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哭訴

  曹氏在無意間說漏嘴，讓梁桂芳聽出了端倪。


  本來有些無力的梁桂芳，在聽到這話之後，直接坐直了身子，看著曹氏，道：

  「三嬸兒，您剛才說什麼？」


  嘴裡問著曹氏，餘光撇著齊妙。家裡別看他們自己過小日子，可是只要家裡有什麼事兒，齊妙肯定都知道。


  而且，她應該是擱暗上已經幫忙做了什麼，只不過她自己不知情。


  被問得曹氏，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回答。蔣氏也納悶，一雙眼睛盯盯的看著侄女，等她回應。


  齊妙心知躲不過，輕嘆口氣，說：


  「大姐，這事兒……怨我，是我主張不讓跟你說的。那會兒你懷孕，後來坐月子，所以就……讓我哥別跟家裡說。也是我找的姐夫，讓他別讓你跟我娘知道。」


  梁桂芳心裡「咯噔」，沒想到這事兒早在她懷孕就已經有了，只不過沒人告訴她而已。


  梁桂芳有些膽兒怵，本能想避開這個問題，可是責任又不容許。咽了下口水，謹慎的問：

  「到底……到底是咋回事兒？」


  齊妙拉著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道：


  「姐，這事兒最開始你們大傢伙兒，我誰都沒說，就打算瞞著。後來謠言四起時，我娘坐不住進宮問的我，所以她才知道。」


  齊妙顧左右而言他，梁桂芳心裡更是沒了底。蔣氏再旁看著，不禁有些急性子的道：


  「妙兒到底咋回事兒，你快跟二伯母跟你姐說說。我們這……都挺著急。」


  齊妙見狀，明白瞞不過去，捏著梁桂芳的手，輕柔道：

  「姐，這事兒……我跟你說。說完就拉倒，你氣過、我娘給你推奶，推完就算。日後這事兒，咱們不提，行不？」


  「嗯。」梁桂芳點頭。


  這會兒不管齊妙跟她說什麼、要求什麼，她都會答應，沒有任何不答應的道理。


  「這事兒要說，得從我娘、我爹回七家屯給我置辦嫁妝開始說起……後來我們接到消息，說是你舅舅他們仗著你們在京城得勢，在田台縣作威作福、魚肉百姓……」


  「……田台縣縣令王子睿把摺子遞到京城，那會兒大姐夫跟我就知道了。因為這事兒，我們就打算瞞著，畢竟當初的銀子，是我娘給的……」


  「……前陣子突然田台縣那邊又拿姐夫當年的事兒說起。實則，就是他們想威逼利誘，逼你們就範。可你們根本不知情，我也配了葯，讓人把他們毒啞……」


  「……本來這事兒就算解決了。可沒想到最近居然在京城謠言四起。姐夫壓力大，你也跟著上火。本來我以為不理會就沒事兒了，誰知道他們喪心病狂，居然……」


  齊妙把整個事情全部說完之後，梁桂芳的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曹氏見狀，自責的開口勸說著：

