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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都是第一次做人

  齊妙看著成陽王,大方的笑了一下,說:

  「沒想到伯父,居然這麼了解女子的心思,而且還分析的……這麼透徹!」


  「呵呵……」成陽王輕笑。


  齊妙看著他,大膽臆測的說:


  「想來當年的伯母,應該就是這樣的女子,不然……伯父不可能空著內宅二十餘載。」


  轟——


  齊妙這話說完,護國公卓然臉色驟變。季弦看著齊妙微微蹙眉,輕咳兩聲算作提醒。


  九公主獨孤靈走上前,閑話家常的說:


  「妙兒,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可還好嗎?」


  孫玉軒站在一旁,不停地沖齊妙眨眼。小妮子心裡明白,成陽王妃是獨孤靖涵的禁忌,提及不得。


  但是,既然他們都試探她了,她多少得要些利息,不然……多對不起自己。


  恬靜的看著成陽王,長舒口氣,淡定的說:


  「伯父放心,聰明的女人知道在自己的男人面前示弱。所以,這樣的試探,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成陽王看著淡定自若的丫頭,突然好像看到了當年的齊夢嬋。


  都要那麼的倔強,那麼的……不吃虧。


  護國公走上錢,沖齊妙點頭一下,隨後看著成陽王,道:

  「王爺,此女的確不可多得,世子隨您專情、長情,或許會建立一個不一樣的東陵王朝。」


  言外之意,他很欣賞齊妙,不禁有頭腦,更有魄力。


  成陽王輕笑點頭,看著一旁仍舊不安的孫玉軒,擺擺手,道:

  「你可以放心的去西北邊境了。曾經的三陽鼎力,或許你們這些小輩能做到,本王期待著那一天。」


  孫玉軒抱拳,恭順的看著成陽王,說:


  「多謝王爺世伯成全。晚輩一定竭盡所能,護我東陵邊境防線。」


  九公主站在一旁,眼神中全都不安跟擔憂。


  齊妙看著他們,再想到今日獨孤寒說的,或許真的就要變天了。


  只不過這一次變天,對東陵王朝上下的百姓來說,是最好、最全面的安排。


  他們的對話仍舊在繼續,平日都只呆在王府,或者在德濟堂小屋子裡扎針,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沒想到……


  信陽府那邊,今年遭遇蝗災,顆粒無收。信陽郡王早就上書朝廷,但皇上卻壓制,沒有理會。


  恰逢那個時候北芪龍骨翻天一事,獨孤寒、成陽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挪到了那邊,故而便讓信陽府的難民暴動,已經向北遷移。


  這些事情,他們沒有瞞著齊妙,就那麼大刺刺的說著。


  孫玉軒自動請纓去西北邊境,也是因為這件事情。


  滿月山莊是皇商,山莊不可一日沒有當家人。孫玉軒那些兄弟,一個一個只知道貪圖享樂,並不能成事。


  所以,才會有讓卓毅桓接手的意思。


  表面波瀾不驚的卓毅桓,骨子裡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兒郎,又有誰甘願坐在輪椅上,在府內心安理得的成為米蟲、無用之人。


  或者這個想法,應該他就想要做了,而且正在一步一步的實現。


  百貨小店的點子,正是他能成功的契機。日後,百貨開遍東陵王朝各地,消費群體就是尋常百姓。如此龐大的消費群體,那可讓人不容小覷。


  孫玉軒志在疆場,滿月山莊遲早要易主。


  李子台?不合適。做生意還行,但是成為皇商,還要差一定距離。


  最為合適的,便就是卓毅桓。


  書房門再次推開,下人進來撥燈,添亮。成陽王看著大傢伙兒,輕舒口氣,說:

  「好了,事情說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賑災一事,就交給護國公來做了。」


  「是,王爺。」卓然抱拳,恭順的點頭應下。


  孫玉軒來到卓然面前,行禮,恭敬的道:

  「國公爺放心,賑災的糧食三日後即可湊足。」


  「好,多謝少莊主仗義出手。」


  二人寒暄,隨後抱拳準備離開。成陽王看著獨孤靈擺擺手,又看了看齊妙開口道:


  「丫頭,給小九把下脈,看看她的身體吧。」


  九公主獨孤靈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說:

  「叔父,小九應該……」


  齊妙秒懂,來到九公主跟前,扣住她的腕兒脈,精心切著。隨後眉頭微微蹙起,看著她,問:

  「早起醒來起急的時候,會噁心、不舒服,對嗎?」


  獨孤靈聞言點點頭,隨後解釋著說:


  「已經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


  一旁站著的季弦,重重嘆口氣,說:


  「果然這丫頭是對的,女人多了,就是不行。」


  一句話,讓一旁的卓然有些面上掛不住,但對方是他的大舅子,年紀都可以做他爹,自然不敢反抗。


  孫玉軒看著齊妙,略有些擔憂的道:

