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扣帽子
殿外太監、宮女請安的聲音傳來,再次讓齊妙跟獨孤寒對視。
時間掐的剛好,一看就是計劃軸向。
先是獨孤寒進來偏殿,接著便是皇上,那再下一個會是誰,太后嗎?
這算齊妙第一次正經進宮,第一次進宮就讓宮女又哭又打又求饒。
傳揚出去,對她的名聲,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想來……對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先是讓獨孤寒對她反感,接著就是皇上對她不滿。
然後……
便要退婚了吧!
一個被皇家退婚的女子,除了自盡了結餘生;怕也只能去廟裡,代發修行,孤獨終老。
到底是誰會這麼做,這麼做的意圖又是什麼呢?
手段狠辣,對於女子來說,就是絕命!
齊妙微微蹙眉,想通前因後果,不禁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因為跟獨孤寒心意相通,這會兒怕也hold不住了吧。
自認沒有得罪過誰,但對方如此下手,肯定是她擋住了誰的路。
誰的呢?!
偏殿內靜悄悄的,幾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青禾也跪在地上,無聲的用袖子擦眼睛。
水綠起身,整理好衣服之後,看著齊妙,道:
「郡主,衣服都弄整理好了。」
此時此刻她的注意力仍舊在衣服上,是該說她專註,還是……留有後手?!
一身明晃晃龍袍穿著的獨孤靖涵進來,齊妙上前走幾步,跟獨孤寒並肩,二人紛紛行禮,說:
「兒臣給父皇請安。」
「臣女齊妙,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獨孤靖涵看著兩個孩子,笑眯眯的擺擺手,道:
「都起來吧。」
「謝父皇。」
「謝皇上。」
兩個人站起身,獨孤靖涵看著齊妙,慈愛的說:
「殿內沒外人不用喊『皇上』,如以前一般,就喊『伯父』吧。」
「是,伯父。」齊妙淺笑著點頭,隨後便那麼大刺刺的看著獨孤靖涵,沒有移開是想。
上一次見面到現在,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時間。歲月真的是眷顧他,除了眼角上的皺紋,其他並沒有什麼。
再看面色,想來季老爺子有按時扎針,應該……
「大膽——」
皇上身邊的公公張方,突然厲聲呵斥著——
「文繆郡主如此藐視尊上,該當何罪?!」
齊妙不解,納悶的看著他並沒有吱聲。
不是第一次見公公,但是眼前這個,倒是頭一回見。
獨孤寒也沒有說話,不過微蹙的眉頭,已經彰顯他的不願意了。
獨孤靖涵扭頭,看著那個公公沉穩的道:
「說說。讓咱們的郡主,也知道知道哪裡藐視君威。」
「是。」張方說完,邁步向前走了幾步,看著齊妙得意的道,「文繆郡主,聖上是天子,您是女子。剛剛那般直勾勾的看著聖上,您意欲何為啊?」
轟——
直愣愣的把話說出來,味道可就不一樣了。
齊妙蹙眉,瞅著眼前的公公,又看了看一旁的青禾、水綠,緊抿嘴角並沒有說話。
好在父親沒有跟來,若是在這兒,看到這樣一幕,估計肯定不會讓她嫁了。
哪怕就是冒著抗旨的危險,他都得來求皇上,收回成命。
看起來電視里演的也不全是假的,有一些還是可以借鑒的。
後宮已經沒有女人都能這麼使絆子,若是有了女子,恐怕……骨頭渣子都沒有了吧。
張方瞧著齊妙木訥的樣子,得意的繼續又說:
「男女有別,即便聖上是您的長輩,您這麼看著,成何體統!更何況……您已經有了太子殿下的婚配,難道不知足嗎?」
轟轟——
張方的話很過分,如果不是齊妙想看他還有什麼戲碼,早就大嘴巴子扇去了。
獨孤靖涵話到嘴邊,見齊妙沒有所動、兒子也不為所動。
這是……在想什麼呢?
