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獨孤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獨孤寒瞅著她勢在必行的樣子,實在有些無可奈何。
她現在就是那句老話講的:
八八錢,八八貨,八八生意,八八做。(1)
「八八」在老話里,意思是二百五。就是用二百五的價錢買二百五的貨物,有二百五的本錢就做二百五生意。
意指什麼樣的東西賣什麼樣的價錢,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凡事要適可而止量力而行。
但是這話,他敢跟她說嗎?
顯然不可能!
最終無奈,拉著她下地穿鞋,出去吃午飯。
到了這個點兒,肚子是真的餓了。
至於她……想做就做吧。
他寧可水花大沒效果,只要她高興。
說起來,要論寵媳婦兒,獨孤寒排第二,怕是沒人敢排第一吧!
誰敢在這兒危機時刻,情願把銀子拿出來,給媳婦兒打水漂。
來到隔壁屋子,飯菜已經擺好,高威林跟何殤就站在那裡,誰也沒敢上桌。
身份,說到底就是因為身份。
獨孤寒有些不好意思,看著他們倆擺擺手,道:
「坐吧,在外面一切從簡,不用這麼多規矩。」
高威林跟何殤雖然嘴上應著,但是做法仍舊規矩、得體。
四個人落座,獨孤寒等人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雖然家常,但味道很可口。
中午挖回來的薺薺菜、小根蒜,廚房都做了。
尤其是熗拌小根蒜,酸甜辣的味道,很可口。
薺薺菜燉土豆也非常好吃,就是高威林無肉不歡的,也吃了不少。
席間,何殤不止一次開口要跟獨孤寒說,齊妙漕運用船的事兒。
但都苦無機會,找不到切入點。
獨孤寒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看著何殤,沉穩的說:
「關於妙兒漕運用船的事兒,你給她張羅吧。」
「……咳咳……」
何殤沒想到會是獨孤寒提出來。一臉詫異的欲開口勸說,奈何桌下高威林懟了他一下,讓他只得硬著頭皮、點頭答應。
行為上雖然答應了,可是心裡自然是不贊同的。
可……
沒法子,人家是世子爺!
既然世子爺都要求,他說那麼多有什麼用。人家都不怕打水漂,他操心個什麼勁兒。
想到這兒,大口大口的吃著菜,尤其是要小根蒜的說,「嘎嘣……嘎嘣……」狠獃獃的樣子,讓齊妙後背生涼。
總覺得他把那小根蒜當成了自己,「嘎嘣……嘎嘣……」泄恨呢!
小妮子吃飽之後放下筷子,看著仍舊暴風飲食的何殤,撇嘴一下,說:
「我是有些不靠譜,也不是什麼做生意的料,可那不是有李子台嗎?我不插手生意,我告訴他如何去做,成本、定價他來,就像我跟高威林合作一樣,成不?」
齊妙破天荒的解釋著。依著她的性格,這個解釋根本不存在。
若不是顧慮獨孤寒,她不可能說這麼多。
再說了,前世經營一個診所,她把房子、車子都置辦上了,還有存款。
怎麼可能會賠錢。
那日跟高威林的事情,完全就是個意外,畢竟對這邊行情不是很了解。
但這根本不會影響她的的發揮。有人把關,有人把控,她只管把現代理念傳達一下,有什麼錯。
可你瞧瞧這何殤,好像她就是禍國殃民的妖妃,迷惑他主子心智一般,真是氣死他了。
何殤抬頭,看著齊妙,賭氣地說:
「反正我就幫這段時間。等齊家平反,我離你們遠遠地。」
「你——」
齊妙真是氣死了。她給人的印象,就那麼軟弱、無能、啥也不是?!
氣的「呼哧……呼哧……」直喘氣。瞅著何殤、又看了看高威林,咬牙切齒的道:
「今兒我還不信了,我就非要做,我自己來做,誰都不用!我倒要讓你們看看,我齊妙不是吃乾飯的,我有真本事兒!這水我還不攪了,我就自己做生意。」
說完,氣呼呼的起身,轉身離開了屋子。
何殤看著她賭氣的樣子,嗤之以鼻。
獨孤寒全程沒有說話,更沒有幫任何一面。
高威林低頭吃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反正怎麼折騰都隨他們,只要他德濟堂蒸蒸日上就可以……
……
接下來的幾天,鎮上的馬車每天都會拉東西過來。
紙房子、紙馬車、搖錢樹、五蒂花……
陸陸續續送過來了。古人對於頭周年是重視的,是大忌日!
