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你到底讓我怎麼做呢?
目空一切?
難道說指「什麼都看不到」的意思?
這麼解釋倒也說的通,可是……
齊妙沒敢看獨孤寒,更加沒敢看何殤。
目空一切者,將為未來主宰。
獨孤寒是未來主宰無可厚非,她有啥資格成為未來主宰。
萬一上演個電視劇的情節,她就得死翹翹、見閻王。
別看現在獨孤寒對她百依百順,愛她、疼她。
真要是……
縮了縮脖子,小妮子盡量降低存在感。
不是她小人之心,也不是她杞人憂天。
去母留子的橋段還少嗎?
雖然她是穿越人士,但她也得……好好活著。
齊妙忘我的想著事情,絲毫沒在意自己是怎麼離開,怎麼回的房間,怎麼……
獨孤寒也沒有出聲,挨著她躺在床上,想著自己那會兒看到的畫面。
他看到了,不是前世,而是未來。
未來他戰死疆場,是齊妙救了他然後香消玉殞。最後一個畫面定格在他醒過來,而齊妙趴在床沿兒。
等再要往下看的時候,異陷天毀了,什麼都看不到!
視覺衝擊對他來說很大,相當的大!
兩個人都在屋裡,但是從外面聽屋裡,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天色漸暗,白潤終於熬不住,站在門口輕聲地說——
「主子,家主,時辰差不多了,該吃晚飯趕路了。」
自從異陷天毀了,何谷主把自己關在祠堂,主子、家主就在屋裡呆著,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講道理就算乖乖坐著,也得動彈動彈,出來方便一下。
可是……
獨孤寒第一個緩過神來,伸手碰了碰齊妙,平靜的說:
「吃飯去吧。」
「哦。」
齊妙本能的應著,目光獃滯的下地、穿鞋,打算往外走。
沒走幾步,又被他給扯回了懷裡。耳畔傳來他微喘的氣息,熟悉的聲音——
「別胡思亂想。回到京城我就去你們家下聘,這事兒誰都不會知道,只有我們仨,嗯?」
他原本木訥的齊妙,終於有些緩過來,伸手圈住他的腰身,長嘆口氣,說:
「我後悔看了。」
她真的後悔看了。
不僅什麼都沒看到,反而還弄了個勞什子標籤貼在身上。
招誰惹誰了啊!
獨孤寒理解她的委屈,緊緊箍著她,輕拍幾下後背,道:
「傻丫頭,這有什麼可後悔的。一會兒讓何殤答應你兩個條件,咱不能白幫他毀了異陷天。」
齊妙聽到這話,咧嘴沒敢說話。窩在他的懷裡,好一會兒,才仰頭說:
「文彧,我沒那麼多野心,真的。我就想著替東陵軍隊培養幾個隨軍護士,這樣真到打仗的時候,我們能讓傷員第一時間得到救治、保命,真的。」
真摯的解釋,強調的解釋。
頓時讓獨孤寒心疼不已。輕捏她的臉頰,明白的點點頭,道:
「乖,我從來都不懷疑你,從來都沒有。」
齊妙忐忑,即便這麼說,她還是十分忐忑。
用過晚飯,再次上路。
何殤沒有走,用他的解釋就是得收拾收拾爛攤子,還要對外宣布一下,省的有人繼續惦記。
齊妙這次走的心情,明顯不一樣了。
心事重,負擔重,壓力大。
一連五天,趕路、吃飯、休息。
瞅著她沒什麼問題,但獨孤寒心裡明白,這丫頭不對勁,需要開解。
這天下午,他們提前到達仙陽山,大部隊還沒有過來。
流虹翻身下馬,瞅了一圈,抱拳行禮,說:
「主子,計算腳程,侯爺他們差不多明天申時左右能到。咱們在這休息還是進城?」
獨孤寒聞言想了一下,沉穩的道:
「就在這兒吧。你跟白潤去打幾隻野兔,包裡帶了妙兒準備的椒鹽。」
「是,主子。」流虹說著,側身讓路。
獨孤寒牽著齊妙,邁步先進了樹林。
白潤把四匹馬拴好,跟著流虹去找吃食。
齊妙已經習慣了,所以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富家小姐,彎腰開始撿乾柴,等著一會兒烤野味用。
樹林里乾柴很多,蹲下身子吹火摺子的時候,獨孤寒走過來,握著她的手,道:
「你在擔心以後的你,還是擔心我,對我沒信心?」
「……」
齊妙沒有說話,盯盯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我不騙你,我對你沒信心,也對自己以後的結果……有些擔心。」
話說的很直白,直白的有些傷人。
獨孤寒聽了眉頭微蹙,差點就爆了粗口。
齊妙見狀,抿唇一下,繼續又說:
「自古君王多疑心。文彧,我真的害怕啊!我親爹,保家衛國,最後不也落了個冤死?我……」
「所以,你現在要離開我了?」
「我沒有。」齊妙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如此態度,倒是獨孤寒心裡舒服許多。挪到她身邊席地而坐,伸手把人摟在懷裡,輕嘆口氣,道:
「你到底讓我怎麼做呢?」
齊妙搖頭,把火點上之後,喃喃的說:
「我……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心裡明白,那些雜亂的想法不可能現在就能發生,可是……就那麼抑制不住的想!
