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你就這麼信他們?
梁安跟雲記陽分開,直接回了宅子。並沒有馬上進屋,而是站在院子里,想著雲記陽剛剛說的話。
是了,那張字條到底是誰送的,有送字條的功夫,都可以把人救出來了,可為什麼沒有救。
還有一點很重要:雲家,一個小小府城富戶,到底是如何結識的日照皇室,通過誰?
還有還有,林家都出事兒了,雲家仍舊屹立不倒。到底是因為日照皇室,還是因為其他?
想來,閨女也是因為這個疑惑,所以才想女扮男裝,進暢春園查探究竟的吧。
閨女有鳳鳴印這事兒,在沒訂親之前,最好不要被人知曉。
不然……
難保其他各國會萌動心思。只不過,丫頭現在體內有毀顏丹,也不知道這鳳鳴印……
臘月的風很硬,吹得人臉上猶如刀割,不過梁安因為想事情,所以並沒有覺得冷或者疼。
就那麼屹立在院子里,半天都沒有動。
廖先生回來了,手裡拿了不少藥包。急匆匆的推門進院,見梁安站在院子里,納悶的走上前,問:
「三爺,您這是……」
一句話,讓梁安緩過神來,忙不迭的拱手還禮,說:
「啊,是廖先生啊,您這是……才回來?」
廖先生點頭,把手裡的葯往高了舉一下,道:
「晚上是非常時期,得小心觀察才行。我回去準備了些退熱葯,還有消炎散。以防齊姑娘身上的傷……發炎。」
梁安聽了再次抱拳,感激的說:
「有老先生。」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屋,曹氏就坐在地上的凳子,一動不動。
黑冰虛弱的靠著火牆,臉上全都是汗。
梁安走上前,扣住她的腕兒脈,片刻搖搖頭,說:
「不能這麼拼。不然她沒救回來,你自己在搭進去。」
「知道了,三爺。」黑冰沒有反駁,點點頭。
屋門拉開,丫頭從外面走進來,手裡端了湯碗。剛剛熬出來的雞湯,盛了兩碗分別交給黑冰跟曹氏。
梁安看著閨女,仍舊昏迷不醒,但是臉上已經趕緊了,能看出面色。
坐在她身邊,心疼的抓著她的手,自責不已。
這是第二次讓閨女涉險。
第一次,是母親從暗上把她給賣了。
那個時候就發誓,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可這才幾年啊,三年時間吧,又是……
「唉!」
不知不覺中,唉聲嘆氣。
屋子裡很安靜,這一聲嘆氣,讓大家都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梁安還沒反應過來,繼續握著齊妙的手,來回揉搓……
……
當天晚上,廖先生照顧黑晴,武先生照顧齊妙。
兩位先生分工明確,不至於出事兒的時候抓亂。
前半夜,相安無事。
兩個人雖然沒有醒過來,不過都能配合的吃藥、喝粥。
一罐粘合膏,曹氏幾乎一個時辰就給齊妙塗抹一次,從不敢懈怠。
子時剛過,齊妙發燒了。
來勢洶洶,喂葯、物理降溫、泡冷水澡,都沒什麼效果。
黑晴相對無事,曹氏不是很理解,一邊換著涼帕子,一邊問:
「妙兒沒受內傷,都是皮外傷怎麼還……」
武先生吩咐黑冰用燒酒,給齊妙搓著手心、腳心,幫助散熱。抽空回答著曹氏的問題:
「三奶奶,齊姑娘雖然沒有內傷,但是外傷太重。再加上她不是習武之身,身體底子一般,自然最先發作。」
「黑晴姑娘雖然傷勢重,但是黑冰姑娘已經替她疏通筋脈,她本身底子也強,所以會比齊姑娘能稍微緩衝一些。」
郎中們說話,永遠都是留半句。但對於齊妙的解釋,曹氏還是能清楚明白、理解。
廖先生也過來幫忙了,在外屋地熬藥,燒熱水。
曹氏又擰了個冷帕子,再給齊妙換的時候,突然發現她眉心處的鳳鳴印出來了。
黑冰正好給齊妙擦脖子。看到之後輕咳兩聲,急忙沖曹氏使了個眼色。
曹氏秒懂,快速給齊妙換帕子,遮住了鳳鳴印。
也正因為如此,曹氏清楚的知道,換帕子要格外小心。
退熱葯拿過來了,曹氏接過之後吹吹,喂葯的的時候齊妙已經喝不下去了。
曹氏當機立斷,學著白天黑夜給黑晴喂葯的架勢,一點一點哺喂。
一碗退熱葯下去,廖先生跟武先生互看一眼,隨後拿出銀針,按照齊妙當初教的,用針刺激經絡,加速藥效發作。
一直忙到隔天中午,熱度終於控制住了。雖然還有些熱,但跟半夜比起來,已經好了很多。
一言不合的曹氏,再加上最近因為閨女失蹤而擔心,直接累的暈了過去。
這就有些添亂了,梁安忙把嬌妻抱起, 送去了隔壁的屋子。
武先生、廖先生仍舊不敢鬆懈,一直都陪在這邊,生怕再有個什麼反覆。
擔心齊妙發熱之餘,梁安還擔心她體內的毀顏丹。
真要是臉毀了,女子這一輩子可就要……
梁安看著昏睡的媳婦兒,輕柔的給她蓋上被子,瞅著一旁的丫頭,吩咐說:
「照看好了。」
