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傳國玉璽
太后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倒是讓梁安夫妻等人惶恐不安。
齊妙走到曹氏身邊，挽著她的胳膊，說：
「母親，皇祖母跟父皇既然這麼安排，您跟父親就客隨主便，嗯？」
「娘娘，這……」曹氏還是不敢。
太后不在意的擺擺手，說：
「好了，就如同咱們妙兒說的，客隨主便。走吧，去用飯。」
皇上沒理會眾人，沖梁安微微頷首說了句「請」，便率先離開。
梁安自然不敢不從，忙快步跟上。兩個當家人都走了，大家自然沒有不走的道理。
按照品階、輩分，一一跟著出了內殿。
閻婉瑩跟梁漢森走在最後，梁漢森很體貼，在寬大的衣袖遮掩下，握住了閻婉瑩的素手。
他不是太子殿下，還做不到那麼明目張胆。如果在梁府，他自然不用避諱，可現在是在皇宮。
飯桌上，擺滿了精緻的年夜飯，頗有七家屯的味道。
這是齊妙特意吩咐御廚，做了幾道家鄉菜，就怕父母在宮中吃不慣。
太後跟皇上喜歡吃的也有，可以說齊妙面面俱到，照顧了所有人的口味。
皇上坐在正位，左邊是太后，右邊是梁安。太后這邊是獨孤月霜、齊妙、獨孤寒、齊雨澤。
梁安另一邊則是妻子曹氏、兒子梁漢森還有兒媳婦閻婉瑩。
至於對龍鳳胎，獨孤靖涵跟梁安一人抱一個。如此好看的畫面，若是有相機就好了，拍下來留作紀念。
小月霜很乖，幾乎不怎麼出聲，如果不是剛才太后喊她，齊妙都快忘記還有這麼個小丫頭了呢。
獨孤靖涵端起酒杯，看著眾人開口道：
「今兒是大年三十兒，殿內沒有外人，就咱們一大家子。大家都別拘謹，敞開了吃，撒開了喝。吃過之後倆孩子抓周，然後咱們看戲、吃餃子、守歲。」
「是，皇上。臣及家人祝太後身體康健，您們這一家，萬事如意。」梁安端著酒杯，附和獨孤靖涵的話。
大家紛紛端起杯子，嘴裡說著「萬事如意」，然後將杯子里的酒飲盡。
獨孤靖涵拿起筷子夾菜，大家也紛紛跟著拿筷子。這就算是開席了。
太後跟曹氏都沒怎麼吃，先顧著兩個小的。這對孩子也算省心，一人手裡那個雞大腿，小口小口的啃著。
獨孤靖涵瞅著梁安懷裡的孫女，微微上揚嘴角，說：
「朕不多留你們，就一直呆到初二晚上吃過飯回去，也省的妙兒帶著孩子折騰。初三咱們說好了，一起去皇家園林，好好泡個溫泉。」
「朕跟你說，那邊的溫泉都修好了，特意讓人弄了兩個池子。夠大家用的……」皇上侃侃而談，梁安不住地點頭。
齊妙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安排。可看到父親的樣子，顯然他是知道的，而且應該早就知道了。
並沒有拒絕，反而還問需要帶什麼東西等等……
剛才在正殿的拘謹倒是沒了，如果不說，獨孤靖涵跟梁安，就像兩個親家在一起閑聊一樣。
齊妙喜歡這樣的氛圍，一邊照顧夫君用飯，還時不常的給太后夾菜。
兩個孩子吃的差不多時，黑晴帶著婆子進來，一人抱一個先去沐浴更衣。獨孤月霜也吃飽了，沖大家心裡之後，也跟著離開。
小傢伙這般乖順，曹氏見了甚是喜歡。只不過她跟恆哥兒的親事到底做不得數，閨女說了，這公主有別的用處。
抓周，又稱拭兒、拈周。一種預測前途和性情的儀式，是第一個生日的慶祝方式。
在東陵，抓周算是一個孩子最重要的儀式，是預卜孩子前途的依據。
齊妙雖然覺得這麼說很誇張，但入鄉隨俗，她除了接受，不可能改變。
反正這種東西也就那麼一會兒，日後若是孩子真不喜歡，誰也不能去強迫他們。
太后喝了口湯，看著齊妙略有些興奮的說：
「哀家還真是很期待，騏達這倆小傢伙能抓什麼東西。」
齊妙聞言輕笑，給太后夾菜放在碟子里，問：
「皇祖母喜歡他們抓到什麼？」
「哎喲喲，這可不能說。這東西有點兒邪，你喜歡什麼，他偏不會抓。不喜歡什麼，倒是抓了。」太后說完，忙搖頭，示意自己不說。
獨孤靖涵見母親這樣的表情，不在意的放下酒杯，道：
「母后，這就是個玩樂，走個過場罷了。文彧當年抓周也沒算數啊，你看現在不是很好？」
「唉，說是這麼說，哀家也不知道想讓他們倆幹嘛。反正……好東西都想給他們。」太後娘娘說完，看了一眼曹氏。
後者也沖她點頭，無聲的贊同。
閻婉瑩給夫君盛好湯，溫婉的開口說道：
「早就聽說『隔輩親』這個詞。如今看到皇上、太後娘娘對皇子、公主這般，還真是信了呢。」
