曹氏把丸子回鍋,五花肉切片。
曹氏一邊做一邊嘆氣,齊妙明白母親的難過。把淘米水倒進盆里,喃喃的道:
「娘,您別這樣,我看那王子睿大人長得還算周正,人品應該不錯。不然,獨孤寒不會讓他留在這邊的。」
曹氏聞言,苦笑的搖搖頭,用罩蘺把油鍋里的丸子撈出、瀝油,然後說:
「倒不是旁的,就是覺得這人……太脆了。死了沒多久就來了接替的人,以前做的那麼多好事兒,僅憑一片之詞就……唉!」
齊妙對於曹氏說的話,也是沒法子。
這就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即便在想避免,也終究於事無補。
除非,真相大白!
齊妙把淘好的米放入盆里,然後擱水、放入鍋內。蓋上蓋兒,灶下添火,開始燜飯。
曹氏把油倒入鍋中,油熱放入蒜、香葉、桂皮等物翻炒。
大鍋炒菜,跟電磁爐炒出來的明顯不一樣。
齊妙以前沒什麼感覺,可自打穿越之後才發現,電跟火真的沒法比。
翻炒差不多時將五花肉倒入繼續翻炒,香味四溢,齊妙深吸了兩口,然後美滋滋的幫著往灶膛內添柴。
倒豆角的時候曹氏倒了一般,正翻炒著院子里傳來腳步聲,接著梁安來到廚房,看著曹氏,道:
「孩子他娘,我去找金山大哥還有幾個老族長過來說事兒,菜多做一些。」
曹氏聽了怔住,隨後把剩下的豆角全都倒入鍋中。
齊妙看著「嗞……嗞……」響聲的大鍋,喃喃地說:
「娘,他們這是先說事兒,后吃飯?」
「有可能。」曹氏隨口說著。
豆角炒成青綠色,然後添入溫水,大火燒開。
不得不說,曹氏燉豆角是一絕。
前文提及過,齊妙會做飯,而且做的還算可以。不過曹氏做飯,她很佩服,也十分愛吃,尤其是這燉豆角。
鍋開,放入調料,曹氏看著齊妙,開口說道:
「魚你做,做上次那個酸甜的,好吃。」
齊妙聞言頷首,開始把那鯉魚改刀。
一共兩條魚,今兒全做了。
正好就著剛剛曹氏回鍋炸丸子的油來做,方便、省時。
曹氏沒閑著,把茄子切成滾刀塊,用鹽撒水。接著把土豆去皮、切塊,用水泡上。
齊妙把改好刀的魚,用手捏住尾部,將頭部放入油鍋。然後,用勺子一下一下的往魚身上淋油,定型。
不一會兒,傳來開門聲,接著就聽到梁金山的大嗓門,在那有些誇張的說:
「安子啊安子,你這人是真沒得說。這麼好的事兒,都願意讓大傢伙兒參合,你這人沒說的。」
「是啊,梁家老三在咱們村兒都是數一數二的呢。」楊氏族長楊新貴附和著。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往正房走,曹氏深吸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說:
「這人嘴兩張皮,咋說咋有理。入秋他們來問,你爹那會兒忙著記賬都沒吱聲,一個一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現在倒好,又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