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您有什麼補救的法子嗎?
齊妙再次醒來,是轉天的巳時。屋裡只有黑冰、黑晴兩人,獨孤寒並不在。
小妮子病氣全無,神清氣爽。坐直身子,看著兩個做東西的妮子,笑眯眯的打趣說:
「喲喲喲,看不出來啊!曾經的兩位俠女,居然會做女紅了呢!」
兩個丫頭聞聲轉頭,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來。黑晴坐在齊妙的對面,笑嘻嘻道:
「家主,您好了。」
「嗯,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噗嗤——」
黑冰笑出聲,一邊幫她揉捏肩頭,一邊說:
「家主說的這兩個詞,意思不都一樣的嗎?」
「重複一下,起強調作用。」齊小妞兒強詞奪理的說著。
黑晴抿唇,指了指桌上的東西,說:
「要走了,這些日子季伯家沒少幫咱們,我跟黑冰想了一下,給他們家的小狗剩,做兩身衣服,算作我們的感謝。」
「你們的感謝?」齊妙不懂。
黑冰聽了,附和著說:
「家主有所不知,正常那些碗筷應該我們洗,季伯一家見我們忙,就幫著洗。這些日子他們去田裡補苗,也不忘幫著刷碗,所以……」
齊妙明白的點點頭,拉著黑晴的手,喃喃說道:
「人情世故懂得很多嘛,看來不用我操心了呢!」
黑晴聽了羞赧的低下頭,隨後又抬頭看著齊妙,說:
「對了家主,遼東那邊來信兒,說您二伯家種的葯苗,死了不少。最近二老爺都上火、病倒了。您有什麼補救的法子嗎?」
艾瑪,這事兒忘了!
齊妙微微蹙眉,想了一下看著黑晴,說:
「有,有,這個簡單。你讓人捎信兒回去,把成活的葯苗挪到一塊地里,剩下的就種苦菇娘。這個易活不用管,秋收能收三岔,算吧算吧也不少銀子。」
「苦菇娘也叫掛金燈,有清熱解毒之功效,治咳嗽咽喉腫痛,嗓子發炎最佳。讓人跟我二大爺說下,告訴他們一聲。」
「是,家主。」黑晴不敢怠慢,趕緊出去讓人送信。
春耕耽誤一天,秋收就耽誤一陣,不容忽視。
黑冰下地,給齊妙拿了身乾淨的衣服過來,瞅著齊妙一臉憂愁的樣子,開口道:
「家主,您也別擔心,有高少爺在那邊照顧,二老爺家沒事兒的。」
「唉,日照今年遭遇寒流,東陵這邊肯定也波及到了。田台縣那邊怕是……損失不小啊。」
黑冰聞言,一邊給她換衣服一邊說:
「家主放心就是了,朝廷方面肯定有解決方案的。對了,我聽說大姑爺殿前選拔考第六,算算日子,今兒差不多有結果了呢。」
齊妙一聽這個好消息,憂傷的表情的確減少許多。看著她挑眉一下,問:
「真的?我姐夫考第六?」
「嗯,我聽七虹傳來京城消息知道的。還有咱們在巴虎山就下的那個丁亞平,家主可還有印象?」
齊妙聽了想想,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個書生有印象,當時被搶了銀子,還求她幫忙呢。
原本不想幫,後來聽匪寇不著邊際的話,讓她心中不爽,這才出手救人。
整理下衣服看著她,問:
「他怎麼樣?考中了?」
黑冰搖頭,拉著齊妙來到梳妝台前坐下,輕嘆口氣,說:
「他這個榆木疙瘩,進了京城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就交了一百兩過門費給原來的工部侍郎白家……也幸好那天晚上三爺帶人巡視,不然這麼多舉子跳護城河,傳到江湖算什麼事兒啊。」
齊妙聽了嘴角狠抽兩下,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讀了那麼多書,還能被人騙了,真是……想不明白。
看著眉心處不用遮擋的鳳鳴印,齊妙再次開口道:
「那後來呢。這事兒鬧到了御前?」
「可不是,三爺心善,把這事兒就跟皇上說了。」
黑冰幫著齊妙把頭髮挽好,看著鏡子里的她繼續又說:
「這事兒就交給了何志云何大人管。也不知道那白洪興從哪兒聽得,說是您救過丁亞平,跟這書生認識。白洪興沒腦子,就咬準是咱們三爺跟那些舉子串謀,坑害他。」
齊妙聽了,冷「哼」一聲,道:
「蠢貨!」
「可不就是蠢貨嘛,沒長腦子就。當時您吩咐洪飈,那可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前因後果。」
齊妙拿著腮紅,往臉上簡單塗抹幾下,瞅著慘白的面色好看一些之後,又說:
「那最後怎麼處理的?那些舉子怎麼安排了?」
「能怎麼安排,褫奪『舉子』頭銜,降為秀才,五次之內不能參加鄉試。」
「五次?」齊妙不解,直接說五年不好了?
