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自然規律，她明白

  「好，有勞。」齊妙客氣的說著。


  馬車安排在後院，齊妙被黑冰扶著上車，三個人剛剛做好，馬車便「吱喲……吱喲……」的出發了。


  從驛站道新豐泰不遠，坐馬車也就走了五分鐘時間。


  等齊妙下車才發現，馬車直接繞到了酒樓的後院，根本沒經過前廳。


  酒樓掌柜的走過來抱拳，畢恭畢敬的說：

  「給姑娘請安，貴客在那間屋子，小的帶您過去。」


  齊妙聞言愣住了，微微蹙眉瞅著掌柜，彷彿自己剛剛幻聽一般。


  掌柜的走了兩步見身後沒動靜，忙扭頭瞅了一眼，折返回來，問：


  「姑娘，你怎麼了？」


  齊妙抿唇，納悶的看著掌柜，問：


  「你是說……他在後院用飯？怎麼沒去前面雅間？」


  這個何殤在搞什麼？

  請她吃個飯，居然跑人家後院的屋子，貌似有些……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


  即便是孫玉軒的兄弟，也不該如此做事吧。


  掌柜的聞言輕笑，看著齊妙客套的回答：


  「姑娘，後院說話安靜，沒有人打擾。這邊請。」


  「有勞掌柜。」齊妙客氣的道謝。


  邁步跟著走，一路來到角落處的房間門口，掌柜的將門推開，沖著裡面畢恭畢敬的說：

  「爺兒，人來了。」


  「嗯。」


  清冷的一個音，頓時讓齊妙撇嘴。如果不是因為了解他，剛剛那個聲音鐵定不能多嘴巴的何殤掛鉤。


  「姑娘，請！」


  齊妙頷首，邁步進到屋內，黑冰、黑晴自動的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屋。


  掌柜的將屋門帶上，齊妙看著背對著他的何殤，撇嘴、揶揄的說：

  「喲，今兒怎麼玩兒上深沉了？何小殤，這可不像你哦。」


  話落，背對她的男人轉身，齊妙瞅著渾身激靈了一下，不明所以。


  眼前的人，無疑就是何殤，可偏偏那個感覺，那個狀態，跟她認識的何殤，判若兩人。


  屋子不是很大，頂多二十平。一張圓桌，六把椅子，再無其他。


  倒是想的很空曠，很大。


  齊妙納悶的坐下，桌下交疊著腿看他，說：


  「你……沒吃錯藥吧。」


  講道理他等她，以他的性格，是斷不能就這麼算了、不吱聲。


  今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居然就任由她這麼打趣？


  何殤沒有說話，手指輕敲著桌面，不爽的翻個白眼，道：

  「怎麼，還非得每次我都跟你劍拔弩張，你才消停？」


  「呼——」


  齊妙誇張的舒了口氣。沖他撇嘴一下，說：

  「你突然正經，就跟豬鼻子插大蔥一般，讓我難以接受。何小殤，你回去問你哥了？我這東西咋辦，能下去不？」


  何殤咬唇，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道：


  「我出手還有做不到的，你……」


  齊妙突然起身，後退幾步。這樣的動作，成功打斷了何殤的話。隨後，齊妙警惕的瞅著他，清冷的問：

  「你到底是誰？」


  那人輕笑，一臉「你沒事兒」的表情，說：


  「怎麼，幾日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我……」


  「別說你是何殤，你不是！」齊妙犀利的說著。「你雖然跟他長得像，但是所有狀態都不對。」


  「哪裡不對？」那人劍眉微蹙，追問。


  「砰——」


  門推開，黑冰、黑晴紛紛進屋，二人將齊妙夾在中間，嚴陣以待。


  屋裡的對話，她們在外面全都聽到了，這會兒再不進來等待何時？


  坐在圓桌前的男人，看著這一幕，終於收斂剛才模仿的神情，緩緩開口道：

  「你是怎麼發現的？」


  不隱瞞，直接承認，齊妙有些措手不及。


  沒等到她回答，那人繼續又說：

  「你不是想知道你額頭的事情？坐下，說給你聽。」


  齊妙稍微往旁邊側了下身子，看著桌前的男人，警惕的說：


  「你先說你是誰？為什麼你長得何小殤一毛一樣？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那為何你覺得我不是何殤？」那人挑眉，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算是有些神情。


  齊妙撇嘴，一臉無語的看著他，說：

  「你肯定不是何小殤，雖然你努力學那傢伙八婆、大嘴巴，話癆。可眼神不一樣，我看得出來、也分得出來。」


  黑冰聽了齊妙的解釋，再看眼前的男子，走上前，跟黑晴並排。二人行禮一下，異口同聲的說：


  「見過何谷主。」


  那人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何谷主？

  都說了不是何小殤，怎麼還叫他何谷主？齊妙徹底懵了，眼前這個……明明就不是何殤啊。


  那人倒也沒再賣關子，瞅著齊妙指了指她剛剛做的位置，道：


  「在下是你口中何小殤的哥哥——何殊。」


  「……啊！」齊妙訕訕的應著。


  想到剛剛的過激行為，小妮子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重新坐回到椅子，撇嘴一下，說：

