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梁家好兒郎

  中秋月圓人團圓。


  當梁漢森跟梁漢松進到大門的那一刻，梁家的中秋，才真真正正算是團圓了。


  風塵僕僕的兄弟倆，在看到院中央站著的人之後，紛紛快步走上前，一身盔甲還在身。


  伴隨著「嘩啦……嘩啦……」的響聲，兄弟倆來到跟前，雙膝跪地。


  「爹，娘，孩兒不孝，終於回來了。」


  「承蒙三叔、三嬸兒照顧，漢松有此結果，感激不盡。」


  二人話落，「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


  曹氏激動地熱淚盈眶，梁安激動地不停點頭。


  齊妙等人看著，紛紛紅了眼。就連李子台兄妹倆見了，也都情難自控。


  曹氏走上前，一手拽一個，帶著哭腔說：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起來，地上涼，地上涼。」


  梁安看著爭氣的兒子、侄子，扭頭吩咐著說：


  「宋福，把準備好的鞭炮拿出來，就掛在門口放了。若是有人問，就說大少爺、二少爺回來了。」


  「是，老爺。」宋福領命，忙去準備。


  曹氏仰頭看著兩個孩子，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


  想當初，他們倆的個子還沒竄這麼高，如今竟然……


  三年了，三年沒見的孩子終於回來，那份喜悅、那份激動，誰人能知。


  曹氏緊緊握著兩個孩子的手，生怕撒開，孩子又不見一般。


  齊妙瞅著走上前，輕柔的挽著曹氏的胳膊，說：


  「娘，兩位哥哥趕了一路，風塵僕僕。讓他們去洗洗、歇一歇。咱們去把祠堂開了，一會兒好讓他們進香、磕頭。您覺得呢？」


  古人祭拜是大事兒。


  尤其這種剛出兵回來的人，更是。


  曹氏點頭，鬆開兩個孩子的手，說：

  「六子，吩咐廚房燒水。九躍帶少爺去他們的宅院，把早就準備好的換洗衣服拿去耳房……」


  曹氏有條不紊的吩咐，梁漢森在旁看著，餘光撇著齊妙，沖她做了個鬼臉。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就在曹氏吩咐的時候，外面鞭炮聲響起。梁安帶人去了後院祠堂，梁家上下熱鬧非常。


  九躍走過來，沖兩位早有耳聞的少爺拱手行禮，恭順的說：


  「二位少爺請跟小的這邊走。堂少爺住在玉笙居，大少爺住在聽雨軒。」


  「聖——旨——到——」


  還沒等梁漢森哥倆走呢，外面傳來了公公抑揚頓挫的聲音。


  梁安已經去了後院祠堂，曹氏趕緊讓小廝九躍把人給喊回來。


  大傢伙兒全沒有換裝，如此突然的聖旨，倒是讓眾人有些措手不及。


  片刻，宣旨的德喜進來，看著院子里站著的眾人，走上前行禮一下，說：

  「給文繆郡主請安，見過盧編撰大人……」


  一通請安起身，看著眾人輕笑一下，又道：


  「皇上說了，下旨倉促，不用焚香沐浴、齋戒靜心。只是些小賞賜，給梁府錦上添花，跪地接旨就好。」


  德喜說這話的時候，梁安已經匆匆忙忙趕回來。聽到皇上恩旨，沖著皇宮的方向抱拳拱手，說：

  「多謝皇上。」


  隨後來到最前面，帶領一家人跪在地上，靜候接旨。


  德喜轉身，從另一位公公端著的托盤內，雙手取出聖旨。


  高高舉過頭頂，隨後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梁氏兒郎漢松、漢森……剿滅匪寇，於百姓、社稷……賞御膳一桌，時令水果……黃金白銀……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旨意獎的是梁漢松哥倆，所以接旨這活兒，就落到了他們哥倆的身上。


