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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拿著匕首,坐在哀家床邊

  太醫院義診的隊伍,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


  齊妙沒有露面,更沒有去送。


  自此,她沒什麼事兒都不去太醫院了。至於東陵境內郎中進修的事情,也暫時推遲到端午之後。


  既然齊雨澤已經要求她跟著去蠱峽,若是她這會兒召集進修的事情,等她一走再擱置,到底耽誤那些郎中的時間。


  白天除了偶爾帶孩子去御書房,其他的時候全都在東宮,陪孩子們玩耍,認識東西。


  吃的、用的、玩的……


  每一個都極盡耐心的教,小孩兒對新鮮的東西也特別感興趣,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學。


  齊妙眼瞧著兩個孩子每天進步,心裡高興之餘更加感慨自己是來自新世紀。


  前世「早教」已經很完善,所以她按照聽說的那般教一教,再加上實物,著實事半功倍。


  獨孤金曦的大舌頭,在幾日認識東西的過程中,改善了不少。


  不再「l」、「n」不分,也不管她叫「涼」,知道是「娘」了。


  偶爾太後來到東宮,看著齊妙這般耐心的教導孩子,欣慰的直門點頭。


  想想她自己,曾經在孩子們這個時期的做過的事,簡直是汗顏至極。


  雖然那個時候後宮女人多,可也著實是她自己的問題。


  如果她有齊妙這般洒脫,這般說一不二的性格,自己的那些孩子,也不至於到最後只剩下獨孤靖涵這麼一個。


  正因為如此,兒子、孫子選擇不充盈後宮,她也沒有干預。


  因為她就是經歷過後宮權斗的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小曾孫,也過那種提心弔膽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齊妙能一胎生倆,龍鳳呈祥。就沖這個事兒,她無疑就是有福之人,更是東陵王朝皇后的不二人選。


  「曾祖母……」


  「來了。」


  獨孤金晨跟獨孤金曦兩個人「合力」說完這句話,齊妙無語的嘆口氣,道:


  「說了好多遍,你們要一個人說一句話,不可以兩個人說一句話。」


  小曦兒扭頭看著哥哥,後者捂嘴「呵呵……」偷笑。


  那得意的樣子,著實讓人又愛又恨。


  太後走上前,把小曾孫摟在懷裡,慈愛的道:

  「我們家的小晨兒越來越可愛了呢!」


  「啵——」


  獨孤金晨聽到曾祖母誇他,不吝嗇的仰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齊妙見他這般耍無賴,無奈的搖搖頭,說:


  「皇祖母,你看他們倆啊,說了好幾次根本沒效果。現在不大舌頭了,說話倒是會省勁兒了。」


  太后瞅著孫媳婦兒的樣子,繼續輕笑著道:


  「無妨,孩子還小,更何況他們倆一直在一起,所以養成了這個習慣。等孩子大了,找了太傅傳授學識,那個時候就好了。」


  齊妙聽到這話,不禁挑眉看著太后,問:

  「皇祖母,那日父皇跟文彧說,等端午之後退位,父皇想親自教倆孩子,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太后聽了微微一怔,隨後看著兩個小傢伙想了一下,道:

  「如果是真的,你什麼意思呢?」


  說話間,白淼端著茶水、牛乳進來。


  孩子們喝牛乳,大人喝茶。


  齊妙摩挲著杯沿兒,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著太后,說:

  「如果父皇真的要教晨兒跟曦兒,自然是他們倆的福氣。可我就怕……父皇的身子……」


  太后聽到這話,忙不迭的擺手,說:

  「哎喲,你父皇打小習武,那身子骨不是麵糰捏的,別在意。」


  齊妙聞言忙搖頭,道:

  「皇祖母,教孩子念書跟平日里批摺子不一樣。他們倆……太皮,太淘了。而且心眼兒還多,我就怕……」


  太後端著茶杯沒有喝,挑眉看著齊妙確認的道:


  「你怕你父皇心軟?」


  齊妙沒有否認,點點頭笑著道:

  「都說『隔輩親』。以前或許不知道,但是看到我爹、娘對他們倆的態度,還有您跟父皇對倆孩子的縱容,我這心裡……著實有些擔憂。」


  太后「呵呵……」輕笑出聲,不在意的擺擺手,說:

  「傻丫頭,你擔心這個倒也正常。不過你父皇……還是有分寸的。要不這樣,如果他真的想親自來教,就讓他教。暗中觀察,若是有效果便罷了,沒有效果再換。」


  齊妙聽到太后這話,緩緩點頭,放心的端著茶杯喝茶。


  只要皇祖母站在她這邊,到時候若是公爹真的縱容孩子。有皇祖母在,相信公爹應該不會反駁的。


  「對了,那個戲園子快開了吧。你給哀家的那幾張卡,哀家都給他們發下去了。真不要錢嗎?」太后仍舊擔憂的問著。


  她沒去過那個戲園子,不過聽宣平侯太夫人提到了一些,據說裡面布置的很豪華,桌椅都很考究。


  投入這麼大不收錢,只怕……


  齊妙明白太后的擔心,人家根本不在意這些小錢,無非就是怕她自己到時候上火。


  小妮子聳聳肩,不在意的放下茶杯,說:

