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人呢?去哪兒了?
黑冰沖黑炎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
齊妙聽黑子說完,重重嘆口氣,說:
「那你們主子是什麼意思?要戰嗎?」
黑子頷首,堅定的說:
「回家主的話,主子的意思是——必須戰!而且在他們還沒到的時候,就先把這聖天大軍給剿了。」
沒到就剿?
三十萬,不是三個人,如何做!
齊妙微蹙眉,看著他輕嘆口氣,說:
「行,這事兒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安排,爭取一個月後去見你們主子。」
黑子聞言,抱拳一下,道:
「家主不用著急,北芪的軍隊還得再行兩個月才能北方邊境,您有時間。」
齊妙聽到這話點點頭,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又說:
「既然如此,你幫我做件事兒吧。」
說著,沖他勾了勾手指。等人挨近之後,輕聲的說著……
……
魏氏醒了,不過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發獃、流淚。
梁漢柏抓回來的葯熬了,魏氏娘家媽親自喂,她也乖乖配合張嘴、吃藥。
可不管大傢伙兒說什麼,這人就是不說話,不給任何回應,只顧著自己流淚。
好不容易有個孩子,突然又沒了。她難受的心情,大家十分理解。
都覺得給她些時間,讓她自己緩緩。
曹氏幾乎每天都過去一趟,齊妙晚上過去,把脈、查看情況。
大家如此關懷下,魏氏仍舊走不出來。不禁讓齊妙有些擔心了,特意找魏大娘嘮嘮,讓她多陪陪魏氏。
可大家心裡都清楚,她想要的陪伴,不是娘家媽,而是……
每天魏大娘都跟魏氏說話,曹氏也會過去,盡量說些好笑、積極地事情。
不過魏氏的反應依舊,不理人,不回應。
趙老四夫妻倆那天回家之後就病了,所以這些日子都沒有過來。還特意打發大兒媳過來解釋,魏大娘自然不會挑理。
當時親家維護姑娘的態度,她都看見了,怎麼可能會多心。
日子一天天過,眨眼第一個療程扎針的日子到了。
齊妙這幾天過得相當累心,又要照顧魏氏,又要掛心雲氏,還要應付她親爺爺的胡攪蠻纏。
不知道老爺子是受啥刺激了,竟然配合治療,說啥都讓她給看病。
說她是妖精的是他,不讓看病的是他,現在反悔的還是他。
齊妙又是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什麼,這會兒過來討債。
來到鎮上德濟堂的後門,春喜早就等在那裡了。說是現在過來交錢、扎針的人,已經有八十人。
這數字不錯,齊妙很喜歡。一個人提二百個銅板,那可賺不少。
跟黑冰互看一眼之後,邁步跟著去了針灸室。
特意跟武先生要了這麼個屋子,床都是特意制定的。就跟現代美容院的差不多,趴著有空,不會悶道。
劉員外來的還真早,一見到齊妙,忙抱拳行禮一下,說:
「姑娘,您來了。上次扎完,我這肩膀已經不那麼疼了,多謝您了。」
齊妙聽了輕笑,搖搖頭,穿上白大褂,說:
「您客氣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寬衣躺下吧。」
「哎,好。」劉員外沒有扭捏,把衣服脫下之後,躺在床上。
一回生、二回熟。
經過上一次齊妙的呵斥,劉員外對她的脾氣算是了解許多。
這丫頭醫術好,脾氣大,順著點兒沒毛病。
武先生帶著永和鎮跟臨鎮的郎中,再旁看著。接下來要做免費試扎的是他們兩個店鋪。
齊妙也想歇歇,所以把他們帶出來,自己不扎針分銀子,多好的美事兒。
幾針扎完,見劉員外還能挺住,齊妙看著他們三個,輕聲地說:
「像這樣配合的病人,我們就可以多扎幾針,幫他快速的好病。」
說著,又連扎了三針。
最後一針紮上,劉員外直接「嗷——」的一聲叫了出來。等齊妙拔針之後,劉員外指著自己的腦袋,說:
「姑娘,剛才您這針,一直到頭頂這個地方,瞬間麻了。」
齊妙聽了點點頭,接過武先生遞過來的藥酒給他,說:
「正常。血瘀堵塞,剛才那針給你紮上,日後不會得桂枝湯症,好事兒。」
劉員外喝了酒,聽到這話下地,恭敬地抱拳一下,沒有行禮。
脖子動不了,已經木了。
齊妙攔住他,輕笑一下,繼續說:
「您這問題不大,兩個療程好的妥妥的。」
「是嘛,那就有勞姑娘了。」劉員外說完,再次抱拳一下,穿上衣服出去了。
春喜見有人出來,有往屋裡放一個。
齊妙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基本上扎針的人都堆在了上午,扎的也快,平均十分鐘完事兒一個,還包括他們穿衣、脫衣的功夫。
巳時二刻,高威林從外面走進來,看著被扎完的最後一個病人,開口道:
「吃飯吧,下午再扎。下午人少,就三十個人。」
三十個?