黑冰瞅著齊妙疑惑的樣子,抿唇輕笑著回答:
「家主有所不知,今年盛京書院的嚴先生進了內閣,說是往後每三年舉行一次鄉試。好像聽那意思是預防舉子過多、書院裝不下,有人利用這其中的空檔,收取過門費如何如何。」
「屬下也沒太聽,就是虹座跟主子說的時候,屬下聽了一嘴,具體怎麼回事兒,那得回了京城,屬下再打探。」
齊妙看著妝容已收拾好的自己,雙手托腮瞅著銅鏡,輕笑一下,道:
「的確該好好整頓一下了。那個白洪興呢?他是不是盼了斬首?」
「沒有,不過比斬首還慘,去了西北大漠做苦役,終身不得回京。男丁全部下了官窯,女眷也都充了官妓。白府查封,財產歸功。」
齊妙聽了點點頭,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過貪污沒有斬首,此舉不妥。就該直接判斬刑,這樣以儆效尤,日後就算有人想貪,也得掂量掂量。
抻了個懶腰,起身長舒口氣看著黑冰,說:
「走吧,出去轉轉,我也看看徐軍醫。」
「好。」黑冰挽著她的胳膊,二人出了屋子。
院子里有幾個原來重傷的士兵,正在拿著掃把打掃院子。
見齊妙出來,紛紛走過來,熱絡的打招呼說:
「齊軍醫,您沒事兒吧。」
「齊軍醫,您好了吧。」
「齊軍醫,您還哪裡不舒服嗎……」
「……」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問著,讓齊妙心裡暖烘烘的。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輕笑著說:
「不錯不錯,瞅著你們恢復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托齊軍醫的福,正經恢復的不錯喲。自打您來以後,我們這傷癒合快、少遭不少罪呢。」
「可不是,以前若是受這麼重的傷,不死也得扒成皮。平時切菜不小心划個口,還得疼幾天呢。」
「就是就是……」
齊妙聽著如此實在的話,輕笑著點點頭。
正如他們所說,平常家裡切菜划個口都要疼幾天,更別說他們在戰場上收的刀傷。
那麼長、那麼深。
在沒有粘合膏的情況下,全憑金瘡葯,那得多少天能好。
不得不說,爺爺當初讓她背《齊家醫書》還是很有用處的。
至少,她穿越到此,把各種藥膏帶到這個異世,也算是造福了這方百姓。
小妮子看著他們,輕舒口氣,道:
「好了好了,別覺得傷好就不顧忌。當心落了病根兒,以後老了都找上來。」
大傢伙聞言紛紛點頭,忙笑呵呵的應著。
齊妙看著外面,想了一下問:
「最近日照那邊怎麼樣?咱們要的東西,他們都給了嗎?」
「給了,那還能不給!」
「就是說啊,他們理虧,雖然給的時候臉自抽筋,可也都如數給了。」
「殿下當即就讓人把五百匹良駒帶走,應該帶漠南那邊配種了,哎喲——」
「你這糊塗東西,當著齊軍醫面咋啥都說呢。」
齊妙聽到這話,忙不迭的擺手,說: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徐軍醫,你們收拾完就歇著,別累到了。」
「哎,哎,放心吧齊軍醫。」幾個人等齊妙走了之後,仍舊數落那個小兵。
當兵的心大、話糙。平日跟戰友們聚到一起說這些倒也沒啥,當著齊妙的面兒,的確不該說。
好在齊小妞兒是現代人,聽了走開,也就沒事兒了。
換個妞兒聽了,估計都得多心,甚至還得鬧騰一陣。
本就無心說出來的,根本不用多想。
推門進屋,徐軍醫正坐在那裡喝葯,兩個郎中見齊妙主僕進來,忙不迭的起身抱拳,打招呼道:
「齊軍醫,您醒了。」
齊妙側身還禮,禮貌的說:
「讓你們費心了。」
「姑娘這話言重了。跟您比,我們二人可不算什麼啊!」郎中不敢邀功。
如今,整個東陵誰不知道西南軍區,有個妙手回春的齊軍醫。
幾次戰役下來,傷兵痊癒最高,死亡人數最好。
當兩個郎中看到齊妙眉心處的紅色印記,也就多看了一眼,覺得好看罷了。
齊妙來到床邊,側身坐下看著徐軍醫,問:
「怎麼樣?恢復的可還好?」
「湊合事兒吧。」徐軍醫說著,把空葯碗放在一旁,瞅著齊妙又說,「老夫日後……怕是要跟姑娘混了。」
「您答應了?」
「不答應也不成了。這副身子,不適合在軍營了。」
齊妙聽了點頭,十分高興。早就跟他們三個軍醫說過,她打算回京之後做件大事兒,需要他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