  「妙兒,可有什麼方法能治嗎?」


  「治不了,胎裡帶的。」齊妙表示沒法子,看著他們倆輕嘆口氣,說,「若是想要孩子,要之前要喝些湯藥調理。孕期也要格外注意。」


  獨孤靈面紅,不敢看大傢伙兒。孫玉軒來到她跟前,體貼的站在她的面前,又道:


  「好,那到時候你把方子開了,我跟小九不會離開京城。日後有事兒,你多多照顧她。」


  齊妙聽了點頭,瞅著成陽王行禮一下,說:

  「伯父,時間差不多了,您坐下,咱們該扎針了。」


  卓然、孫玉軒等人見狀,紛紛抱拳行禮,然後躬身退下。


  屋子裡,只剩下了齊妙、季弦、還有成陽王三人。


  季弦幫忙把一旁放著的銀針拿過來,成陽王配合的坐下,齊妙蹲下身子,一邊下針一邊告訴季弦,他下手的時候,要做什麼,注意什麼。


  想想造化真是弄人。


  前世,這張臉教她。這一世,她教這張臉。


  季弦她雖然不喜歡,但那張臉她在乎。


  怎麼想不到穿越時間、空間,能再次見到爺爺的這張臉。這會不會就是上天的恩賜,讓她能時常看一看,已盡哀思。


  十二根針全都紮好,季弦緩緩點頭,看著她,說:

  「丫頭的醫術果然不俗,這種扎針治療之術,不知你是跟誰學的?」


  「自學成才。」齊妙說完起身,看著門口的人吩咐著說,「熬藥。」


  此刻,成陽王已經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那種溢於言表的感覺,席捲全身,他得集中心神強忍著。


  季弦見差不多了,起身退出了屋子。


  齊妙重新坐回椅子,靜靜地陪著。


  夜,已經深了。


  獨孤寒還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是回來了在寒嘯居等她,還是仍舊在宮裡。


  半個時辰后,房門推開,葯碗送了進來。


  齊妙接過,來到跟前,小心的喂著。


  成陽王一邊喝葯,一邊看著她,輕嘆口氣,道:

  「丫頭,有個事兒本王想問問你。」


  齊妙頷首,一邊喂葯一邊說:


  「伯父請講。」


  「是這樣的,孫玉軒的父親孫正陽陷害你生父,可本王看到你對他竟沒有隔閡,這是為什麼?」


  面對成陽王的問話,齊妙聳肩一下,不在意的說:

  「他爹是他爹,他是他。父債子償的道理,根本沒有任何依據。誰做的就是誰做的,憑什麼要讓人家兒子來償還呢?」


  「可這是亘古不變的規矩,而且你們之間還有殺父之仇啊!」


  齊妙把最後一勺中藥喂進他的嘴裡,隨後放下藥碗,淡淡的道:

  「都是第一次做人,長輩做的好,固然敬重。長輩做的不好,為什麼要遷就。就像孫玉軒,他爹做事他不知情,為什麼要責怪到他的身上呢?」


  成陽王對她這句「都是第一次做人」,聽得有些新鮮。


  「呵呵……」輕笑兩聲,隨後看著她點點頭,道:


  「丫頭,你果然不一樣,本王放心了。」


  這一次說的「放心」,讓齊妙有些莫名。貌似……不是她理解的意思吧!


  齊妙深吸口氣,見時辰差不多了,把他手上的針拔掉。


  素手揉捏著成陽王的穴道,輕柔的揉捏幫他緩解。


  「丫頭,本王倒是等不及讓你過門了。」


  齊妙抬頭,看著他撇嘴一下,說:

  「那您還是別著急了。我過門,您的飲食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豐盛了。」


  成陽王聽到這話頓了一下,隨後忙不迭的點頭,道:


  「那還是再等等吧。」


  齊妙一直都主張讓成陽王吃的素一些,不過這人的性子,就跟軍營里的當兵人一般,吃肉、喝酒、洒脫、豪放。


  有幸在後花園的涼亭處看到他跟一個人坐在那裡,一人一罈子酒,一人一隻燒雞。


  她當時很想上去阻止,但卻被獨孤寒拽住了。因為他說,那天是齊景陽的生辰。


  說來慚愧,她這個做女兒的,都不知道父親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丫頭,丫頭,想什麼呢?」


  齊妙緩過神來,看著成陽王納悶的樣子,忙搖頭,說:

  「沒什麼,就是……有點兒困了。」


  能不困嘛,從吃完晚飯開始折騰,一直折騰到現在。


  成陽王看著她,略有些心疼的擺擺手,道:


  「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明兒又是一個大晴天。」


  「是。」齊妙側身行禮,邁步離開了朱南苑。


  成陽王站在那裡,等她走後,淡淡的說:

  「凌狼,你覺不覺得……她很像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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