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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遇到是緣,幫你一把

  巳時正,春安鎮的德濟堂門前,排了許許多多的人。


  有句話叫:好事兒傳千里。


  德濟堂推出銀針療法,在其他幾個鎮都已經紛紛傳開。有身體不適的扎完,一個時辰之後就特別舒服。


  一個療程扎完,脖頸處的難受便不復存在。


  這要是換在現代,別說一個療程,三個療程都有可能。


  沒辦法,大家都玩手機、平板,低頭族一個。


  齊妙穿上白大褂,口罩也帶上,銀針全部用酒泡著,沖門口的管事,說:


  「1號。」


  管事開門,直接把1號放進來。


  齊妙沒有回身,一邊準備用酒泡過的棉花,一邊清冷的說:

  「脫衣服,趴上去。」


  「都脫嗎?」那人問著。


  齊妙沒說話,管事的走過來,沖他拱手一下,說:

  「不用的這位爺兒,您只需要把上半身褪下,然後趴在床上即可。」


  「好。」


  那人說完,把外褂脫下,然後中衣、褻衣,趴在特製的床上。


  臉露出來看著地面,那人倒是嘴角輕輕上揚。


  管事看著齊妙的背影,恭順的說:


  「齊姑娘,好了。」


  一句話,讓床上趴著的人,渾身一僵。


  「知道了。」齊妙應完,繼續做事。


  針都準備好,隨後轉身過來,在他脖頸處來回摩挲。


  素手帶著特製手套,只有指尖露出來,摸筋膜的時候,才能真切的感受到。


  「脖子稍微抬起。」


  話落,那人配合的抬動脖子,摸到筋膜包,示意管事的也過來摸下。


  管事伸手碰了碰點點頭,用硃砂點一下,做記號。


  一路摸到底,齊妙輕舒口氣,說:

  「你時常腰疼,尿頻,耳鳴,可對?」


  那人趴著,雖然只是點頭,不過這臉兒,可是紅的夠嗆。


  被一個小姑娘說「尿頻」,不明白什麼意思,從字面也懂啊。


  齊妙一連做了好幾個點,然後看著他,說:


  「你這要扎的地方太多,先扎腰,然後過一個時辰在扎脖子吧。你應該……得三個療程。身體虧空的厲害,還得配上些溫補的藥材調理。」


  「當然,我只是一個建議,想不想做,該不該做隨你。今兒是免費的,所以不回收你錢,如果想扎,五天之後過來,順道把葯給你開了。」


  趴著的人聞言,輕嘆口氣,說:

  「齊姑娘,我不是本地人,明天就要動身返程。不知道姑娘可不可以……」


  「那就沒辦法了,今兒給你先扎吧,緩解一下。至於葯……我給你開方子,在不在這兒抓藥隨你。遇到是緣,幫你一把。」


  齊妙說完,拿起針開始動手。


  按穴位的時候,看著趴在那裡的男子,開口又說:


  「會有些酸麻漲的感覺,忍一忍。」


  「好。」


  那人說完,渾身僵硬,緊張的。


  齊妙不予理會,看著管事示意他仔細瞅,然後開始下針。


  第一針,第二針,第三針,第四針……


  一連八針扎完,連句哼哼聲都沒有。


  不過後背的汗,已經出來,有的順流而淌。


  齊妙看著一動不動的病者,心裡對他倒是有幾分崇拜。


  她曾經也扎過,扎的過程中喊叫聲、哭鬧聲絕對超乎人類想象。


  收針放在一旁的燒酒內,然後把他的外褂拿過來,蓋在他的身上,說:

  「二號。」


  「是。」管事的出去,再把二號帶進來。


  屋內一共三張床,上午來扎的都是男子,所以並不會出現男女有別的想象(齊妙就沒把自己當成女子)。


  一個時辰的時間,齊妙扎到了四十七號。手法快,下手准,除了第一個齊妙給管事的講解之外,剩下的全都沒有。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他們每天教那些學徒,可比她還要過分。有的甚至為了藏私,什麼都不說,全靠小學徒自己悟。


  送走了第四十七號病者,齊妙示意暫時不要喊。


  來到一號男子的跟前,把他的外褂取下,然後開口又道:

  「扎脖子了。」


  「好。」


  那人這次更加配合,顯然剛才的不適過去,應該有些明顯的改觀。


  脖頸處扎的不多,但扎到第四針的時候,那人手動了,直接摸著自己的發頂,發出悶哼的聲音。


  管事對這個再熟悉不過,看著他輕聲的解釋著:


  「這位爺兒別怕,這是給您通經絡了。剛才齊姑娘這針紮下去,把您有些淤堵的經絡打開,這樣不會得桂枝湯症。」


  男子聽了「嗯」了一嘴,沒有再出任何聲音。


  齊妙下針,觀察他的變化,淡淡的說:


