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再信你一次!
梁安聽得閨女說出這話,眉頭微微一蹙,並沒有吱聲。
梁漢森斜眼看了下自家妹子,眼神中透露著讓她低調的意思。
不過齊妙聳聳肩,壓根不在意。
齊雨澤見她這般不往心裡去,不禁搖搖頭,道:
「妙兒這麼聰明可不好,有些時候,難得糊塗。」
齊妙聽了仍舊聳聳肩,絲毫不在意的靠在獨孤寒的胳膊,說:
「我夫君巴不得我聰明呢,所以二位兄長還是不要擔心這個了吧。咱們應該說些正事兒,你說呢,文彧?」
一直沒有說話的獨孤寒,被嬌妻突然點名,上揚嘴角,卻抽出胳膊,把人摟在懷裡。
仍舊不吱聲,但通過行動說明了一切。
梁漢森對這把狗糧,倍感無奈。梁安見女兒這般,咂舌一下,用行動提示她稍微檢點一些。
即便女婿再疼她,即便屋子裡沒有外人,也不能太過得意忘形。
可偏偏……
攤上了個疼媳婦兒的姑爺,瞅瞅那一臉縱容的樣子,梁安重重嘆口氣,搖頭直接選擇無視。
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齊雨澤嫌棄的沖獨孤寒,抻哆了句「出息」,隨後繼續說著正事兒:
「妙兒,此去蠱峽,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出蠱蟲到底懼怕什麼。只要找到這個,端午那天我們才能勝券在握。」
齊妙聽到這話沒有吱聲,端著茶杯喝了口,眉頭深鎖。
她對蠱蟲了解不多,可以說對那東西的了解,都不如這個古董哥哥。
抿唇一下,揉揉眉心,淡淡的道:
「哥,你聽說過蠱蟲怕什麼東西嗎?」
真的不是她打退堂鼓,實在是這個事情……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挑蠱峽:
成了,名垂青史;
敗了,命喪黃泉。
她對蠱蟲了解不多,自然也就……
齊雨澤清楚她話里的意思,放下茶杯,長嘆口氣,說:
「萬物相生相剋,無下則無上,無低則無高,無苦則無甜。再厲害的東西,都會有克制它的物種存在。至於這蠱蟲……我覺得在蠱峽附近更容易找到。」
「所以哥讓我十五過去?短短几天,試問我能找到什麼呢?」齊妙淡淡的說著。
既然他想讓自己去找,就應該讓她明天跟著大傢伙一起出去,怎麼偏偏就……
齊雨澤淡淡看了她一眼,遲鈍的妹妹就留給妹婿去教導,他可不費那個心神。
撇嘴一下沖著梁安,說:
「這次若是抓到了凌狼或者白狼,您打算怎麼處理?」
梁安聞言蹙眉,沒有立刻回答,思索的過程中眼神冒出寒光,隨後清冷的道:
「自然是不能留。白狼隨少爺處置,至於這凌狼……還請少爺留給小人,讓小人好好盤問盤問。」
白狼到底怎麼回事兒,如今大家已經都知曉了。唯獨這凌狼……到現在他還鬧不明白。
齊妙聽到父親的話有些不悅,眼神不友好的睨著自家親哥哥。
梁漢森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妹妹這個表現,頓時讓他心裡的不痛快蕩然無存。
齊雨澤忙不迭擺手,一臉惶恐的樣子,道:
「您可別自稱『小人』,我實在擔當不起。」
自家妹子視人家如親爹,他又唯親妹妹「馬首是瞻」。妹妹的養父在他面前自稱「小人」,他有幾個膽子承受?
