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玉髓跟寶藏
父女倆回到七家屯,天剛擦黑。
曹氏聽到院門響,忙從屋裡出來,見是他們父女,不禁愣了一下,說:
「咋回來的這麼早?可還順利?」
梁安點點頭,蹦下馬車,把車後面掛的東西,一一拿了下來。
「都是芳兒給的,說他們家吃不完,讓給拿回來一些。還特意囑咐,是給咱們的。」
曹氏聽當家的這話愣了一下,隨後明白的點點頭,開始清點東西。
各類晒乾的蘑菇,還有土豆乾、地瓜干,兩條子臘肉,一壇白酒,還有一些碎的茯苓塊。
茯苓,在大戶人家內,不算什麼。可是在農家,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
雖然有些碎了,但不影響實用。
曹氏瞅著梁桂芳給拿回來的東西,不禁輕嘆口氣,道:
「咋又拿回來這麼老多,你沒跟她說嗎,咱不用這些。」
齊妙來到曹氏跟前,挽著她的胳膊,說:
「娘,我爹真拒絕了。不過姐夫跟大姐都特別熱情,說啥都讓咱們拿回來吃。我姐家的缸里,不少東西呢。」
曹氏笑著輕點閨女的臉頰,沒有吱聲,帶著女兒,把東西都拿去倉房。
人家是秀才,廩米、工錢都有,家裡地也足,自然過得要講究一些。
梁安把馬車卸下,讓馬匹歇息、進食。
明兒沒什麼事兒,一家三口去鎮上置辦年貨,順道把車還給人家。
屋裡熱水燒好,梁安自己打水、洗漱,還把腳都洗了,然後上炕不動彈。
這一天下來,他最辛苦、最累。
躺在熱乎乎的火炕上,瞬間覺得好滿足,翻個身打算抱被子享受一下,胸前突然疼了一下。
東西咯的。
梁安「猛」地坐直身子,把懷裡的荷包拿出來,就放在了炕櫃一角。
雲狼,雲狼……
差點忘了,晚上還得去趟鎮上李家。
母女倆進屋,見梁安就那麼盤腿坐在炕上,齊妙懂事兒的去外屋地收拾碗筷。
曹氏坐在炕上,瞅著有些木訥的丈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
「安哥,怎麼了?」
梁安緩過神來,看著曹氏搖搖頭,輕舒口氣,道:
「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晚飯做的什麼?我有些餓了。」
曹氏聞言來到他身邊,雙手輕柔的搭在他的肩上,一邊揉、一邊說:
「沒做什麼,酸菜炒粉條,早上剩的白米飯。新拿回來的辣白菜,味兒不錯,這一罈子腌的好吃。」
梁安對吃的不挑,聽著媳婦兒說的話,忙不迭的點頭,說:
「這樣就挺好了,吃的不錯。」
正說著,齊妙端著剛盛出來的酸菜進屋,放在桌上,又去拿米飯。
三口人圍在一起吃飯,基本都是齊妙跟曹氏說今兒一天發生的事情。
什麼梁桂芳覺得在家悶啊;什麼大姐夫還是多疑啊;什麼他們夫妻倆又……
林林總總、事無巨細的說了一番之後,曹氏輕嘆口氣,道:
「芳姐兒雖然嫁的不錯,但就是……活的太累。」
沒有誰能真正的做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種人在東陵王朝,根本就很少有,除非……身體有問題。
梁安扒拉了一碗米飯,將飯碗交給閨女,瞅著感傷的媳婦兒,說:
「算了,芳姐兒這個是沒有辦法了。為今,只能期盼她有個孩子,估計到時候長東那孩子能解開心結。」
曹氏聽了點頭,夾了塊辣白菜放在他的碗里,道:
「孩子確實是最好的緩衝,他們之間有個孩子,估計感情也能不一樣。」
三口人邊說邊吃,晚飯在溫馨的氣氛中吃好。
曹氏心疼丈夫、孩子,吃過晚飯就把齊妙攆回去休息。
別看坐了一天的馬車沒動,不過卻相當累人。
打發了閨女,曹氏收拾飯桌,刷完碗進屋,看著仍舊坐在炕上的梁安,不禁愣了一下,道:
「怎麼了?趕緊睡會兒吧,一會兒你不得去鎮上嗎?」
梁安沒有回答,而是扭頭在炕櫃角落那裡,把荷包拿出來,放在炕上。
曹氏茫然,不過看著他嚴肅的樣子,心知東西不簡單。
脫鞋上炕跟他對坐,打開荷包瞅著裡面的東西,頓時傻了——
「這……哪兒來的?」
家裡的兩根玉髓他們都收起來了,沒有大事兒,當家的不可能拿出來。
炕櫃完好如初,根本沒有任何被翻動的樣子,只能說明這根是外面帶回的。
她是女流,但對玉髓的數量,卻瞭若指掌。
不敢再問,盯盯的瞅著當家的,心「噗通——噗通——」加速的跳動,讓她慌亂不已。
梁安靠著枕頭,輕嘆口氣,說:
「今兒我按照百里銀塵指的位置,找到了虎爪宗的宗主。」
說到這兒沒有往下說,而是瞅著曹氏。
好一會兒,見她沒有開口追問,直接給了答案——
「是雲狼。當初我們逃難的時候跟咱們說話的那個。」
雲狼?
