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還請夫人莫要強人所難

  孔二奶奶清冷的話說完，那個婆子再次走上前，揚手還要打。


  齊妙見狀，直接開口說道——


  「聽說過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的，沒想到今日居然看到了伢行搶婆子，嘖嘖嘖……新鮮啊！」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打算動手大人的婆子，頓時停了下來。


  孔二奶奶何氏上下打量著齊妙，微微蹙眉沒有吱聲，她身旁的丫頭見狀，充當了問話筒，說：

  「你是何人，居然敢管我們孔家的事情？」


  齊妙沒理那丫頭，走到李紫玫身邊，詢問著說：


  「東西都簽好了？」


  「嗯。」李紫玫頷首。


  「那咱們走吧。」齊妙說著，看著那吳超，道，「吳牙儈，送送我們吧。」


  吳超明白，這是齊妙再給他解圍。忙不迭的點頭，說：

  「是，是，您幾位這邊請。」


  「等等——」


  一直高冷的孔二奶奶說完，邁步來到她們倆面前。上下的打量一番，開口說道：


  「二位姑娘，實不相瞞，這位楚嬤嬤是我早就看中的。這邊婆子很多，姑娘若是割愛，我送姑娘兩個婆子，可好？」


  李紫玫聞言搖頭，大方的回視孔二奶奶，說：


  「夫人說笑了，這人……我不能讓。」


  孔二奶奶沒想到眼前的丫頭，會拒絕的這麼徹底，嘴角微抿，釋放友好的笑了一下，說：

  「不知姑娘貴姓，家住何處？」


  黑晴見她們不肯放行，跟黑冰相視一眼，慢慢退開，轉身走了。臨走之前，黑冰給了她一個東西。


  其他人都忙著搶人，所以並沒有察覺她們倆的小動作。


  李紫玫輕輕搖頭，沖她側身行禮一下，禮貌的說：


  「夫人莫要多費唇舌，這人我不會讓，所以……還請夫人莫要強人所難。買賣都講究先來後到，我先來的。」


  李紫玫強硬的拒絕孔二奶奶的搭訕，這讓孔二奶奶有些不舒服。


  孔家，在京城也算是名門望族，眼前這倆丫頭雖然不知道來歷，但京城多得是「藏龍卧虎」的女眷，所以她耐著性子說話。


  不曾想這丫頭竟然不識好歹，直接這麼拒絕她。孔二奶奶不悅，觀察入微的湯嬤嬤見狀走上前，對李紫玫側身行禮一下，說：

  「這位姑娘，我們孔家就住在城東慶安街。姑娘有什麼事兒，可以去那裡找我們二奶奶辦。在京城，還沒有我們二奶奶辦不成的事兒。」


  「這楚嬤嬤懂得多，您未必能駕馭，您看換一個如何？我們二奶奶已經說了，只要您答應割愛，我們二奶奶送您兩個死契的婆子。」


  齊妙不悅，咂舌一下看著她們主僕，道：

  「這事兒……沒有再多說的必要。人是我們先買的，就是到了京兆衙門，也得是先來後到的理兒，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孔二奶奶聞言，聲音微厲的道：

  「這位姑娘什麼意思？難道我們還強人所難不成，如今就是跟你們商量。」


  「既然是商量，我們不同意，能走了嗎？」齊妙蹙眉，也說話帶刺兒。


  雖然對楚嬤嬤沒感，但也不至於誰要搶、都讓。她可沒有那「謙讓」的毛病，更何況這人也不能讓！


  孔二奶奶冷「哼」一聲，瞅著她們幾個人，擺擺手不再堅持。


  湯嬤嬤見狀走上前，看著齊妙側身行禮一下，道：

  「既然如此，那就恭送二位姑娘了。日後在京城，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望姑娘多加小心。」


  喲呵，還威脅上了？


  齊妙冷笑，瞅著眼前的婆子，輕蔑說道：

  「多加小心與否都跟你無關，還望你記著你的身份，別在這兒心口不一。」


  「你——」湯嬤嬤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不禁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孔二奶奶再旁聽了不悅，看著齊妙不依的說：