梁安是恪守本分,他可得趕緊提醒、表明心意,省的那個小野貓妹妹再跟自己沒完。
齊妙聽到哥哥這話,不悅的表情緩和許多。往梁安這邊竄了竄,順勢挽著他的胳膊,說:
「爹,您老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您是我親爹,什麼『少爺』、『小人』的?以後別自貶身份,讓人笑話。」
梁安心知女兒是故意這麼說,可偏偏他能對閨女這般沒有忌諱,可是少爺那邊……
獨孤寒見狀,打了個哈欠看著齊雨澤,道:
「趕緊說正事兒,熬了一夜受不了,得回去睡覺了。」
齊雨澤心知他在打圓場,順桿扯皮的說:
「那定下就回去唄,這事兒也用不著殿下,是跟我妹妹說的。」
獨孤寒頗有幾分無奈,很想回懟一下,可偏偏……
扯過媳婦兒摟著,狂撒狗糧的說:
「成了親的男人都有個習慣。不抱媳婦兒睡不著。」
話落,梁安尷尬的端著茶杯喝茶,梁漢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講道理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怎麼可能當著他們這些人的面,說這樣的話。
可偏偏人家就說了,而且說得那麼坦然、自在、得意。
齊雨澤撇嘴,放下茶杯,優哉游哉的開口道:
「等你媳婦兒走了,你也得半個月摟不著,難道那會兒不睡覺?」
「正因為如此,才讓她十五過去,能比雨澤哥多摟媳婦兒半個月呢!」獨孤寒絲毫沒讓步。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梁安家三口人無比尷尬。
尤其是齊小妞兒,臉紅心跳,外加不好意思。想要離開,可偏偏這事兒還沒說完呢,走不了。
但仔細想想,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哥哥讓她十五以後跟爹爹一起離京。
想來是讓她好好安頓一下家裡,安慰一下丈夫,多多陪陪孩子。
眼瞧著不能再繼續扯皮,齊妙忙不迭開口道:
「好了好,說正事兒要緊,到底怎麼個安排先說明了,這樣能節省時間。」
齊雨澤瞅著妹妹眼底下的烏青,心知她昨夜也沒睡好,便不再扯淡,抓緊時間說整個計劃。
主要就是一個初步的梗概,依據就是當初齊雨澤帶血衛去蠱峽四周打探。
把所有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之後,齊妙緩緩點頭,心知她在這件事上的重要性。
咽了下口水,思索一番,說:
「那就按照哥哥說的,盧雲瑤跟我一起進山。不過她隨我走,明家二少明豐凌那邊……怎麼個說辭?」
「他?!」齊雨澤冷笑,不在意的擺擺手,道,「放心,他不敢有說辭。你夫君讓他做了明家掌舵,不管哪方面,他都得讓他媳婦兒出來。」
如此胸有成竹的齊雨澤,反倒是讓齊妙不說話了。
估計這盧雲瑤……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被哥哥捏住了。
如此,那她就不用擔心了,單手托腮,手指輕敲著桌面,說:
「那行,那十五我跟爹爹一起出發,至於後續的事情,全聽哥哥的了。」
「嗯,為兄會安排的很好。」齊雨澤躍躍欲試,不僅僅是因為他想要立功,更是想要替父親,揪出當年天狼的毒瘤。
獨孤寒見事情差不多了,起身沖梁安抱拳一下,道:
「岳父,那就先這樣,我們回去了。」
梁安聞言一怔,隨後明白的點點頭,說:
「好,殿下回去早些歇息,身子為重。」
說完看著女兒,不放心的囑咐又道:
「這些日子好好陪陪殿下跟孩子,家裡這邊不用你擔心,一切有爹還有你哥在。」
齊妙聽了點頭,沖梁漢森無聲的撒嬌。
兄妹多年,默契早就存在,梁漢森看著她眼底下的烏青,道:
「昨天晚上你也沒睡好吧。」
「嗯。」齊妙沒有隱瞞,靠著哥哥的胳膊蹭了蹭。
丈夫沒回家,她自然也就擔心、睡不著。
梁漢森對她的坦白倒也不陌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道:
「好好調整,十五一走就是半個月,總不能老這麼睡不著。」
「放心吧哥,我懂的。」齊妙乖順的應下,被獨孤寒直接摟著去了後院。
齊雨澤見他們夫妻倆走了,看著梁漢森,說:
「隨時做準備吧。一旦西南邊境戰事吃緊,你就直接跟皇上開口去增援。這種事情,旁人我信不過,唯有你。」
梁漢森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抱拳拱手,默契的點點頭,道:
「放心吧,如此好的機會,我自然不能放過。為了給妙兒一個穩定的將來,自然要在這個時候拼一拼了。」
梁安瞅著兒子這般,欣慰的點點頭。看著齊雨澤拱手一下,說:
「少爺……」
「別的了,就叫『雨澤』吧。當年誤會您的事情,您大人不計已然是給我莫大的寬容了。」齊雨澤淡淡的說著。
如果說以前還有些彆扭,可今日他妻子送的見面禮,已然讓他沒有任何彆扭了。
他們夫妻倆沒有忘本,而且把芸竹跟閻婉瑩一視同仁,已然把他當做了他們家的孩子。
雙親過世,能在數年之後遇到這樣的一對雙親,也算是他的幸運。
伸手拍了下樑漢森,猶如哥兒們一般輕聲地說道:
「日後有什麼事兒儘管開口,我們是一家人。」
「……」
梁漢森聞言怔了一下,要知道當初因為他跟妙兒親近,這傢伙沒少給他穿小鞋。
如今竟然……
齊雨澤見他遲遲不說話,不禁自嘲的搖搖頭,說:
「看起來我做的壞事不少,竟然讓漢森如此不信任。放心吧,這次是真的,畢竟我們要守護的人是同一個。」
說著,伸出自己的右手,沒有動。
梁漢森見狀不敢貿然抬手,只能那麼瞅著,彷彿眼前是個什麼「怪物」一般。
齊雨澤笑的一臉牲畜無害,梁漢森咬唇,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後伸手跟他擊掌、握拳。
那聲嘟囔,齊雨澤全都聽到了。他說的是——
「再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