  「皇祖母請放心,一共就那麼幾位不要錢,其他的雅座我定了十兩銀子一張票。價格不低。」


  「那就好,那就好。」太後點點頭,放心的說著。


  白潤從外面走進來,雙膝跪地,道:

  「給太后請安,給家主請安。」


  「起來吧。可是殿下有什麼事兒讓你說?」齊妙挑眉問著。


  她也算是抓到了獨孤寒的規律。一般這時候派人過來,不是讓她過去吃飯,就是有什麼別的安排。


  果然——


  「家主,主子今日要出去,說是要晚點兒才能回來。讓您跟小主子們……自己吃晚飯。」


  齊妙聽了蹙眉,隨後看著一雙兒女,道:

  「有說跟誰出去嗎?」


  「……沒有。」


  齊妙蹙眉,太后見狀倒是不在意的說:

  「估計是孫玉軒或者高威林找他,晚上去哀家那邊吃?把你父皇喊著。」


  太后這話剛說完,白潤再次磕頭行禮,道:


  「回太后的話,皇上……也不再宮中。」


  「什麼?!」太后驚呼,瞬間緊張。


  如果說獨孤寒出去,那問題不大。但是獨孤靖涵也跟著出去,這說明什麼?

  齊妙想起剛才白潤的遲疑,微微蹙眉的說:


  「到底怎麼回事兒,趕緊說。」


  「這……」白潤遲疑。


  齊妙見狀,煩躁的擺擺手,宮女、婆子們紛紛屈膝行禮,說了句「奴婢告退」便離開了正殿。


  白潤見人都走了,這才抬頭看著齊妙,說:


  「回主子、太后的話,齊大人回來了。跟大人一起回來的,還有北芪的太子殿下。」


  「……」


  「……」


  齊妙跟太后聽到這話,頓時明白為什麼獨孤靖涵父子倆要出去了。


  白潤見二人沒什麼指示,躬身退出了屋子。


  兩個孩子很會看大人的面色,見母親跟曾祖母的臉色都不好,小傢伙們也懂事兒的去到一旁玩,盡量不出聲。


  良久,太后輕嘆口氣,道:

  「你也別太著急,估計沒啥大事兒,北芪的太子應該是被你哥哥帶回來的。」


  齊妙聞言更加不安,攪著手指、擰緊眉頭,好一會兒才開口說:


  「皇祖母,我兄長他這麼做,為什麼呢?」


  太后明白齊妙的擔心,畢竟齊雨澤那些年的確沒做過什麼好事兒,不過……


  根不會變,孩子是好孩子,她一直都相信。


  伸手拉著略有些冰涼的素手,不在意的搖搖頭,說:


  「不管他要做什麼,他不會做出傷害東陵子民的事情來。更何況……他是你兄長,你們身體流淌的是一樣的血液,齊家錚錚鐵骨,他不會錯的。」


  齊妙靜靜地聽著,直到太后說完,仍舊不解的看著她,問:

  「皇祖母,您……為什麼這麼相信我兄長?」


  「你不相信他?」太后反問。


  「……」


  齊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語塞的沒有出聲。


  太后見狀,輕嘆口氣拍拍她的手背,道:

  「哀家知道你的擔憂,雖然你們兄妹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可那孩子哀家到底是看著長大的。不管經歷了什麼,經過了多長時間,他始終都是東陵子民。」


  「當然了,你的擔心哀家不是沒有過,但是……你還記得哀家那年哀家生病,在永寧宮內發現的你姑母那些遺物這件事兒嗎?」


  「記得。」齊妙點頭。


  這件事兒她自然不會忘。


  那個時候因為這件事,皇宮上下鬧騰了好久。就為了抓住這個人,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


  而她那段日子,更是在太后床榻前侍疾,不敢鬆懈。


  太后鬆開她的手,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說:

  「那件事兒是你哥做的。那天晚上……哀家清楚地感覺到死亡離哀家特別的近。當時,你兄長就拿著匕首,坐在哀家床邊。」


  「啊?!」齊妙驚呼出聲,讓一旁玩東西的兩個孩子都是一愣。


  太后見她這般,不在意的搖搖頭,說:


  「放心放心,什麼事兒都沒發生。若是發生了,哀家能活到現在嗎?」


  「可是皇祖母,當初他為什麼那麼做,他……」


  「因為什麼還用皇祖母說嗎?」


  太后看著她,輕笑著繼續說道:

  「如果不是他那次現身,也不會有日後的這些事情。其實,你哥哥做了太多咱們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


  「牛家的被貶,曹廣林喪命,聶家的衰敗……這一樁樁一件件,如果不是你兄長在後面推動,只怕文彧還要再費些氣力。至於端午的蠱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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