齊妙對這些充耳不聞,每天不是出去,就是在屋子裡呆著,琢磨店鋪要做的事情。
貨源,成本,地方,三個最為主要。
然後人工、賬房、清點庫存……
這些都需要著重準備。
不爭饅頭爭口氣。
她倒要讓何殤那孫子對她刮目相看。
不,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憋著這股勁兒,齊妙過得還真是充實。
特意去看了孫玉軒給準備的店鋪,不在鬧市區,是在住宅區的一連七間房子。
開超市在這樣的地方最好。
柴米油鹽醬醋茶,布粉棉柴魚肉菜。
家家戶戶離不開的東西。就近就能把人攔截,省的出去買東西。
她跟李子台深談過幾次,那小子靜下心之後,倒真是踏實不輕浮,是個做生意的好手。
聽她說要把所有東西都集中起來,當下也覺得不靠譜。
但有句話叫反其道而行。或許還真的能激起點兒浪花也說不定。
二話不說,主動去南面找貨源。雖然也覺得用船拉貨有些奢侈,但拉回來的東西多,薄利多銷也不是不可以。
至於齊妙,先讓人把店鋪收拾出來,其他的都不著急。
她是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這上面,由此可知,冷落了獨孤寒。
燒頭周年的前一晚,齊妙仍舊在算計著降低裝修的成本。
黑冰見獨孤寒回來,抱拳一下,邁步出去。獨孤寒坐在炕上,齊妙壓根就沒發現。
他也沒出聲,看著她的鬼畫符不明所以。
齊妙算賬,現代人演算法。阿拉伯數字,豎式,乘除。
古人算賬,一個算盤走天下。
齊小妙打算盤也不是不行,但還是喜歡用她熟悉的東西。這玩意兒在獨孤寒的眼裡,可不就是鬼畫符。
「霍」地伸手,環住她的腰,納悶的問:
「你這是畫的什麼東西?」
畫?
齊妙瞅著眼前的豎式計算,嘴角狠狠抽了兩下。
果然,代溝啊代溝!
「沒畫啥,今兒平叔跟我說,那個貨架子打楠木的結實,可我覺得普通木材足矣。刷上釉彩最後呈現的效果都一樣。」
齊妙說完放下筆,扭頭看著他,主動地送上一記香吻。
賭氣歸賭氣。經營感情不能荒廢。
他們之間能走到現在不容易,她可不能因為自己逞能,在忽略了他。
人家好不容易過來,可不能做那沒良心的事情。
一個香吻,一個靠近。
便讓有些怨言的獨孤寒,蕩然無存。
雙手緊緊環住她,瞅著眼睛里的紅血絲,心疼的說:
「若是累了就歇歇。攪渾水而已,別把自己逼得太急。」
齊妙心知他是真的心疼自己,長舒口氣,摸著他的手,道:
「文彧,其實這些日子我仔細想過。我的確就如他們所說,除了能看病救人,其他全都白扯。不能幫你分憂,還總能無形中給你惹點禍。」
「血霧宮本來是可以為你所用,但因為我的緣故,血影恨急了我,然後現在七虹分出一部分的勢力,來追查她。」
「還有李軍山的死,雖然是李子言所為,可他若不是對我存了……」
「不說了。」獨孤寒打斷她的話,深吸一口氣搖搖頭。
齊妙看著他,突然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嚴肅而又認真的說:
「文彧,我不能再碌碌無為。當日在月閣,我親眼見到了王文良的死,我也對自己說,我要做不一樣的齊妙。可我發現,我並沒有兌現。」
「我還是那個呆在家裡的小女兒,被爹娘寵著,被哥哥護著,被戀人疼著的小女生。這不是我,也不應該是我。我發現……」
「我每次表決心,三天不到就破功了。這一次,我想堅持,我想好好做,不僅僅只是為了攪渾水。文彧,你支持我好不好,別在說那些讓我泄氣的話。」
「你知道的,我對你沒有抵抗能力。你或許無心的一句話,就成為了我泄氣的動力。那樣……我就在何殤面前丟人了。」
一番話說的很誠懇,但卻讓獨孤寒聽得難受。
本想好好寵她、疼她,可沒想到無形之中,竟然讓她有這麼大的壓力。
捧著她的臉,疼惜的吻著她的唇瓣,好一會兒才放開她,點點頭,說:
「好。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無論別人說什麼,議論什麼。你就是你,我獨孤寒獨一無二的齊妙!」
齊小妙突然鼻子酸了,看著眼前的獨孤寒,委屈的把臉兒埋在他的頸窩處。
這些日子,她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一直都緊繃著那根弦兒。
如今哭一哭,稍微釋放一下,明兒燒完頭周年,然後再繼續。
真的,就放縱一次。
小聲的嗚咽,讓獨孤寒心疼不已。緊緊地擁著她,無聲的撫摸她的後背。
雖然父王說他的做法有些冒險,可這丫頭真的值得。只要父王接觸之後,就一定會理解自己,理解他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