  德喜看著身著盔甲的二人，笑眯眯的說：

  「二位爺恭喜了。」


  「多謝公公。」梁漢松客氣的回應。


  德喜扭頭看著梁漢森，繼續又說：


  「小梁大人，皇上口諭，明日早朝之後讓您跟文繆郡主，一同去往上書房。」


  「是，有勞公公帶信。」梁漢森說完，將聖旨交給父親，抱拳拱手。


  楚嬤嬤從一旁過去找宋福，接著宋福走過來，看著德喜笑呵呵地說：


  「有勞公公走這一遭，您拿著潤潤手。」


  德喜一看荷包，忙不迭的搖頭。沖著梁安夫婦深深鞠躬，老實的說：


  「不瞞梁大人，小的出來之前聖上特意囑咐，這手不能潤，以後所有公公宣旨，都沒有這樣的規矩。」


  梁安聽到這話挑眉，扭頭看著齊妙。後者被看的懵然，一臉「與我無關」的表情。


  宋福有些為難，看著梁安等他指示。見對自己點頭，便收回手，陪笑著說：

  「公公規矩嚴明，我等一定效仿。日後公公……」


  邊說邊把德喜等人送出去，那小嘴說話巴巴的，真不愧是獨孤寒特意挑選的管家。


  梁安雙手托著聖旨，看著兩個爭氣的孩兒，欣慰的道：

  「去吧，去沐浴凈身。一會兒來祠堂上香磕頭。」


  「是，父親。」


  「知道了，三叔。」


  兩個孩子行禮，隨後跟著九躍離開。


  梁安看著盧長東、李子台，吩咐著說：

  「走吧，咱們去後院等著。孩子他娘，聖上賞賜的席面，晚上咱們吃了。那些水果、點心，留著賞月，至於其他的東西，老規矩吧。」


  曹氏點頭，溫柔的回應道：

  「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送走了梁安等人，李嬤嬤拉著曹氏，不停地說著「終於回來了」的話。


  大傢伙兒都很激動，曹氏看著李紫玫，長長舒口氣，說：

  「回來了，等挑個日子就把事兒訂了。你們孝期一過，就立馬辦事兒。」


  李紫玫本來就臉紅，在聽到曹氏這話之後就更加臉紅了。垂首，弱弱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聖旨上賞的東西不少，再加上上一次論功行賞的銀錢，足夠梁漢松在京城辟間宅子，獨自生活。


  又是七品城門史，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她手裡也有鋪子、有進項，相信日後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差。


  想到這兒，李紫玫的雙眼放光，甚是期待……


  ……


  洗漱完畢的梁漢松跟梁漢森，二人在九躍的陪同下，來到了祠堂。


  看著一塊一塊的靈位，二人撩袍跪在地上，恭敬的磕頭。


  從盧長東跟李子台手裡接過香，起身拜三下，雙手捏香插在香爐里再次拜禮。


  禮成，梁漢森起身，來到梁安面前，從袖口拿出那把匕首，雙手呈上，說：


  「爹，孩兒沒給您丟人。」


  梁安欣慰的點點頭，輕嘆口氣看著他們哥倆，道：

  「你們哥倆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這把匕首……當年是齊景陽大哥給我的，如今傳給你，也算不侮辱了他。」


  梁漢森聽了緊緊握著，重重頷首，說：


  「爹放心，孩兒一定不會讓它生鏽、難堪的。」


  這是一份榮譽，承載了好多人的榮譽。


  梁安一手拉著一個，把他們放在一起，重重握了一下，道：

  「好孩子，以後咱們梁家，就看你們了。」


  「三叔，今兒怎麼沒看到睿達哥啊。」梁漢松問出了他跟梁漢森一起的疑惑。


  剛才在耳房，哥倆還念叨著，為什麼沒有見到趙睿達。


  像中秋這樣大的日子，他不可能不過來才對。


  梁安聞言擺手，看著他們哥倆，說：

  「睿達如今在太子殿下身邊做事。聽說去外地了，得年關才回來。走吧，你娘得急壞了，過去好好跟你娘親興親興。」


  「是，爹。」梁漢森乖順的說著。


  盧長東走過來，看著小舅子，道：


  「我陪你去景珍閣，咱們走吧。」


  「有勞大姐夫。」


  都是聰明人，李子台在這兒，梁漢松沒走，他們要聊的，自然就是關於李紫玫的事情。


  哥哥能得到心上人，他自然高興，巴不得孝期馬上過去，好讓哥哥能抱得美人歸。


  不得不說李紫玫剛來京城的時候，他們哥仨沒少得到照顧。休沐回來，永遠都是好吃好喝，還附帶給做了衣裳、鞋子。


  梁安見兒子離開，拉著梁漢松去了祠堂後面。李子台跟著，三個人坐在椅子上。


  「沒有外人，既然你們一個喚我『伯父』一個喚我『三叔』，那我就是長輩。松兒跟紫兒的事情咱們都是口頭，如今孩子回來了，子台啊，你什麼意思？」


  被點了名的李子台，忙起身要行禮，被梁安攔住搖搖頭，道：


  「坐下，坐下。都說了沒外人，不用多禮。」


  「是，伯父。」李子台重新坐下，看著梁漢松點點頭，說，「我沒什麼意見。只想著……趕緊把事兒定下。」


  「不怕伯父您笑話，如今漢松兄弟在京城，可是炙手可熱啊！小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十分忐忑。守了好幾個孝期，年紀耽誤，所以……」


  「三叔，八月二十是個好日子，麻煩三叔、三嬸兒帶著侄子的名帖過去吧。」


  梁漢松直接打斷李子台的話，說了自己的想法。


  李子台見他如此爽利，高興地樂出了聲。雖然兩家有口頭協議，可未到塵埃落定的時候，說什麼都是惘然，都存在變數。


  如今，終於可以安心了。


  梁安看著親手帶出來的侄子，伸手重拍幾下他的肩頭，說：

  「好孩子，有擔當的好孩子。是我梁家好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