這一天算下來,可就一百一十人了。
齊妙看著高威林,點點頭,脫下白大褂,說:
「吃什麼好的?我可都餓了。」
高威林看著蹦蹦噠噠過來的齊妙,好笑的伸手輕彈她額頭一下,道:
「還跟沒跟你算賬呢。上次大半夜的跑什麼,害我嚇得不輕。」
「我哪兒跑了,就是回自己家罷了。」
二人邊走邊說的出了屋子。病患穿好衣服,看著他們倆的樣子,瞧著屋裡其他三個郎中,說:
「那是……你們少夫人?」
武先生一聽這話,忙不迭的搖頭,道:
「那是我們少爺的妹妹。」
病患聞言,明白的點點頭,拎著藥酒,出去了……
……
這天一早,梁春林家報喪。
小六新娶的媳婦兒突然一早起死了,就在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噴血而亡。
這樣的舉動,自然讓梁春林一家惶恐,梁家小六更是第一時間來到齊妙。
可就是這麼巧,齊妙去鎮上德濟堂扎針去了。
今兒是第一個療程的最後一針,小妮子扎完可以休息一個月,所以趕早就跟黑冰騎馬走了。
梁春林作為梁氏族長,原本應該在村裡的地位很高。可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如今他們七個老傢伙,全都被村裡人排擠,幾乎沒誰過來幫忙。
雲氏年輕,況且公婆都還在。所以她的死,算是少亡,必須得停在村裡祠堂內。
這不,一家人趕著就把人送過去,梁春林還特意去梁金山家要鑰匙。
如今祠堂的鎖換了,鑰匙只有梁金山有。
他們七個老傢伙,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說進去就進去那麼隨便了。
小六從村口雜貨鋪拉回來了棺材,眼中帶淚的把雲氏放了進去。
家裡的棺材都是給雙親預備的,誰也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雲氏能用到。
村口雜貨鋪常年備著兩口薄棺,就給這樣突然情況留著。
屍體入殮之後,梁春林喊著眾人離開。奈何梁家小六不走,說啥都要再多陪陪媳婦兒。
他們夫妻成親時間不長,感情好是自然的。
梁春林看著他的樣子,也沒有強求,搖搖頭轉身走了。
小孫子,自然是疼寵,即便孫媳婦兒走的蹊蹺,可農家沒有想著要報官、查證一說。
不到半天,村裡上下就都知道了雲氏暴斃的消息。
大博、二清、三水他們,沒一個覺得惋惜,只是覺得報應到了。
這人前陣子逼睿達家的,大家都可看到了。
一個月不到就沒,不說是報應,誰信啊!
魏大娘給閨女喂粥,見她還是提不起興緻,輕聲地說著:
「閨女,別這樣,那六子媳婦兒沒了。老天爺是開眼的,你瞧她那麼對你,這不就遭了報應,咱們看開點兒,啊!」
「妙兒不錯,又是給你開藥,又是熬雞湯。身體養好了,咱們多少個孩子都有,不急在一時。人死了就死了,別這麼放不下。」
魏氏聽到母親這話,緩緩挪動眼神,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繼續又喝起了粥。
一碗粥喝盡,魏大娘看著閨女,小心翼翼的問:
「還吃嗎?」
魏氏搖搖頭,沒有說話。魏大娘輕嘆口氣站起身,在外屋地把碗刷了,然後將熬好的豬食舀進桶里,拎著去後院餵豬。
閨女能幹,養了這麼多的豬,如今不能下地,她可不就得幫著餵養。
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的閨女,哪能看著放任不管。
一桶豬食添完,回去又拎了兩桶。特意看了一眼屋裡,閨女還維持剛才的動作。
把豬食桶放下推門進屋,關心的說著:
「丫頭,別坐時間太長,腰疼。你這也是坐月子,得好好將養。」
魏氏聽了,難得配合的躺下。魏大娘見了點點頭,拎著桶去了後院。
以往說的時候,她都不理自己,可是今日……
看起來,應該沒事兒了,再等等閨女就能好了。
魏大娘美滋滋的想著,把兩桶豬食,挨個豬槽子裡面倒。又給雞添了水,瞅著雞食槽子也不多,給它們又添些食。
閨女做小月子,這些日子吃的雞蛋都是家裡雞下的,得把這些小東西喂好了,才能有更多的雞蛋。
魏大娘收拾好後院,抻了個懶腰回到屋。可是推門一看,傻眼了——
人呢?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