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絕對不能冒險!
白晶這話說完,齊妙頓時愣住了。走上前,扣住她的肩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道:
「你……說什麼?鄰國都用我們的東西?」
「是!」白晶頷首。
「胡鬧!」
齊妙惱火,不悅地看著眼前的白晶,急的在屋裡來回踱步。
這樣做太過冒險,怎麼能突然如此做呢?!停下腳步,擔憂的繼續又說:
「東西給他們,難保他們不會研究。一旦研究成了,那我們還有什麼優勢?這東西,本來就是戰場用的多,降低死亡率。你們怎麼……唉!」
白晶沒有起身,低頭沉穩的說:
「家主息怒,七虹遍布各朝各國,當地七虹有回報,他們並沒有研究出來。主子給他們供貨,也只是少量、限量、價格高,所以並不會有什麼岔子。」
白晶據實以告的說著獨孤寒的策略,齊妙聽著雖然覺得合理,但還是覺得冒險。
怪不得李嬤嬤剛進屋的時候說,每十天會拉走一批。
是啊,這麼大的需求量,自然要多做了。
銀子是賺了,可是……
想了一下,深吸口氣,道:
「回去跟你們主子說,就說是我說的,停止給各國供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只要他們找到作坊,隨意抓走一個人,都可以得到做法。」
這事兒,絕對不能冒險!
白晶聽到齊妙這話,抱拳一下,說:
「是,屬下一定把話帶到,還請家主不要著急。」
齊妙坐回圓凳上,看著木簪想了一下,又道:
「你從這離開直接回南境?」
「不,屬下回七虹,但黑子會回南境。」
齊妙聞言咬唇,好一會兒才站起身,扔下一句「那你等著」,便去了飄窗的方向。
蹲下身子,從飄窗下的柜子里拿出紙筆,坐在炕桌前,開始寫信。
帶口信不一定能轉達清楚意思,倒不如她寫信來說清楚。
重寫《齊家醫書》,她刻意沒有寫各類藥膏、葯面的方子。
就打算……
留一手!
詳細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然後將信塞回信封,琢磨了一下,又拿出紙筆寫信。
這封,是給梁漢森寫的。
她其實……
很想哥哥!
自從那次之後,梁漢森就沒有來過信,更沒有給她來過任何口信。
她不知道哥哥是否還生氣,可她不希望等哥哥回來的時候,再跟她計較一些事情,倒不如信上都說明白。
有些話,當面不一定能說出口,信上倒是最好的表達。
字好看一些了,苦練一段日子,多少是有些效果。
想到獨孤寒看到信上的字跡,會不會有些驚喜呢?
嘴角上揚,心情愉悅。
終於,信寫好了,放下毛筆,看著白晶又道:
「南境那邊怎麼樣,可有發水?那會兒不是南越在邊境線練兵,如今可退了?」
「回家主的話,南越如今發大水,所有官兵都忙著疏通河道,並沒有練兵。」
白晶說著上前走幾步,繼續說:
「發水之後南越與我朝邊境出突發疫情。主子按照家主的吩咐,做了預防措施,所以並沒有太大的人員傷亡。南越這一次……損失慘重,短期之內都不會侵犯我們。」
齊妙聞言頷首,也明白為何一根木簪子,竟然要獨孤寒那麼久的時間。
發水、預防疫情,這些都需要時間、精力。
齊妙深吸一口氣,把信寫好,塞進信封之後,瞅著白晶又說:
「回去把信拿給黑子,讓他給你們主子。從現在開始,告訴作坊不供貨。如果對方問,就說等信兒,年前暫時不給。」
「是,家主。」白晶雙手接過信,恭敬地揣起來,然後轉身離開。
齊妙單手托腮坐在飄窗處,重重嘆了口氣。
總覺得有事兒要發生,可具體什麼時候,不得而知……
……
轉天,冬月二十九。
曹氏一早就起來擀麵條、煮雞蛋。
大門緊關,目的是不想讓誰都過來。
李嬤嬤跟小嬋還有蛋蛋,這是不能「見光」的人,可不能讓旁人瞅著。
越是小心謹慎,越是有人造訪。
吃過早飯,梁廬一家三口就來叫門了。
梁安一家沒辦法,只得把李嬤嬤、小嬋還有蛋蛋送去梁漢森的房裡安頓。
曹氏趕著過去燒火,好在提溜個小爐子過去,不然可得把蛋蛋凍著。
齊妙在屋內,一臉自責的瞅著李嬤嬤跟小嬋。
二人倒是不在意,看著她輕笑著說:
「無妨,晚上我們在慶祝。」
曹氏把火燒上,急促的囑咐了幾句便拉著齊妙離開。
三口人剛把梁廬一家接進來,沒想到魏氏也到了。
平日她跟梁安一家走得近,今日又是齊妙的大日子,用她的話來說,沒有不過來的道理。
齊妙看著大家,笑眯眯的側身行禮,算作感謝。
來者是客,人家能來參加及笄禮,那便是尊重,不能怠慢。