太后聽了眼睛冒光，隨後打量著閻婉瑩，說：
「那小丫頭你可得抓緊吶。小姑子都生了倆，快讓你公公、婆婆也抓緊抱孫子吧。」
「……」閻婉瑩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是這般，忙紅著臉低頭，不吱聲了。
新媳婦兒害羞，所以老人家都願意逗。
齊妙見狀，好笑的挽著太后的胳膊，說：
「皇祖母，您可別逗我嫂子。我嫂子麵皮薄，不像我。」
「嗯，你還知道啊，你個小皮猴。」太后說完，伸手捏了捏齊妙的臉頰，大家也都樂出了聲。
齊雨澤一直都沒有說話，等大家笑過之後，看了眼梁漢森，道：
「聽說卓毅桓的愛妻懷孕了。大統領快抓緊吧，爭取三年讓叔父抱倆。」
梁漢森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又把話題挑起，不禁微微蹙眉，然後尷尬的說了句「多謝」。
太后聽到齊雨澤這話，略有些驚訝的說：
「咋，纖舞那丫頭有了？」
齊雨澤微微頷首，看著太后笑著道：
「是，太后，閻纖舞有了。不過才一個月，所以沒生張。」
「哎喲喲，這可太好了。他們倆在一起可不容易，現在又有了孩子，相信毅桓那小子就能消停了。」
太后說完，不禁又看了看齊雨澤，說：
「算起來你跟卓家那小子，性格都差不多。記仇，鼓動，願意惹事兒。哀家可告訴你啊，不許在欺負梁大統領，多好的孩子，人家提你成親的事情，那也是為了你好。」
齊雨澤倒也不生氣，笑著點點頭，算作回應。
都是人精啊，瞅瞅這一來二去，誰是什麼心思，太後跟皇上都門兒清！
齊妙看了眼哥哥，見梁漢森面色一般，心知多少是有些不爽了。
換做是她，怕也會不爽。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把自己升不生孩子的事情，被別人議論。
好在後面齊雨澤有所收斂，並沒有再找梁漢森的麻煩。
這頓飯吃的也是有驚無險，不過齊妙卻深深體會到為何獨孤寒會對齊雨澤如此尊重。
只怕當年皇上還是成陽王的時候，齊雨澤沒少照顧獨孤寒吧。不然獨孤楠那樣的性子，不可能會放過年幼的獨孤寒。
年夜飯吃過，大家再次移駕內殿。殿內已經全部擺好。
刀、劍、書、頭盔……
針、朱釵、包子、筆……
半徑差不多一米的圓，整整擺了一圈。
獨孤靖涵看著東西，笑呵呵的擊掌兩下，德喜雙手端著托盤進來。
托盤裡裝的什麼不清楚，因為蒙著紅布。等來到跟前，雙膝跪在地上，托盤舉過頭頂。
獨孤靖涵把紅布掀開，眾人看到裡面的東西之後，除了曹氏跟閻婉瑩，其他人都紛紛倒抽了口涼氣。
曹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大家這般，她也沒敢問。閻婉瑩挨著丈夫，不明白的看著那東西。
齊雨澤走上前，撩袍跪在地上，恭敬的道：
「皇叔父如此厚愛兩個孩兒，實乃殿下跟小妹的福氣。只是……傳國玉璽是聖物，不該這麼早拿出來。更何況……只是一個抓周，算不的什麼。」
曹氏跟閻婉瑩聽到「傳國玉璽」四個字之後，頓時明白剛才大家的反應了。
不說他們驚訝，就是她這女流之輩，都覺得不可思議。
獨孤靖涵看著齊雨澤的樣子，不在意的拿起玉璽，道：
「你自己都說了，『一個抓周，算不得什麼。』朕就把它放著，充個數。」
齊妙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走上前跪在地上，說：
「父皇請三思。孩子還小，玉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萬一磕了、碰了，就……」
「妙兒，你認為這傳國玉璽是泥捏的？碰一下能有損耗？朕知道你的意思，朕沒想怎麼樣，就放著充數，啊！」
獨孤靖涵說完，直接把玉璽放在了不起眼的位置。
獨孤寒並沒有上前阻止，這事兒父親曾跟他提及過。
齊妙扭頭沖丈夫使眼色，奈何獨孤寒就跟沒看到一樣，扭頭看著德喜，吩咐著說：
「去把大皇子、長公主請來。」
「是，殿下。」德喜公公行禮之後退出去。
獨孤靖涵那邊已經放好了玉璽，看著仍舊跪著的這對兄妹，說：
「起來吧，就是充個數。你看，朕不是沒放在顯眼的位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