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開眼界

  「什麼？！」


  獨孤寒驚呼，「騰」地一下起身，二話不說衝到門口將門打開。


  白晶站在門外，屈膝行禮，再次說道：

  「殿下，家主見紅了，就在剛……剛。」


  最後一個「剛」字沒說完，獨孤寒就跑了。獨孤靖涵也滿臉緊張，畢竟這才七個月。


  起身從龍椅走下來，看著德喜吩咐著：


  「派人去梁府接梁安夫妻，然後讓人去永寧宮報信，接著……」


  這個時候兒子指望不上，也就只有他這個做爹的，趕緊幫著張羅。


  好在穩婆、乳母、月婆都已經召集道宮中，這個時候即便見紅，也不會缺人。


  「……記得，把德濟堂的劉鐵倉，太醫院的太醫都找回來。何院首也讓他進宮，以備不時之需。」


  「是，皇上，奴才即刻去辦。」


  德喜應下，轉身快步離開。獨孤靖涵沒有閑著，朝東宮的方向走去。


  七個月就要生，太早了。


  心裡很擔心，步子不由得就快速了很多。當察覺有異樣的時候，不禁扭頭看過去，思索片刻沒有指示，繼續朝東宮的方向走。


  獨孤寒回到東宮，寢殿內一個人都沒有。太監急匆匆的走過來，雙膝跪地說：

  「殿下，太子妃娘娘在沐浴。」


  「沐浴呢？！」獨孤寒驚呼出聲。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道，「不是……不是說見紅了嗎？」


  「回殿下的話，太子妃見紅了。不過娘娘說見紅不是馬上生，所以要沐浴凈身，省的到時候沒法洗。」


  小太監的話說完，獨孤寒不禁嘴角狠抽兩下。


  普天之下要生孩子還能如此淡定的，估計也就他媳婦兒了！

  懂醫是好，人家不著急、不上火，反觀他……


  無奈的嘆口氣，邁步朝偏殿的方向走去。進了之後，黑晴跟穩婆都在，黑冰在裡面幫著擦身子。


  「不著急黑冰，我這是頭胎，生的慢。而且我只是見紅、羊水沒破，沒事兒的。你洗乾淨、仔細點兒，不然我難受。」


  「是，家主您放心，屬下一定好好給您搓。」


  穩婆看到獨孤寒，屈膝行禮要開口，被獨孤寒揮手打斷。


  黑晴走過來，屈膝行禮，輕聲的說：

  「主子，家主說她還沒絞病，不用著急。」


  「……」


  獨孤寒無語，看到黑晴一臉無奈的樣子，他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旁人見紅，怕是早就驚慌失措，再看看她……


  「皇——上——駕——到——」


  太監抑揚頓挫的聲音傳來，讓原本沐浴的齊妙愣了一下，隨後看著黑冰納悶的道：


  「誰去告訴的？」


  黑冰語塞，本能的縮了下脖子，說：

  「家主，是屬下讓白晶過去的。」


  「唉！怎麼就不信我呢。我自己就是郎中，沒看到誰家生孩子那麼痛快，你說說你，著什麼急。」齊妙嘴上這麼說，不過心裡卻也明白。


  他們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在得知之後，不敢怠慢，趕緊告訴了。


  獨孤寒轉身離開偏殿，穩婆走進殿內，屈膝一下，道：

  「太子妃，殿下剛剛來了。」


  「文彧來了？怎麼沒進來？」齊妙納悶。不過說完就覺得不對勁，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她跟獨孤寒可以在黑冰、黑晴面前，肆無忌憚，不過這個穩婆……


  有點尷尬！


  ……


  獨孤寒來到殿外，獨孤靖涵剛好從寢殿出來，看著兒子納悶的問：


  「妙兒呢？」


  獨孤寒重重嘆口氣，指了指偏殿的方向，說：

  「父皇，她在沐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獨孤靖涵一口口水沒咽好，直接把自己嗆到了。