「是。」
欲折返回正房的時候,兩個急匆匆從外面回來七虹的人,邊走邊說:
「快快快,這事兒得趕緊告訴黑夜管事。」
「那你去找管事,我去集合人。晚上就出發,絕對不能有事兒。」
梁安聽著二人的對話,眉頭深鎖。等其中去找黑夜之後,梁安直接揪住了另外一個,問:
「發生什麼事兒了?」
那人見是梁安,驚訝之餘更多的是佩服。隨後抱拳一下,說:
「屬下給三爺請安。」
「少來這些虛頭巴腦,你趕緊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梁安再次追問。
能讓七虹惶恐的,出了邊境防界線,再就是京城。
不管哪一個,他都有權知道。
那人也不敢隱瞞,拱手一記,道:
「西南邊境昨天晚上已經交戰了。京城那邊應該再有三日就能接到線報,虹座曾經說過一旦那邊交戰,我們這邊過去支援。」
支援,不是明面打仗,而是暗中過去進行暗殺、燒糧、劫糧等事情。
這不是什麼卑鄙不卑鄙的行徑,戰場上之論輸贏,不看經過。更有個詞叫兵不厭詐,便是有根據的。
伏擊、圈套、林林總總……
梁安鬆開他,重重點頭,說:
「那你快去吧,我不耽誤你。」
「是,多謝三爺。」那人再次行禮,然後邁步離開。
梁安深吸口氣,再次折返回屋,腦子裡很是掛心西南邊境那邊的兩個孩子。
一個是親兒子,一個是親侄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閨女還躺在炕上,真的是什麼都趕在了一起啊!
梁安進屋沒多久,院子里就傳來亂轟的聲音,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然後再詞回歸平靜。
屋門拉開,黑夜從外面走進來,看著武先生、廖先生抱拳一下,說:
「二位先生,隨我走一個。西南那邊緊張,軍醫不夠用。」
兩個人互看一眼,最終廖先生抱拳一下,決定跟著走。武先生對針灸之術頗有研究,昨天半夜到現在,基本都是他在起主導作用。
他留、自己走,最合適的安排。
黑夜沒有耽誤,從腰間把牌子拿出來,扔給黑冰然後說:
「你先頂著。虹座那邊會派人過來,我先走了。」
「知道了。」黑冰點頭。接過牌子揣好,繼續給齊妙換帕子。
梁安送他們出來,不放心的看著黑夜囑咐著:
「路上當心。日照的手若是伸到了遼東,那這一路肯定不少埋伏。讓虎爪宗那邊做支援,至於震天營……遇到了就滅了,別手軟。」
黑夜沒有說話,只是鄭重的抱拳一下,然後扭頭帶著人走了。
那會兒就說西南緊張,沒想到年前到底還是……打起來了!
京城那邊到底如何了?
西南現在吃緊戰事,會不會影響那邊的禪位嗯?
梁安仰頭看天,瞅著湛藍色的天兒,喃喃的道:
「大哥,若您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東陵渡過難關。成陽王父子宅心仁厚,是東陵百姓的福祉啊!」
「你就這麼信他們?」
轟——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梁安「猛」地轉頭。自認功夫不錯,沒想到身後竟然站了個戴面具的男子。梁安雙手背後,上下打量著他,說:
「你……何方神聖?」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身後站著,此人功夫不容小覷。
梁安全身緊繃,隨時準備戰鬥狀態。那面具男子輕笑一下,道:
「別緊張,我就是來問問你,你信獨孤靖涵他們父子嗎?」
「為何不信?」梁安反問。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緊緊盯著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奈何遮的太嚴實,真是看不到。
那人聞言輕舒口氣,從懷裡掏出個瓷瓶,把玩了一下,說:
「這是九鳳靈心丹,據說能剋制血霧宮的毀顏丹。給她試試吧。」
說著,直接扔給梁安,然後足下一點,直接離開。
梁安木訥的看著手裡的瓷瓶,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瓶子,他真的覺得剛剛那一幕……是夢!
九鳳靈心丹?
鬼醫峽特有的東西,為何剛剛那位會有呢?
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麼把這個東西……特意送過來!
有什麼用意,什麼企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