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你管我叫什麼?
辰時二刻,齊妙跟獨孤寒手拉手來到飯廳。
梁漢森早就坐在那裡,看著一身男人裝扮的妹妹,微微蹙眉。再看他們倆手拉手的樣子,雙手握拳。
齊妙本想鬆開,奈何他抓的太近。本想坐在哥哥身邊,奈何被他拽著,坐到了一旁。
小妮子無語,可也不敢有什麼怨言,只能安靜的坐在那裡,連開口說話,都覺得尷尬。
石桌很大,東西很多,樣數精緻,一看就耗時耗費。
白晶走過來,給他們三人盛粥,然後退到一旁。
齊妙看著梁漢森,再次想要開口,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出聲。
梁漢森低頭,專心吃飯,沒有看她。
是對她失望了,還是……
齊妙不敢想,反正已經這樣了,等吃完飯好好解釋解釋。
實在不行,就撒嬌耍賴,反正哥哥吃這套。
咬了口包子,斜眼瞟了一下獨孤寒,心裡將他罵了個底兒掉。
這傢伙,明顯就是故意的,而且還在這兒裝無辜。
一頓早飯,齊妙吃的不飢不飽,食不知味。
心裡藏著事兒,飯菜怎麼可能吃得香。
放下勺子,輕舒口氣,腦子裡琢磨著一會兒該如何跟哥哥攤牌。
獨孤寒這次很開明,沒有耽誤他們兄妹倆獨處。
吃過飯,放下碗,喝茶漱口,起身離開。
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齊妙跟梁漢森看著離開的背影,紛紛覺得是不是看錯了。
早飯吃的差不多,沒一會兒,進來幾個女子,跟著白晶一起,把桌子上的東西撤掉。
白晶來到齊妙面前,微微福身,恭敬的說:
「家主,有事請吩咐,我等就在門外。」
「好。」齊妙點頭,算作回應。
梁漢森等人走了之後,突然抬起頭,看著齊妙。
還是不說話,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
齊小妙自知躲不過,起身來到梁漢森跟前,坐在他的身邊,開口道:
「哥,我不是故意……故意瞞著你的。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對,的確不知道。
穿越過來發生的事情,那個時候、那個局面,她根本不能胡亂依賴。
承襲原主的記憶,雖然知道兄長對她好,奈何仍舊不敢太過放心。
梁漢森仍舊不吱聲,還是那麼看著她。
她心裡明白,哥哥對她失望了,傷心了,難過了。
失望她瞞著他。
傷心她懷疑他。
難過她不信任他。
齊妙重重嘆口氣,起身蹲在他的身邊,伏在他的腿上,咬唇又道:
「哥,我知道你疼我,打小就疼我。我出了這樣的事兒,怎麼能跟你說。」
「怎麼……不能!」梁漢森終於說話了,不過語氣中有不甘,有隱忍,有惱怒。
可所有的情緒,在察覺到腿上濕意之後,瞬間消失殆盡。
齊妙抬頭,紅著眼睛看著他,委屈的說著:
「怎麼跟你說嘛!萬一……萬一你一時糊塗,做了些什麼,咱爹咱娘還有我,該怎麼辦?」
輕弱的聲音,句句打在了梁漢森的心上。
說完這席話的小你自己,再次趴在他的腿上,嗚咽著,抽泣著。
梁漢森心疼,伸手摸著她的發頂,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
捫心自問,如果當時他知道了,他會不會衝動,會不會就真的……做些什麼?!
齊妙咽了下口水,啜泣著繼續說:
「當時我發生這事兒,我也很難過,我也想到了死。可我死過一次,我還能再死一次嗎?所以,我回來了。我……」
「好了別說了。」
梁漢森打斷她的話,心疼的把人拽起來,奈何齊妙不配合。看著烏黑的頭髮,滿懷悔意的道:
「妙兒,哥不是想怪你,哥就是……挺後悔的。那天如果不出去,你也不會被走去,更不會出這樣的事兒。說來說去不是你的錯,是哥的錯。」
齊妙抬頭,主動用臉兒靠著他的手心,來回磨蹭了幾下之後,說:
「哥,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咱爹娘的錯,不是,不是的。」
齊妙很想說是原主的錯,是原主跟著一起出去的,王氏沒費勁兒就把人帶出去了。
可這話……
終究開不了口。
直到現在她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原主在知道自己不是親生之後,就要離開。
這樣好的爹娘,這樣疼她的哥哥,怎麼就能……
狠得下心!