眼睛有些熱了,鼻子有些酸了,用手揉了揉、緩解一下,又說:
「文彧,我不是不相信,我是……不相信時間、不相信將來。或者你覺得我這話有點兒傷人,可是……」
「我明白!」
難得獨孤寒理解她,往火堆里添柴,看著燒的「噼噼啪啪……」的柴禾,開口說道:
「妙兒,你看這樣好不好,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對你懷疑了,你就拿出雲裳十八子。你把她交給我,然後我放你走。至於放你多遠我不清楚,但我會讓你走三天。」
「三天之後呢?」齊妙追問。
「三天之後?三天之後自然我就去找你,我這麼在乎你,怎麼可能會懷疑你。冷靜三天,應該也就想通了。」
「噗嗤——」
齊妙輕笑出聲,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笑的這麼輕鬆。
伸手輕打他肩頭一記,道:
「都是你的理!我要是走了,就讓你找不到,還什麼三天就找我,扯淡!」
獨孤寒本想說出那句「囚你到死」,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緊緊把人摟在懷裡,瞅著著起來的火堆,道:
「傻樣。要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我多費勁才把你弄到手,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再說了,西南邊境那場仗,如果沒有你,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優勢。」
齊妙聽到這話,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仰頭撒嬌的說:
「是吧。所以你要時刻記著,除了醫術,看病、救人,其他的我都不感興趣,一點興趣都沒有!」
「知道了!」獨孤寒寵溺的捏著她的鼻子,沒再說話。
一刻鐘之後,流虹二人回來了,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皇上身邊的凌狼,再加一個重傷昏迷的人。
齊妙一見到那人,頓時激動地站起了身子,就是獨孤寒也很詫異。
齊妙快步跑過去,沒等往上撲呢,被凌狼一把拽住,輕聲提醒著說:
「妙兒別擔心,你爹沒事兒。只是受了內傷,得修養半個月。」
沒錯,那受傷昏迷的……正是齊妙的父親——梁安。
齊妙雙手緊握,不敢讓內心的慌亂失了分寸,咬牙看著流虹,道:
「把我爹……小心點兒放下。」
流虹聞言沒有照做,而是看著獨孤寒,道:
「主子,前面有個鎮,我們去鎮上暫時休息吧。三爺這傷……得好好治療。」
獨孤寒點頭,看著齊妙、又看了看白潤,說:
「這樣,你先背著三爺去鎮上。妙兒,你讓白潤帶著走。我跟凌叔隨後就到。」
齊妙當然沒有意見,她巴不得現在就給親爹治療。扭頭看著白潤,想了一下,道:
「快,我們騎馬過去。」
流虹足下一點,直接輕功背人、朝那個鎮的方向走去。
四個人離開,獨孤寒看著凌狼蹙眉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
凌狼抱拳行禮,恭順的說:
「回太子殿下的話,日前雲記陽失去聯繫,皇上便派屬下出去找。屬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時辰前,屬下在這西山腰處,發現了受傷的紅狼。」
「說實話……傷的很重。如果不是他身體底子強,估計早就沒命了。他身旁……還有雲記陽的屍體,我已經讓人把屍體……帶回宮裡了。」
「本來屬下打算背他去鎮上瞧瞧,趕巧就碰到了流虹還有白潤。他們說您跟少家主都在,所以……」
獨孤寒聽了這話,明白的點點頭。
雲記陽沒了,梁安重傷昏迷。
那是誰做的呢?
更重要的是,那人做了,為什麼還給梁安留了活口。按照江湖上的規矩,應該不會留人性命才對啊!
凌狼看著深思熟慮的獨孤寒,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殿下,屬下覺得……對方是想要紅狼性命的。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改變了主意。紅狼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所以他活著也不完全是對方留命。」
獨孤寒聽了,明白的點點頭。想了一下,嘆口氣,說: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跟父皇解釋一下,我這等梁安病好再走。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