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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護國公做儐相

  獨孤寒的突然出聲,讓所有要離開朝堂的官員們,再次停下了腳步。


  太子殿下有令,他們自然不能不遵從。


  獨孤靖涵微微蹙眉,齊妙也一臉疑惑的看著獨孤寒。


  事情不都暫時解決了,為什麼還要阻止大家離開?

  獨孤寒轉身看著獨孤靖涵,雙手抱拳,恭順的開口說道:


  「父皇,兒臣私自做主跟妙兒在七虹的祠堂內拜了堂。可終究高堂沒有拜過,借著這個機會就在朝堂之上,我跟妙兒重新拜次堂。」


  說白了,就是給自己的女人找場子,省的日後落人把柄,說他們沒有拜堂成親。


  黑冰走上前,不知道打哪弄來的紅色龍鳳蓋頭,直接蓋在了齊妙的頭上。


  聶振江、牛珏已經拉下去,朝堂之上只剩下一個內閣閣老尤城。


  可惜,他早就已經投誠,不再造次。


  護國公卓然走上前,行禮一下,自告奮勇道:

  「皇上,不知微臣有沒有這個榮幸,給殿下跟太子妃做這個儐相。」


  護國公做儐相,那可相當給齊妙面子了。


  獨孤靖涵明白他的意思,緩緩點頭,說:


  「愛卿如此看重兩個孩子,朕很高興。那就麻煩愛卿來主持了,大家也都別走,文彧準備了喜糖。」


  如果說這場拜堂,是兒子早就計劃好的,那麼喜糖等東西,也不會缺了。


  獨孤寒看著龍椅上的父親,笑眯了眼睛重重頷首。


  都說知子莫若父,這話不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護國公習武,中氣十足。三句話響徹整個朝堂,也讓所有人都明白,即便他們再不想,齊妙是太子妃的事情,已經無力轉圜。


  夫妻對拜之後,獨孤寒當著眾人面把齊妙的蓋頭掀開,看著她眼底烏青,心疼的道:


  「讓你擔心了。」


  齊妙紅著眼睛有些怨懟,倔強的梗著脖子瞅向一旁,隨後重重嘆口氣,說:

  「父皇才擔心了呢。昨天送走了皇族長輩就一直咳嗽,還要批閱奏摺。你……」


  「好了好了,我的錯。」獨孤寒眼裡全是乞求,示意她不要再說。


  如此撒嬌的言語他喜歡,可閨房蜜語他不希望在朝堂上說。


  齊妙自然也知道適可而止。之所以剛剛那麼說,是告訴所有人,皇上的身體一般,不要把他總當成是鐵打的人。


  宣平侯瞬間領會到了太子妃的意思,走上前雙膝跪地,恭敬的磕頭一記,說:

  「微臣乞求吾皇保重龍體,朝政不是一日即可完成,您是天下人的主宰,切要保護龍體。」


  宣平侯這話說完,眾人紛紛跪在地上,異口同聲的道——


  「請皇上保重龍體。」


  「請皇上保重龍體。」


  「請皇上保重龍體。」


  獨孤靖涵欣慰的看著齊妙,從她眼神里讀懂了意思。故意輕咳兩聲,擺擺手,道:

  「昨日若沒有太子妃,朕只怕今日不能這麼順利上朝。嗓子的確不舒服,日後朕會保重自己。時辰不早了,退朝。」


  「退——朝——」


  「恭送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送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送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獨孤寒緊緊拉著齊妙的手,跟著獨孤靖涵一起離開。至於梁漢森跟梁漢松兄弟倆,自然什麼事兒都沒有。


  怎麼追究責任也不會追究到他們倆的身上,盧長東等他們離開,來到 兩個小舅子身邊,長舒口氣,說:

  「太險了,若是殿下不回……漢森啊,你剛才太衝動了。」


  梁漢森聞言,眼神微眯著看著外面,淡淡的說:

  「大姐夫,你不覺得聶家欺人太甚了嗎?」


  「所以他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罷官、抄家、驅逐出京城。


  這對一位曾經做內閣閣老的人來說,無疑就是凌遲處死。


  梁漢松冷「哼」,眸子泛寒、咬牙切齒的說:

  「這就便宜了他!意圖謀反,都該誅滅九族。」


  當兵的人血氣方剛,再加上他們兄弟倆正處於熱血的年紀。


  盧長東輕嘆口氣,一手摟著一個,輕笑著道:


  「好了好了,咱們趕緊回去吧。三叔、二叔他們肯定急死了,再不回去估計就得來宮門口等咱們了。」


  哥倆一聽到姐夫提及「父親」,忙不迭的點頭,三個人快速離開了朝堂……


  ……


  御書房內

  「啪——啪——啪——」


  獨孤靖涵拿著戒尺,獨孤寒裸露著後背,齊妙心疼的站在一旁。


  三下之後,獨孤靖涵紅著眼睛,顫抖的問著:

  「文彧,你可知錯?」


  「兒臣知錯。」


  「啪——」


  「錯在哪裡?」


  獨孤寒悶哼隱忍,雙手緊握的看著齊妙,沉穩的道:


  「兒臣不該將證件事情瞞著父皇,讓您跟妙兒擔驚受怕。」


  「啪——」


  「兒臣知錯,兒臣讓父皇擔憂,讓父皇著急。」


  「啪啪——」


  「兒臣知錯,兒臣不該擅自做主,查明是火藥還……」


  「啪啪啪——」


  終於,齊妙受不了了,衝過去把獨孤寒抱在懷裡,帶著哭腔說:

  「父皇行了,您別打了,文彧也是身不由己,想要連根拔起啊!」


  獨孤靖涵也心疼,兒子長這麼大,打他的次數都是有限,更何況如今都已經成家立室。


  吞下苦澀的感覺,獨孤靖涵深吸口氣,道:


  「文彧,你所說的所有不是父皇生氣的原因。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著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你可想過,一旦你有事兒了,妙兒怎麼辦?為父怎麼辦?整個東陵王朝,又該怎麼辦!」


  「父皇只有你一個兒子,這東陵江山日後就是你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為父跟妙兒,怎麼活?!」


  齊妙一直隱忍,可當獨孤靖涵把這話說出來之後,頓時忍不了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哭泣聲不斷,淚水滴在獨孤寒的後背,溫熱,燙人。


  獨孤寒紅著眼睛轉身,看到父親的樣子,恭敬地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說: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再也不冒險,再也不逞強了。」


  「啪嗒——」


  獨孤靖涵把手裡的戒尺扔掉,慢悠悠的走過去,緩緩蹲下身子,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猶如母鴇子一般,鄭重的道:


  「你們倆都給為父聽好了。日後不管什麼原因,誰也不許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你們要記得,整個後宮內,我們是一家人,卻誰都不行,懂嗎?」


  齊妙哭著點頭,獨孤寒則摟緊懷裡的女人,反手抱住父親,鄭重的說:


  「兒臣謹記。」


  御書房內,只有他們三個人,暗處的血衛一個都沒有。


  今日教訓獨孤寒,那是他們的家事,自然不能被外人看到。


  良久之後,獨孤靖涵把倆孩子鬆開,瞅著他們兩個,嘆口氣,道:

  「好了,回去吧。妙兒給文彧擦擦藥酒,為父剛才下手重了。」


  「他活該!」齊妙吸了吸鼻子,隨口說著。


  小女人的嬌態,逗笑了獨孤靖涵,也讓獨孤寒有些尷尬。


  看著兒媳婦的那一點小倔強,獨孤靖涵伸手,輕刮她的鼻樑,說:


  「嘴硬的小丫頭。剛才是誰啊,那麼心疼,不管不顧的把人護在懷裡,嗯?」


  齊妙臉紅,即怨懟獨孤寒,又心疼獨孤寒。


  嬌妻的樣子,讓獨孤寒小腹驟然一緊,伸手把人摟在懷裡,道:


  「父皇,兒臣先行告退。午飯就不配您吃了,晚飯讓妙兒親自下廚,您去東宮咱們一起吃,可好?」


  「行,怎麼樣都行。」獨孤靖涵看著兒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隨後轉移話題的說,「妙兒啊,以後宮中所有用度,皆有你來打理。」


  沒有皇后,太子妃是唯一打理後宮的人選。齊妙在家就已經料定,所以一點都不意外。看著獨孤靖涵點點頭,說:


  「是,父皇。兒臣一定打理好所有。」


  「太醫院也不能鬆懈,你們的那個廠房還要繼續,知道嗎?」


  「是,父皇。」


  如今內閣徹底取消,他們想做什麼都不用再畏首畏尾,縮手縮腳。


  看著兩個孩子離開,獨孤靖涵的臉上,從慈祥變成了狠戾,最後渾身泛寒。


  一炷香后,暗處閃身出來一個人,單膝跪地,恭敬的道:


  「主子,請吩咐。」


  「你去天牢,親自下手,七日之內,朕要獨孤靖陽重病而亡。」


  「是!」那人應下,迅速離開。


  獨孤靖涵雙手背後,長長嘆口氣。


  獨孤靖陽,若你能本分,朕還能容你。


  可你偏偏……


  你不是算準了朕不會對你動手,可若是朕不對你動手,文彧就會動手。


  朕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做出弒父的事情來。


  既然如此對不起了,你我兄弟到此為止,若有來生,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


  絕望的閉上眼睛,獨孤靖涵再次開口說道:


  「來人,去把暗格收藏的那幅畫,送去天牢交給他。就說……『緣盡,不會再相見』。」


  窸窣聲傳來,獨孤靖涵猶如沒事人一般,重新回到案桌前,繼續批閱奏摺。


  事情還沒有完,那幾個最終禍首還沒有抓到,還要繼續追查下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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