  「芳兒你別哭，都是三嬸兒不好，是三嬸兒不該慣著他們。以為給點兒銀子就行。誰知道他們人心不足蛇吞象，我這……給你們留了禍根。」


  梁桂芳不住的搖頭，緊緊握著曹氏的手，咬著后槽牙，說：

  「嬸兒，嬸兒啊！嗚嗚嗚……我不怪你啊！我怪……就怪我怎麼是馮獻花的閨女啊！嗚嗚嗚……她活著，把我當搖錢樹，恨不得骨頭渣子都榨乾。」


  「她死了，她娘家又找我。嗚嗚……嗚嗚嗚……嬸兒啊，二嬸兒啊，我這命……這命怎麼就這麼苦啊！嗚嗚嗚……我羨慕妙兒，羨慕死她了啊，嗚嗚嗚……」


  梁桂芳捶胸頓足的哭訴，哭訴自己的命運，哭訴自己的不甘心，哭訴自己的雙親……


  齊妙以前多少知道農家重男輕女，可當穿越過來，發現馮氏、梁亮對待女兒的態度，她真的有種說不出來不莫名。


  的確，她很幸運。曹氏、梁安視她若珍寶。梁漢森更是個妹控的兄長。


  跟梁桂芳比，她的確好到爆。


  沒有阻止梁桂芳哭，她需要這個情感宣洩的過程。突然看到外面門口的人影，心裡突然記起，獨孤靈還在府內呢。


  起身沖蔣氏點點頭，挺著肚子出了屋。


  意料之中的，獨孤靈就站在那裡等她。見她出來伸手把人拽著，問：

  「你姐……沒事兒吧。」


  「且哭會兒。」齊妙聳肩說著。


  獨孤靈挽著她的胳膊，輕嘆口氣，道：


  「嫂子，咱們倆走會兒吧。」


  「好。」齊妙跟著獨孤靈在院子里溜達，身旁只帶了黑冰。


  太陽很大，所以二人沒在後花園呆的時間太久，而是朝亭子的方向溜達。


  「嫂子，這事兒你覺得會是誰做的？」


  「不知道。」齊妙搖頭，能做這樣的事情的人太多了。


  梁家一直太順了，順的遭人紅眼，順的讓人不甘心。


  婆子拿來墊子，二人坐在石凳上，獨孤靈伸手摸著齊妙的肚子，說：

  「嫂子，他動的厲害嗎？」


  「嗯，最近挺頻繁的。尤其是我平躺時，總動彈。」說起孩子，齊妙臉上浮現了母性光輝。


  同樣也做母親的獨孤靈見她這般，伸手摸著她的肚子，說：

  「小寶寶，我是你姑母。你快出來，姑母給你好多好多好吃的。」


  看著孩子，那會兒鬧騰的難熬，算是減退了不少。


  獨孤靈單手托腮，看著她，繼續又道：


  「嫂子，你大姐夫這個事兒……皇叔父知道了吧。」


  「早就知道。今兒讓我過來，也是打算開導開導他們夫妻，讓他們別亂想。沒想到……還碰上這事兒了。」


  「皇叔父讓嫂子來的？」


  面對獨孤靈的驚訝，齊妙淡定的點點頭，說：

  「是啊，父皇讓我來的。父皇對我……很好。」


  獨孤靈附和的重重「嗯」了一聲。


  不是很好，是太好了行不行。


  哪個皇上能管兒媳婦娘家的事，真沒想到皇叔父竟然為了這小嫂子，做到如此地步。


  「小九，你兒子怎麼樣，可還好？」


  「挺好的，嫂子放心。你給出招之後，已經不再犯了。」


  齊妙聽了點頭，重重嘆口氣，揉著太陽穴。今兒鬧騰的時間太久，久到她好累……


  ……


  吃過午飯齊妙就在盧家的客房小憩。這一次，曹氏沒有陪她，而是獨孤寒陪著。


  經過白天的事情，太子爺心有餘悸。但凡百姓中摻雜了殺手，後果是什麼都不敢想。


  緊緊摟著齊妙，感受懷裡的滿足，喃喃的道：

  「妙兒，你可知道，今兒都要嚇死為夫了。」


  齊妙明白的點頭，小手熨帖著他的腰部，咽了下口水，說：

  「文彧，其實我也害怕。我沒想到今兒他們會……」


  「估計那些人也沒想到你能出來。」獨孤寒說完，冷笑一下，眸子泛寒。


  不僅是對方，就是岳父母這邊，都沒想到父皇能把她放出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齊妙重重嘆口氣，仰頭看著獨孤寒，問：

  「這事兒……明兒朝堂會參本嗎？」


  「會！」獨孤寒點頭，隨後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又說，「你別擔心。正好趁著這個事兒，給那些想看你娘家熱鬧的人，一記迎頭痛擊。」


  「你大姐夫也不是慫貨，況且護國公都說了，明兒有誰敢造次，他第一個衝到前面。你放心就是，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罰俸，沒事兒。」


  齊妙蹙眉，不明白為什麼扯到了俸祿上。不過罰俸無所謂，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算事兒。


  一覺醒來申時，按照昨兒說的，得去興豐樓吃飯。黑冰是她身邊第一個出嫁的丫頭，她特別的重視。


  愛屋及烏，自然獨孤寒也陪著媳婦兒。


  盧長東親自送齊妙上車，站在車外恭敬地行禮、鞠躬，說：

  「今日之事，多謝太子、太子妃出手相助，下官感激不盡。」


  齊妙坐在車上，看著一臉沉悶的盧長東，輕嘆口氣，道：


  「大姐夫回去吧。爹、娘，我走了啊。有空我就回去看你們。」


  曹氏等人站在車旁，衝車裡面的齊妙揮揮手，示意她不用惦記家裡。


  眼瞧著馬車離開，蔣氏不由得感慨道：


  「我就說今天妙兒咋這麼寸、回來了。原來是皇上讓的啊，皇上對咱們家可真好。」


  「是啊，真好。」曹氏說著，朝皇宮的方向，恭敬的側身行禮。


  梁安、梁廬、盧長東見狀，也紛紛沖著皇宮的方向行禮。蔣氏有些木然……


  ……


  興豐樓二樓，今日被整體包下了。從下午就不讓人上去，有專門的人在上面，不知道弄什麼。


  反正「叮叮噹噹……」的響聲不斷，夥計想上去瞅，卻被掌柜的給攔下了。


  席面訂的三桌，都是上等席。廚房從中午就開始準備，一直到現在。


  齊妙等人是從後門進來的，沒有驚擾前面的人。當來到二樓時，看著二樓大堂的布置，不禁挑了下眉。


  牆壁上，貼著大大的紅雙喜字。特意擺了一張長條桌，點了紅燭還擺上貢品。


  有那麼點兒意思，而且特別喜慶。齊妙扭頭看著黑冰，仍舊一身黑衣，無奈的搖搖頭，說：


  「大喜的日子，還穿這麼素，不好。」


  正說著，黑炎手裡端了一個托盤過來，看著黑冰深吸口氣，道：


  「這個給你，快去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