哦,想起來了。
曹氏略微有些激動,拽著梁安的手,咽了下口水,問道:
「他怎麼樣?可還好嗎?」
「不好,臉毀了、嗓子也毀了。」梁安無奈拉著媳婦兒的手,突然發現了疑點。
曹氏見他不吱聲,湊上前,追問著: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兒?」
梁安看著天花板,喃喃地說:
「看到雲狼我光顧著高興了,現在想想……時間根本對不上。當初,咱們遇到他的時候,齊家已經滅門、被燒,對吧。」
曹氏木訥的點點頭,「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梁安深吸一口氣,繼續又道:
「可他今日跟我說說……少爺還活著、白狼也還在。還說他當時功夫不好,所以倒在了火堆里。但是這事兒……根本不可能啊,時間對不上。」
曹氏明白了他的意思,咬唇微眯了眼睛,捏著手裡的東西,開口說:
「這個……怎麼回事兒,哪兒來的?」
「別人給他的。」梁安說完,補充又道,「他說查到了少爺跟白狼的行蹤,不過咱們倆清楚,齊家的玉髓在我們這兒。而這一根……估計是皇上引蛇出洞的催命符。」
轟——
曹氏頓時覺得腦袋「嗡——」的一下。
她明白,自從梁安決定插手之後,這些事情肯定就會源源不斷。
但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早,這麼快。
見到昔日的兄弟,他什麼心情,她全都了解。
可支持他的背後,更多的是……
擔憂!
三根玉髓在他們手中,這……這才是真正的催命符。
傳說東陵王朝有個寶藏,需要三根玉髓湊到一起方能開啟。
當年,皇上剛剛登基,為表自己不忘初心的堅決,將三根玉髓分別給了胞弟成陽王、把兄弟齊景陽,還有一根留給了他自己。
現如今,三根都在他們手上,若是被旁人知道……想到這兒,曹氏重重嘆口氣,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抿唇說:
「安哥,我知道你對老爺的感情。可是……你要記得,你是有媳婦兒、兒女的人,你是咱們家的……頂樑柱。」
梁安看著一臉擔憂的曹氏,心疼的伸手,把人扯進懷裡,輕輕拍著。
他了解她,亦如她了解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想要的無非就是平安、平靜。
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女兒她的身世,可偏偏造化弄人,讓她跟成陽王世子在一起了。
夫妻倆依偎在一起,梁安緊緊地摟著懷裡的女人,喃喃說道: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深陷困境。世子爺說了,即便我插手,也是在外圍,不會拉我下水。」
曹氏恬淡的「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獨孤寒一向說到做到,更何況還有女兒這一塊。
她現在擔憂的是這三枚玉髓,該如何處理。抬起頭,趴在男人的懷裡,擔憂的問:
「這玉髓怎麼辦?如今三根都在我們這……我怕到時候……」
「別怕,我會找機會把東西給世子爺。」梁安柔情的在曹氏額頭上親了一下,繼續說,「不管成陽王做什麼,出發點都是為了百姓,相信他能把這東西發揮作用。」
曹氏坐直身子,同意的點點頭。
只要不留在他們家,給誰都可以。當然,給成陽王那邊,她很願意。
梁安歇的差不多了,抻了個懶腰,然後下地。從柜子里拿出夜行衣,快速的穿戴好。
曹氏就在一旁,一會兒幫著整理領口,一會幫著整理衣角。
滿臉擔憂,不成樣子。十六年了,他從來沒有夜半不在家的時候,眼睛特別的熱,深吸幾口氣緩解。
梁安看著媳婦兒這般,伸手把人扯進懷裡,輕拍她的後背,說:
「放心,我去去就回,不會有事兒。你早些歇著,我回來疼你。」
一句「疼你」,讓曹氏頓時紅了臉。伸手輕捶他胸口,嬌嗔的道:
「不正經。」
梁安沒有反駁,在她唇上又親了一下,然後將面紗蒙在了臉上。
曹氏看著一身夜行衣的丈夫,故意扯出一抹笑容,然後沖他擺擺手,說:
「去吧我的大英雄,等你回來疼我。」
「乖。」梁安說完,大踏步離開了屋子。
曹氏就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一直到火燒到蠟油,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