  見紅、沐浴？

  一臉疑惑的看著兒子，見其對自己鄭重的點頭，不禁豎起大拇指，道：

  「能這麼淡然處之的，也就是你的女人了。」


  獨孤寒聞言，不覺得父親在誇他，輕嘆口氣，聳聳肩，說：


  「兒臣也沒想到。」


  正說著，太后也到了。急急忙忙走到二人跟前，問：

  「咋樣？疼起了嗎？怎麼沒聽到聲音呢！人呢？在寢殿里嗎？」


  獨孤寒已經不想開口了，獨孤靖涵瞅著母親，清咳兩聲，握著她的手，說：


  「母后，妙兒……妙兒在沐浴。」


  「……啊，啥？！」太后驚呼出聲。


  這時，從廚房出來的月婆還有另外兩位穩婆都走出來，到跟前雙膝跪地，道：

  「給皇上、太后、太子殿下請安。」


  「起來。」


  「謝皇上。」


  三個婆子起身之後，其中一個穩婆走上前，再次行禮，說：

  「啟稟皇上、太后，太子妃娘娘見紅，但是羊水沒破。見紅只是說要生的前兆，不過具體什麼時候還尚未可知。所以太子妃趁著這個時候沐浴，是正確的。」


  太后聞言看著她，畢竟自己也生了五個孩子，但都是老遠的事情了。就記得後面幾個很順，見紅沒多久就生了。並不像她所說這般啊！

  許是看出了太后的懷疑，婆子繼續又道：

  「太子妃是頭胎，頭胎生的慢，而且太子妃肚裡是雙生胎，所以七個月發作正常。」


  「真的是雙生胎？！」三個人異口同聲。


  穩婆再次點點頭，十分有把握的道：

  「回太后、皇上的話，奴婢聽了，兩個心跳，是雙生胎。」


  太后聞言頓時鬆口氣，抓著兒子的手，一頓亂拍的說：

  「好，好，好。這下就好了，這下就好了。」


  至於什麼「好」，只有他們三個人明白。一直都擔心孩子太大生不下來，如今是雙生胎，那每個都不大，折騰是肯定的，但只要照顧好了，不會有問題。


  獨孤寒看著眼前的穩婆，想了一下，開口問道：


  「你們去廚房做什麼了？」


  「回殿下的話，給太子妃燉些補氣力的東西。生產過程時間久，對太子妃的體力消耗很大。」


  獨孤寒盯盯的看著穩婆，直到——


  「父皇，皇祖母，您們來了。」


  齊妙的聲音傳來，不禁讓三個人同時轉身。太后快速走到跟前，拉著齊妙的手，問：


  「怎麼樣，發作沒？」


  「嗯，發作了。」齊妙點頭，不過面不改色。


  太后見狀都懵了，發作的滋味她懂，可是眼前這丫頭……


  齊妙輕笑，挽著太后的胳膊，說：


  「皇祖母別擔心，剛開始疼不是很難忍受。還沒到時候呢！」


  穩婆見狀，看著齊妙，由衷的佩服說：


  「奴婢接生這麼久，能像太子妃如此淡然的，真的不多見。」


  齊妙不在意的搖頭，秀眉驟然微蹙。肚子撕撕拉拉的疼，有些知覺了。


  其實，若不是前世的經歷，估計這會兒她也不能如此淡定。走到獨孤寒的身邊，扯著他的衣袖，說：


  「有些疼了，陪我走走。」


  「好。」獨孤寒點點頭，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攬著她的肩頭。


  眾人進到寢殿，齊妙就在獨孤寒的陪伴下，在殿內溜達。


  穩婆指揮小太監，讓他們多拎了好幾個炭爐去偏殿，預防齊妙一會兒生產冷到。


  宮裡講究多，女人生孩子不能在正殿內，要去偏殿。在那裡生產、坐月子，說是血氣太沖，會影響龍運。


  黑冰端茶、點心進來，太后看著精緻軟糯的糕點，不禁納悶的看著齊妙，說：


  「丫頭……你見紅了還做糕點？」


  齊妙忙不迭的搖頭，看著太後有些微喘的說：

  「皇祖母，不是孫媳做的，是孫媳身邊的丫頭黑晴做的。她學會了。」


  「哦。」太后鬆了口氣。若這糕點也是她做的，那她這老太婆可就太開眼界了。


  如今看著齊妙，就已經覺得不一樣了，沒想到……


  說實話，宮裡見最多的就是女人生孩子。發作開始就鬼哭狼嚎、撕心裂肺。再看眼前的丫頭，彷彿還沒什麼事兒一般，特別淡定。


  正琢磨著，太監從外面走進來，雙膝跪地，說：

  「啟稟皇上、太后，太子妃的娘家父母、兄長到了。」


  「快請。」獨孤靖涵說完起身，看著仍舊走步的兒媳，說，「你放心，親家二人會一直陪著你，一直到你出月子。父皇答應你。」


  齊妙聞言愣住了，隨後紅著眼睛點頭。


  「臣梁安/梁漢森/臣婦曹氏，參見皇上、太后、太子殿下、太子妃。」


  不管他們以什麼身份進宮，這些禮數都不能廢掉。


  獨孤靖涵伸手把梁安拽起，握著他的手，略有些激動地說：

  「親家，剛剛穩婆說了，妙兒懷的是雙生胎，大家可以放心了。」


  「啊？真的嗎？」曹氏下意識的反問，有些沒了規矩。


  梁漢森忙伸手輕碰母親一下，梁安也微微蹙眉。反倒是太后不在意，拉著曹氏的手，說：


  「放心放心，是真的。穩婆說了，聽著兩個心跳。」


  曹氏終於察覺到自己剛才失態了，忙側身行禮，說：


  「臣婦剛剛逾越，求皇上、太后恕罪。」


  「哎喲喲，這個時候誰還注意規矩。你把閨女養得這麼好，感激你都來不及呢。」太后說著握緊了她的手，絲毫不在意的說著。


  「如此堅強的姑娘，見紅還去沐浴，到現在都沒叫一聲，哀家都心疼啊。妙兒這丫頭……太要強了。不過卻也好，省的一會兒沒有氣力。」


  曹氏聽著誇讚，不禁輕柔的說：

  「太后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