大家坐在炕上閑聊,梁廬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略有些尷尬地說:
「三弟、三弟妹、妙兒,這不是什麼好東西,跟妙兒身上帶的沒法比。」
「不過,確實我這二大爺跟二大娘的一份心。哦,還是你弟弟的一份心。他挑的。」
齊妙聽到這話,忙不迭的搖頭,道:
「二大爺過謙了,您給的東西,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一個晚輩,怎麼好拿您的東西。」
梁廬看著彬彬有禮的齊妙,輕嘆口氣,道:
「妙兒這話才是過謙啊!二大爺沒別的本事兒,就是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你是我親侄女,笄禮自然要送東西,一份心意。」
「心意」都說出來了,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齊妙走上前,把荷包里的東西倒出來,竟然是一對金丁香。
金丁香也可以稱作是金耳釘。沒有耳環沉,比耳釘稍微大一點點。
一對金丁香,最起碼要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對於梁廬他們家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今年糧食豐收,刨除給上房的,刨除自己家用的,刨除稅糧,也就賣了三五兩銀子。
他們家還打算送柏兒去念書,這……
梁安夫妻倆見到東西,紛紛開口說著——
「二哥,這禮太重了。」
「二嫂,怎麼能送這麼重的禮,妙兒只是個孩子。」
蔣氏跟梁廬互看一眼,梁廬輕笑著道:
「看你們夫妻說的,這東西配咱們妙兒,我還覺得委屈了她呢!好了好了,收起來收起來,不嫌棄就是了。」
「當然不嫌棄了,二大爺送的,妙兒最喜歡。謝謝柏兒,這麼會給二姐挑東西。」
齊妙說完,伸手把自己耳朵上帶著的耳墜取下,讓曹氏幫著戴上了金丁香。
一個自然的舉動,讓梁廬夫妻倆都心裡微甜。
如此好的侄女,好在他們沒有執迷太久。
梁漢柏看著姐姐戴丁香的樣子,憨憨的咧嘴輕笑。
魏氏送的是一支銀鐲子,據說是她出嫁戴的,一共一對,他們倆一人一個。
這算是一份特殊的情誼,齊妙沒有拒絕。
當著她的面,把鐲子也戴在了手上。
巳時初,家裡來了稀客——
盧長東帶著梁桂芳過來了,而且是直接來的這邊,並沒有回老宅。
夫妻倆紛紛給大傢伙兒行禮,禮數十分周到。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們兩口子回來,曹氏是第一個緩過神來的,趕緊招呼他們上炕坐著。
齊妙看的真切,梁桂芳身上穿的是白狐皮的斗篷,這是今年鎮上時興的款式,價格自然不菲。
眉眼帶嬌,盧長東全程眼睛都在梁桂芳身上,看起來夫妻倆現在的相處模式不錯。
他們兩口子給齊妙準備的賀禮,是梁桂芳身上穿的同款白狐皮斗篷。
出手大方,態度誠懇,很難想象是以前尖酸刻薄的梁桂芳。
曹氏很高興,跟蔣氏都很熱絡的拉著梁桂芳聊天,魏氏也偶爾問上一嘴。
盧長東也沒閑著,應付兩位叔丈人的各種問題。
齊妙就再旁看著,他們夫妻倆偶爾眼神交流一下,還挺膩人。
喲喲喲,看起來這一年多的時間,夫妻倆的感情應該很不錯,確切的說……
梁桂芳聰明,似乎已經找到了如何跟丈夫相處的最佳感覺。
寒暄一陣子后,及笄正式開始。
本來是李嬤嬤過來上妝上頭,可猶如現在這樣的關係,只能由蔣氏來做。
講道理老宅那邊應該來人,可最後的最後,誰都沒有來。
唯有梁桂蘭偷偷地跑過來,給齊妙一塊自己繡的手帕,然後又偷偷地跑了回去。
本打算留她吃飯,可小丫頭沒有那個膽子,而且梁桂芳也不想老宅知道她回來,所以便沒留。
一番繁瑣的及笄過去,齊妙也算是經歷了她在東陵王朝的成人禮。
站在屋內,恭敬地對眾人側身行禮,表示答謝。
曹氏激動地落了淚,蔣氏輕拍她的肩頭,安慰著說道:
「閨女及笄是好事兒,快別哭了。」
曹氏忙不迭的點頭,可這淚仍舊落得很兇。
如果夫人、老爺都或者,看到現在這樣一幕,該有多欣慰啊!
梁安明白媳婦兒的想法,深吸一口氣,道:
「孩子他娘,趕緊做飯吧。今兒咱們妙兒是主角,你就辛苦點兒。」
曹氏緩過神來,忙用袖子擦眼淚,然後看著大傢伙兒,不好意思的說:
「那個……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