雙手背後,沉穩的繼續開口道:
「張方,你來說說,藐視君威是什麼下場?」
「是,皇上。」張方應下,扭頭繼續沖著齊妙說,「宮內規矩,藐視君威送刑宮處置。只獲罪一人,不必連累九族。」
呵呵……
齊妙上揚嘴角,看著眼前得意的公公,邁步走上前。
二話不說,揚起手落下——
「啪——」
巴掌聲十足,頓時打的張方公公撇過了臉。
被一個小丫頭打了,不管她是不是郡主,此刻他在聖上身邊當差,這面子絕對擱不住。
「猛」地轉頭,沖齊妙大聲的吼著——
「文繆郡主,聖駕再次,豈容你放肆?」
張方是宮裡的老人,皇上登基就讓他近身伺候,在宮裡的地位可想而知。
雖然眼前的齊妙是齊府遺孤,可到底齊家滅了、沒人了。一個養父又能有什麼能耐,莽漢出身,必不會有出息。
聖上跟他說過,指婚只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沒成親一切都不算真。
想到這兒,張方心裡有底,見到獨孤寒沖齊妙走過去,嘴角邪魅上揚更是理直氣壯。
當然,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否則就沒了意義。重重嘆口氣,看著齊妙故作委屈的道:
「文繆郡主出身農家,不懂規矩,老奴也算領教了。只不過郡主切記,在這宮裡,是有宮規的,您這樣不守規矩,可是要……」
「啪——」
「太子殿下?!」
張方還在說著,可話沒說完,就被獨孤寒又甩了一巴掌。
這下張方可傻了,慌亂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說: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張方怕了。在太子還是世子的時候,只要殿下想幹什麼,就沒有幹不成的。
即便被先皇發去邊境戍守,也就只是戍守,做不得旁的。
如今,殿下沒有替自己出頭,反而是幫了郡主。再看聖上,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難道說……
意識到這點,張方不敢怠慢了,磕頭、求饒著說:
「殿下饒命,郡主饒命,奴才口無遮攔,掌嘴,掌嘴。啪——啪——啪——啪——」
這嘴巴打的,一下比一下響,比剛才青禾下手還要狠。
齊妙沒著急阻止,就讓屋裡的青禾還有外面的人都看著。
既然要立威,就得好好把握機會,殺雞儆猴。
好一會兒,才走上前,抬腳踹了他肩頭一記,道:
「下作的東西,思想那麼骯髒,誰在你的眼裡都那麼不堪,啊?」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齊妙不解氣,在他腰上又狠狠踢了一腳,說:
「本郡主今兒讓你死的明白。聽好了,本郡主懂醫,剛才盯著伯父看,是因為『瞧面色、查病理』。你莫名其妙的帽子扣下來,換做旁的女子還活不活?」
「本郡主在戰場上呆過,真真切切看過打仗,如果不是知道生命誠可貴,就你剛才那話說完,此刻本郡主也是一具屍體,等著被抬出去。」
「不問青紅皂白就下莫須有的帽子。張公公,您這規矩好大啊!比伯父的規矩都多,啊?!」
轟——
齊妙發威,不但讓張方面如死灰,就是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青禾,也崩潰的堆坐在地,目光獃滯。
張方明白自己大勢已去,忙跪爬著來到獨孤靖涵跟前,不停地磕頭,說:
「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念在老奴在宮裡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求皇上開恩。」
「咚……咚……咚……咚……」
磕頭的響聲,哭腔的求饒,不能自控的抽泣……
交織在一起,有多慘足以想象。
獨孤寒摟著齊妙的肩頭,清冷的看著地上磕頭求饒的公公,並沒有說話。
差不多過了一刻鐘,獨孤靖涵深吸口氣,淡淡的說:
「來人啊。」
話落,從外面走進來兩名侍衛,單膝跪地,聽后差遣。
「把張方送去刑宮,走完全部刑罰,不論生死,一律趕出宮去。」
「是。」
侍衛領命,一人拖著張方一條胳膊,直接把人拖出了偏殿。
再看此刻的張方,一臉絕望,再無剛才意氣風發的樣子。
齊妙走上前,拉著獨孤靖涵坐到一旁的椅子,側身行禮一下,道:
「伯父,卓老爺子一直都給您扎針吧。」
「嗯。」獨孤靖涵點頭,看著她似有討好意味的說,「伯父已經很久沒喝酒了,你說的話,都記得呢。」
齊妙聽了心裡暖和,收回手看著他,說:
「伯父能把妙兒的話牢記在心,也是殿下跟妙兒的福氣。您身體好了,妙兒跟殿下才能放心大膽的做事。」
「伯父,針可以不用扎了,葯也不用吃了。若是您要喝酒……不是不行,但要少量。不然,妙兒可又要給您開藥了。」
「呵呵……哈哈哈……」
獨孤靖涵笑著點頭,沖齊妙豎起大拇指,滿足的說:
「有你跟文彧在伯父身邊,伯父心滿意足。更何況……你們都是好孩子,為了我東陵富足,想盡辦法,伯父心裡清楚著呢。」
「伯父言重了。」
齊妙不敢居功的搖頭。回首看了一眼獨孤寒,見其對自己點頭,微笑著又道:
「於公我們是臣,替君分憂,職責所在;於私我們是子女,替父做事,天經地義。」
獨孤靖涵聽到這話,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
「喲,來這麼久,都忘了給伯父倒茶了。」說著,齊妙自然的拿起茶壺,傾斜倒水。
「嘩……嘩……嘩……」
「砰——咣當——」
「妙兒,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