  「你應該經常生氣、發火吧。有些陽亢的前兆了,注意緩解自己,少喝酒。」


  陽亢,中醫的叫法,現代俗稱高血壓。


  齊妙拔針,用燒酒泡過的棉花給他擦血,然後又拔了個血罐。


  這是其他病者從來都沒有的待遇,至少管事的沒有看到。


  齊妙看著他疑惑的樣子,出聲又說:

  「拔血罐,是釋放裡面的壓力,讓陽亢不再形成。但這只是前期,要想根治,最起碼得三個療程。」


  說完,扭頭又看了看他,輕嘆口氣,道:

  「你是哪兒的人?」


  「京城。」


  齊妙聽了撇嘴,有些無奈的說:

  「暫時德濟堂好像沒有要去京城的意思,你這病……我給你的忠告就是先喝葯調節。等京城的德濟堂有了這個,然後你再去扎。」


  「好。」那人完全配合。


  齊妙伸手起罐子,管事的忙用紗布擦拭。


  「好了。」


  那人聽到齊妙這話,緩緩地爬起來,開始穿衣服。


  齊妙把針消毒好轉身,見到他的正臉之後微微蹙眉,道:


  「怎麼是你?」


  那個中年油膩男。


  獨孤靖涵看著她點點頭,輕笑著道:

  「小姑娘醫術不錯,腰酸的毛病剛才不適感過去之後,緩解許多。」


  齊妙聽了嘴角狠狠抽了兩下,若是知道病者是她,她才不會浪費口舌。


  不過……


  略有些同情的看著他,道:

  「回去之後,記得我說的。別喝酒,少動怒,多吃水果、青菜。你的身體已經走向下坡路,所以自己要注意點兒。」


  「你在同情本……我?」


  齊妙白了他一眼,扭頭來到桌前快速的寫方子。幾筆之後,吹乾紙上的墨跡,放在一旁,道:

  「四十八號。」


  管事的明白是什麼意思,起身出去繼續喊人。


  獨孤靖涵走過來拿著藥方,瞅著齊妙緩緩點頭。


  字寫的不錯,雖然生養在農家,這才情還是可以的。


  剛剛治病救人雖覺得於理不合,不過醫術的確不同反響。


  他趴著時間久了,腰酸、不舒服。但是剛才一點都沒有。關鍵是,她說的那些癥狀,他的確是有。


  看著低頭給下一位病者扎針的丫頭,獨孤靖涵滿意的點點頭。


  怪不得文彧那麼在意她,的確有她吸引人的點。


  捏著方子出了屋,跟著的清源忙走上前,抱拳一下,說:

  「主子。」


  「走吧,去前面抓藥。」


  「是。」說完,接過成陽王手裡的藥方,恭順的跟在身後。


  照方抓藥,夥計直接把藥方扣下。成陽王見了,不悅的看著他,說:

  「藥方拿回來。」


  夥計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看著他抱歉的道:

  「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們這的藥方……不外泄。」


  德濟堂有這個規矩,自家郎中開的藥方,只能放在這邊的葯堂,不可以讓病人隨意拿走。


  不僅是德濟堂,就是以前的仁和堂,亦然。


  就在清源要走上前強制要的時候,管事的從後面出來,吩咐夥計抓藥、給方子。然後走上前,抱拳一下,說:

  「客官不好意思,您拿著。」


  說完,扭頭看著夥計,抻哆著道:


  「誰的字跡認不出。這是郎中們的字跡嗎?」


  夥計受教,趕緊從裡面走出來,沖獨孤靖涵抱拳一下,說:

  「爺兒,對不住,是小人的疏忽,小人……」


  「你們葯堂,都不把自己的方子外露嗎?」獨孤靖涵看著他,沉穩的問著。


  那人聽了扭頭看著管事,一臉不知所措。


  管事的沖成陽王抱拳一下,禮貌的道:


  「這位爺兒,方子不外露是葯堂的規矩。也怕有心人利用方子,所以我們本藥鋪郎中開的方子,都不外泄。這是齊姑娘特意囑咐,讓您帶走的。」


  成陽王微眯著眼睛,深吸一口氣,看著那些排隊等著扎針的病者,不悅的說:


  「人家看病、抓藥,你們診病、出方,方子不就該歸人家所有,你們這麼做……罷了,罷了。」


  獨孤靖涵擺手,讓隨從去付葯錢,隨後轉身離開。


  管事的跟夥計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頭霧水。


  獨孤靖涵出了藥鋪,沒走多遠,孫玉軒迎上前來,說:

  「老王爺,如何?」


  「挺好。」成陽王頷首,把方子折好、貼衣收起,看著他,又道,「我這就回去了。你擔心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沒人會怪你,那丫頭也不會怪你,文彧就更不可能會怪你。你爹是你爹,你是你,這是兩回事兒。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月閣、山莊都得靠你呢。」


  「是,老王爺。」孫玉軒說完,再次抱拳一下,恭順的陪著一路將人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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