  「何……公子，請問你弟弟呢？」


  「忙。」


  一個字，打發了。


  果然這兄弟倆兩極分化。


  何殤話癆，何殊惜字如金。


  何殤神經大條，何殊端莊自重。


  嘖嘖嘖……


  還是哥哥好，哥哥比弟弟好。


  齊妙仔細的瞅著眼前這位，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就是何殤。即便是同卵雙胞胎，也不能像的這般……天衣無縫吧。


  「齊姑娘，你盯得在下很不舒服。」


  「……」


  齊妙撇嘴，聽著如此生硬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何公子見諒，您跟何殤……長得太像。」


  何殊聽了沒吱聲。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放在桌上，道：


  「你的鳳鳴印已成，普通脂粉遮不住，暫時用這個吧。」


  「哦，多謝。」齊妙不疑有他，伸手拿過來，當著他的面打開，是透明的膏狀，能看到盒底。


  淡淡清香，十分好聞。


  何殊給了凝膏，起身欲走。齊妙忙開口阻止他，說：

  「那個……何公子，您能不能多跟我說說這鳳鳴印的事兒。何殤說你懂得比他多，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嗎？」


  何殊聞言蹙眉，輕嘆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開口道：


  「鳳鳴印，鳳格命人擁有。當跟龍格命人結合、行房事，鳳鳴印才徹底成熟。成熟了的鳳鳴印，鋒芒必現，什麼都遮蓋不住。」


  言外之意，他剛剛給的凝膏，也不會有效果。


  齊妙微微蹙眉，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跟獨孤寒有過親密接觸。


  那為何鳳鳴印沒有……


  「鳳鳴印只有結成之後行房，才能徹底成熟。它成熟能起死回生，有很大的益處。放眼天下，鳳鳴印出現的次數，算上你，只有三次。」


  「啊？！」齊妙驚呼，不敢相信的瞅著他，微微蹙眉。


  三次？起死回生？神話故事嗎？

  何殊看出了她的懷疑，沒有理會繼續道：

  「救人時只需破壞表面，取出那滴血便可以。不過……」


  「不過我救了人，我也會死於非命，對嗎？」齊妙接著他的話。


  時間萬物，此消彼長，有來有回。救了一個人，自然也得消失一個人。


  自然規律，她明白。


  何殊見她如此洒脫，沒再說什麼站起身，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停下，道：

  「注意安全。」


  說完，快速邁步離開了屋子，沒多做片刻的停留。


  齊妙微微蹙眉，盯著桌上的菜肴，這才發現桌上一共擺了三副碗筷。


  那個何殊，八成就沒打算跟他們一起用飯才是。


  齊妙把玩著小盒，沒有回頭的說：


  「過來坐吧，咱們坐下邊吃邊聊。」


  黑冰、黑晴互看一眼，二人走過來，紛紛坐下。


  剛才的對話，他們倆全都聽到了。


  鳳鳴印，居然是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果然不一般啊！


  黑冰從她手裡把鐵盒拿過來，用小手指摳了一點點，塗上。


  若是齊妙看著這個過程，肯定會說一句經典台詞——


  見證奇迹的時刻！

  原本暗紅色的鳳鳴印，在遇到那凝膏之後，居然消失殆盡，跟皮膚一個顏色。


  黑晴見狀，驚喜的開口說：

  「哇，真的有效耶！」


  黑冰也點點頭，齊妙雖然看不到，但他們倆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齊妙輕笑，滿足的點點頭，說：

  「有效就行，不然頂著這個出門，我自己都心突突。」


  黑冰抿唇，黑晴聞言也聳聳肩，有些逾越的道：


  「家主，不光您突突，我們心裡也突突呢！」


  齊妙伸手，輕撮她額頭一下，道：

  「吃飯。」


  一件大事兒解決，三個人全都放鬆狀態開吃東西。


  不得不說，飯菜很可口，而且很好吃。


  齊妙吃了一小碗飯，肚子里有了底兒，看著他們倆，問：

  「哎，何殤有哥哥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黑晴搖頭，黑冰倒是點點頭，放下湯碗回答說：

  「這事兒屬下也是聽黑炎師兄偶然提及的。據說兩位何谷主一陰一陽。平日都是何殤在外面應酬，何殊則是隱在暗處。」


  「唯有何殤處理不來的時候，哥哥何殊才出面。這種事情江湖上沒幾人知道，家主的眼睛也算毒辣，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齊妙聽了輕笑，放下勺子看著她，說：


  「他們的狀態不對，我剛才說了，雖然他努力模仿，但發自內心跟不走心還是能看出來。」


  沒想到幽冥谷這麼奇葩，居然兄弟倆用一個身份，一陰一陽，甚為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