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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陳年舊事(一)

  話說當日獨孤寒擔心成陽王,安頓好齊妙之後,便直奔皇宮飛去。


  當年齊家的事情敗露,獨孤皇室宗親,正經動蕩了好些日子。獨孤靖陽在位二十餘年,也的確有自己的勢力。


  最後,若不是太后出面,好懸就被獨孤靖陽翻盤。


  也因為這件事,太后對皇上失望,直接封鎖了慈寧宮,對外不見客。


  就連獨孤靖涵父子,她也不見。


  皇宮裡的一切,自打那日之後就被獨孤寒控制,七虹的人滲入御林軍,徹底掌控了一切。


  除了獨孤楠、獨孤靖陽被囚禁,其他的皇子他們都給足了自由。


  誰犯錯是誰的,沒必要讓其他人跟著受牽連。


  更何況……


  那些皇子,一個比一個沒出息,只想著貪圖玩樂,平穩一生。


  獨孤寒一路狂走,黑炎見狀擔憂的說道:

  「主子,宮裡已經被我們全部控制,王爺不會有事兒,您千萬別著急。」


  面對黑炎的提醒,獨孤寒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緊張。


  父親雖然一直都堅持己見,可那日真的要做時,他卻攔住了自己。


  那樣的舉動,他倒是真怕獨孤靖陽利用親情,撼動父王的決心。


  來到御書房,看門的太監見是獨孤寒,趕緊雙膝跪地,恭敬的說:


  「給世子殿下請安。」


  說完起身,將御書房門打開。


  獨孤寒邁步進屋,屋子裡空空蕩蕩。心裡「咯噔」一下,看著太監,說:


  「我父王呢?去哪兒了?」


  太監聽到這話忙完,隨後再次跪下回話,說:

  「回世子殿下的話,成陽王並沒有進宮啊。」


  什麼?!


  太監這話說完,頓時讓獨孤寒心裡「咯噔」一下。


  足下一點,直接飛身上房。黑炎見狀,也趕緊跟上。


  太監貌似已經對這些習慣了,起身把門關上,繼續把門。


  屋頂上的獨孤寒,單手小拇指放在嘴裡——


  「吁——-」


  聲音剛落,一個人影竄到跟前,單膝跪地,道:


  「主子。」


  「我父王呢?現人在何處?」


  「回主子的話,王爺此刻在囚禁他的偏殿。剛才過去的時候,帶著凌管事,吩咐我們不許靠前。」


  獨孤寒聽到他的回答,飛身直接朝偏殿方向奔。


  黑炎跟上,隨侍左右。


  在七虹,有這項殊榮的除了流虹,就是他了。白潤只是隨身伺候,照顧飲食起居。


  獨孤寒新機,很快到達偏殿。二人輕盈的落在地上,快步朝門口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裡,傳來獨孤靖陽囂張的笑聲。


  「獨孤靖涵,枉你對她痴心一片,到頭來……還是沒有得到她的心,替朕養了孩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陽王看著放肆笑著的獨孤靖陽,無動於衷。


  有今日這一幕,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經預料到了。


  凌狼站在一旁,看著獨孤靖陽如此嘲笑,咬牙切齒。


  當年,小姐為何就眼盲心瞎,偏偏看上了這麼一個不值得愛的人!

  半晌,成陽王等他笑過之後,淡淡的說:

  「既然笑夠了,就下旨吧。皇位傳給我,我立文彧為太子,皇位……終究還是你的。」


  轟——


  成陽王這話說完,門外的獨孤寒、黑炎全都傻住了。


  尤其是黑炎,彷彿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底,透心涼,涼的透透的。


  老王的意思難道是……是……


  獨孤靖陽看著胞弟,冷「哼」一聲,得意的道:


  「傳給你,你再傳給文彧?那為何不是朕直接把他認下,然後名正言順的立他為太子呢?」


  「因為你不配!」獨孤靖涵淡淡的說著。


  「朕不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獨孤靖涵坐在椅子上,單手敲擊著扶手,好像聽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般,看著他,輕蔑的撇了下嘴,道:

  「皇弟,你該不會……氣糊塗了吧。不過想想也是,那麼痴心她仍舊不愛你,呵呵……皇弟啊皇弟,如果朕不配,誰又配呢?你別忘了,文彧骨子裡,可是流著朕的血。」


  轟轟——


  門外的獨孤寒終於忍不住了——


  「砰——」


  房門踹開,周遭泛著寒氣走進屋內,一雙眸子冒火。


  怒氣沖沖的來到椅子前,伸手薅住獨孤靖陽的脖領,惡狠狠地說: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本世子的骨子裡,流的是你的血?」


  屋內三個人,誰都沒想到獨孤寒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居然都聽到了。


  獨孤靖涵面如死灰,凌狼更是不安的看著獨孤寒。


  唯有獨孤靖陽,滿臉得意,看著獨孤寒,拿捏腔調的說:


  「文彧,這你還不懂嗎?你不是朕皇弟的兒子,而是……朕的兒子。」


  「你胡說——」


  獨孤寒激動,狠狠甩開他,然後怒吼著道:


  「本世子才不是你的兒子,我是我父王獨孤靖涵的孩兒,我是獨孤靖涵的孩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獨孤靖陽繼續放聲大笑,隨後看著他,輕嘆口氣,說:

  「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朕也說了不算,你要好好問問你的好父王,知道嗎?」


  說教的態度,讓人很不爽。不過……獨孤靖陽根本不在乎。咂舌一下看著他,繼續說:


  「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你父王的名諱你會用。雖然不是一個字,但這在皇室規矩里,不應該出現吧。」


  「寒」,「涵」。


  字不一樣,音一樣。


  東陵王朝規矩多,給孩子取名時必須要避忌長輩的名諱。


  當今皇帝名叫獨孤靖陽,所以老百姓取名,就要避諱「陽」字。


  想當初齊景陽、孫正陽在他繼承皇位之後,都打算改名。是獨孤靖陽說的,他們是兄弟,不分彼此,不用忌諱。


  這就成功的讓齊景陽對他,死心塌地,直到滿門被滅,仍舊不悔。


  獨孤靖涵的封號成陽王,也是獨孤靖陽耍的心機。用自己的名諱給胞弟封王,在外人看來,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好到極致。


  獨孤寒幼年曾經過父親,為何自己的名字跟父親的一樣。


  但那個時候,獨孤靖涵告訴他,因為他是他的孩兒,他的名字,他兒子可以用。


  這表示他們父子同脈、同心、同命。


  當時,他聽到這話之後覺得好驕傲。


  可是今日……


  獨孤靖陽看著獨孤寒一臉複雜的表情,重新坐直身子,看著面如死灰的獨孤靖涵,蔑笑一下,說:

  「皇位,你爭不過朕。女人,你爭不過朕。如今就連這兒子,都是朕的。皇弟啊,你告訴告訴朕,這一生你除了給朕做了笑話,還有什麼是你自己的?哈哈……哈哈哈……」


  被囚這麼久,今日他最為開心。


  原本,她下嫁於胞弟,讓他憤恨,怨懟。


  如今看來,那個女人不過如此,不仍舊愛他愛的死心塌地?

  一臉輕笑,一臉得意,一臉自在。


  凌狼看著這樣的獨孤靖陽,咬著后槽牙,憤恨的說:


  「當年小姐眼瞎,居然看上了你這樣的偽君子。獨孤靖陽,你枉為人!」


  「哈哈……朕枉為人?凌狼,別再那兒自以為是了。自古帝王多薄情。她讓朕只有她一個女子,她憑什麼啊!就憑齊景陽是她哥嗎?」


  「難道不應該嗎?」


  從獨孤寒進屋到現在,一直沒說話的獨孤靖涵,終於開口了。


  一臉坦然的看著坐在主位的人,重重嘆口氣,說:


  「獨孤靖陽,齊景陽保你坐皇位,助你開疆土,替你守邊疆。他那麼一個親妹妹,你不該對她如此嗎?」


  「哈哈……哈哈哈……」


  笑過之後,獨孤靖陽重重打了個「唉」聲,搖搖頭,道:


  「老三啊老三,你這自以為是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朕是君主,註定後宮要佳麗三千、平衡前朝。你讓朕因為區區一個齊夢嬋,你覺得可能嗎?」


  「的確,這事兒對你來說,的確不可能。」獨孤靖涵揶揄的搖頭。


  獨孤靖陽蹙眉。他最看不慣得,就是胞弟一臉無所謂、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


  怒火中燒的看著他,狠狠地伸手指著,說:


  「獨孤靖涵,事兒不到你身上,別在那說風涼話。當初。若你坐皇位,你也會如同朕一樣,不可能專寵於她。」


  「你錯了。」獨孤靖涵冷笑,輕蔑的開口說道,「我不是你,所以當初只要嬋兒愛的是我,我會為她專房專寵,此生都只有她一個女人。」


  「哈哈……哈哈哈……」


  獨孤靖陽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放縱的笑著。


  「大話誰都會說,專房專寵,呸——」


  這一刻,獨孤靖陽根本就不是東陵王朝的君主,反而像……市井潑婦。


  獨孤靖涵失望的搖搖頭,重重嘆口氣,說:


  「皇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繼位二十餘年,你為東陵做過什麼?你放縱長子獨孤楠橫行霸道。你放任那些貪官魚肉百姓。」


  「你為了一個行宮,不惜勞民傷財,苛捐雜稅。你自己說說,你配坐這個皇位嗎?」獨孤靖涵淡定的質問,字字珠璣。


  「那又如何?朕是皇長子,朕理應坐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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