用手擦了擦眼淚,看著梁漢森苦笑一下,道:
「哥,算了。至少我現在挺好的,咱家房子蓋好了,今年中藥也大豐收,家裡有些銀子。我跟高威林也合夥開了作坊。」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變得很有錢,很有身份、地位。雖然現在還配不上他,相信三年之後,一定可以。你妹妹不是慫包,不會做小。」
梁漢森看著要強的妹妹,心疼的嘆口氣。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甘心的說道:
「你強大沒用,得哥強大。娘家才是你真正的靠山。哥得去前線,必須要去前線。在這裡……終究不行。」
齊妙有些怔住,不明白為啥梁漢森會這麼說。納悶的看著他,喃喃自語:
「他不是說讓你最近走嗎?還答應了咱爹,在你走之前,讓你回趟家。」
已經都決定了,什麼時候?
難道說……
看著梁漢森迷茫的表情,齊妙瞭然。
那個該死的獨孤寒,竟然把這麼大的事兒瞞著他哥,缺德鬼!
梁漢森激動,雙手握著她的肩頭,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他讓哥去南境了?是真的嗎?」
「嗯。」齊妙重重點頭,示意他沒有聽錯。
梁漢森伸手,把妹妹扶到椅子上之後,興奮地追問著:
「你沒騙我是不?他真說了,讓哥去?」
「真說了,沒騙你。」齊妙再次點頭。
梁漢森看著妹妹這般,突然傻笑了起來。
昨天還說沒有仗可打,不用他去,今日就……
看起來,世子爺對妙兒是認真的。
握著她的手,拍拍手背,道:
「好妹妹,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不用你強大,哥去強大。一定要讓你風風光光嫁過去。」
說著,興沖沖的站起身,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齊妙就那麼坐在那裡,傻乎乎的。
話沒說幾句呢,這咋就走了?
她準備了一大堆為自己「開罪」的話,沒想到……
外面傳來腳步聲,接著獨孤寒走進來,看著她挑眉。
齊妙見狀,快步走到他跟前,梗著脖子質問道:
「這麼大的事兒,你瞞著他幹嘛啊?我跟你說,你要是把我哥弄抑鬱了,我跟你沒完。」
獨孤寒瞅著不領情的小丫頭,心塞無語。
「喂,跟你說話呢。」齊妙見他不理自己,再次拔高了聲調。
獨孤寒無奈,伸手把人扣在懷裡,滿臉嚴肅的看著她,道:
「如果我昨天跟你哥說了,你認為今兒你能這麼快過關嗎?還有,你管我叫什麼?」
呃……
齊妙心虛,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把才好。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給他一個專屬的昵稱。
生氣的時候,喊「獨孤寒」;
憤怒的時候,喊「獨孤寒」;
發飆的時候,喊「獨孤寒」;
平時在一起的時候,不是「獨孤寒」就是「喂」再不然就是「哎」。
艾瑪,突然發現,她挺不是東西的啊!
腰上的鐵臂,力道不輕。獨孤寒微眯著眼睛看她,清冷的追問著:
「你該管我叫什麼?!」
「我……」齊妙咬唇,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叫「老公」?肯定不行!這個地方就沒有這個詞。
叫「夫君」?更不行!多沒身沉啊,沒成親怎麼可能叫出口。
叫「寶貝」?艾瑪,受不了了。
實在想不出來,齊妙直接踮起腳尖,然後用最原始的方法,制止了他的追問。
好一會兒,小妮子窩在他的懷裡喘息,本以為過關了,沒想到——
「你還沒有回答呢,你該叫我什麼?」
我靠,怎麼又提了?!
齊妙再次墊腳,把人生生吻住,又一番纏綿。
白晶從外面走過來,本來打算告訴他們白潤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沒想到這樣一幕,讓她趕緊往一旁溜。
老天,主子跟家主在做什麼?
這麼傷風敗俗,就在飯廳就……就……
齊妙不知道剛才有人來,吻得太過投入,環住他的脖子,就那麼吊在他的的身上,喘勻呼吸。
獨孤寒一臉滿足,可仍舊沒有打算放過她,挑眉繼續追問道:
「妙兒,你還沒告訴我,你該叫我什麼呢!」
轟——
齊妙不爽了,炸毛了,不開森了!
站直身子瞪著他,咬著嘴唇,滿臉擰巴。
可這副表情落在獨孤寒的眼睛里,確實那麼的好看、迷人、有個性。
「臭小子,你故意的!」
「你叫我什麼?!」
「哼!」
齊妙再次踮腳,生猛的再次吻住了他。
閉著眼睛的齊小妙,如果此刻睜眼,就能看到世子爺滿臉靨足的表情。
猶如一隻餓了許久吃飽了的豹子一般。
滿足,滿意,滿滿的幸福。
摟著她的腰,看著趴在他懷裡喘息的小女人,終於決定放過她。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淡淡的說:
「我表字『文彧』,日後我們單獨在一起時,你就這麼叫我。」
「你大爺,你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