  「這位姑娘是不是太過咄咄逼人？湯嬤嬤好言相勸，不愛聽不聽也罷，何必這麼諷刺人呢？」


  吳超眼見要平息的戰火再次點燃，忙不迭的出聲說道：

  「二位姑娘這邊請，小的送您出去。」


  「吳牙儈，我們奶奶沒說完話呢，你急什麼啊！」孔二奶奶身邊的丫頭不爽的說著。


  李紫玫瞅著「不放行」的孔家人，重重嘆口氣，說：

  「這位夫人，不管怎麼說剛剛那番話，都不該是您家下人跟我們說。好賴不濟，我們是自由身，而她奴籍。如此逾越，視孔家規矩為何物？」


  轟——


  李紫玫這話說完，孔家三個人全都面色難堪。吳超瞅著李紫玫，登時刮目相看。


  眼前這位姑娘，可要比那位姑娘還要手段厲害。


  齊妙也很佩服李紫玫，她不知曉東陵朝身份方面的事情，看起來回去之後，得好好惡補一下了。


  孔二奶奶吃癟，起伏的胸口無不預示著她此刻很火。


  就在這時，從前院又來了一個人，邊走邊抱拳，陪笑著說：

  「哎喲喲在下來遲了，讓二奶奶久等、久等。」


  那人身後，跟著黑晴。


  只見他走到跟前，看著吳超咂舌一下，說：

  「姑娘的事兒都辦完了，還不把人送走，在這兒磨咕什麼？」


  「是，大管事。」吳超應完，沖李紫玫等人使了個眼色，快步離開了。


  孔二奶奶蹙眉，看著眼前的大管事，不悅的說：


  「張興，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明知道那楚嬤嬤現在是京城后宅搶手的人，你居然把她……」


  大管事張興聞言抱拳一下，恭敬地鞠躬，說：

  「二奶奶莫氣。這人若是到了你們孔府，想來二奶奶也得應付府內的三奶奶、大奶奶，甚至其他深宅大院的人。」


  「那又如何，她楚嬤嬤有這個本事，我也出得起價格。」孔二奶奶執意說著。


  張興輕嘆口氣，看著她搖搖頭，道：

  「二奶奶，若是那婆子真的這麼好，為何楚太傅不把人帶走呢？」


  「你的意思是……」


  ……


  齊妙等人坐上馬車，黑冰駕車離開了伢行。


  車內，齊妙無語的嘆口氣，有些累。


  為了個婆子，跟那孔家的二奶奶折騰到現在，也真是醉了。


  楚嬤嬤見齊妙這般，在車內雙膝跪著，低眉順目的說：

  「讓二位小姐為難，是奴婢的不對。二位姑娘請責罰。」


  齊妙見狀，擺擺手，並沒有說話。李紫玫聞言輕笑，不在意的道：


  「你起來吧，此事與你無關。我只是好奇，為何那孔二奶奶，非你不要。」


  這才是重點。


  話說一個得力的婆子，的確很搶手。可他們已經辦完了一切契約程序，那孔二奶奶還是打算搶人，這就說不過去了。


  除非這婆子……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東西。


  楚嬤嬤並沒有坐回位置上，而是長長的舒了口氣，看著李紫玫，說：

  「不瞞姑娘，奴婢是楚家家生子，自楚家老太爺那輩就在府內伺候。這麼多年，京城后宅女眷之間的關係、還有忌憚的事情，奴婢不能說全然了解，但也略知一二……」


  楚嬤嬤說著她的過往，李紫玫緩緩點頭，表示理解。


  齊妙聽了，就跟聽書一般，不以為然。


  察覺有人碰她，不禁扭頭看了一眼，見黑晴沖自己點點頭，小妮子也聽勸，認真的聽著。


  「……大致就是這樣，所以孔二奶奶才會想要奴婢。前主子原本是要帶奴婢走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把奴婢留了下來，給二位小姐添麻煩了。」


  李紫玫聽完伸手，把人拽著坐回了原位。指著齊妙，開口說道：


  「你以後就是齊姑娘的人，所以往後你要伺候她及她的家人。妙兒剛來京城，對京城上下不是很了解，所以你要仔細提點，不可有遺漏，明白嗎？」


  「是，小姐。」楚嬤嬤說完再次跪在車板上，沖齊妙「咚咚咚……」磕頭三個，說，「奴婢楚氏，給小姐請安。」


  齊妙聽了擺手，點點頭，說：


  「起來吧，這位是黑晴，趕車的叫黑冰。以後不懂得你問她們，她們會告訴你。我該學什麼，你自己做個規劃，我閑的時候你再告訴我。」


  「是，小姐。」楚嬤嬤應下，起身坐回了位置。


  馬車停下，黑冰掀開車簾，看著李紫玫，說：

  「李姑娘，您到了。」


  李紫玫點頭，沖著連婆子，說：

  「你跟我下車。妙兒，我先走了，你閑的時候過來看我。」


  「好。」齊妙擺手，示意她趕緊走。


  李紫玫不是不想去看她，只不過世子爺在那，而且那處宅子……她實在是不方便。


  帶著婆子往鋪子里進，綠芊趕緊從裡面出來，行禮一下，說：

  「小姐，您回來了。」


  「嗯。」李紫玫頷首，帶著婆子站在鋪子里說，「這位是連嬸子，以後負責咱們的吃食、還有院子、鋪子洒掃等活計。這二位是……」


  李紫玫對連婆子做著介紹，婆子沖他們倆行禮一下，說：

  「哥兒、姐兒，婆子初來乍到，有什麼不懂得，還望二位告知。」


  綠芊擺手，來到李紫玫前面，說：


  「小姐，剛剛大少爺那邊來信兒，說晚上還到貨。他們那邊倉庫沒裝好，要放在咱們這邊……」


  李紫玫聽到綠芊的話，拉著她朝後面走，查看倉庫的容量度。


  夥計見連婆子站在這兒，想了一下，說：

  「你跟我去後院吧，住的地方，一會兒小姐會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