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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 突髮狀況

  轉天一早,齊妙幽幽轉醒。身旁真實的體溫,讓她不禁一怔。


  抬頭,看到熟悉的人後,納悶的蹙起眉頭,問:


  「你……今天怎麼沒去上朝?」


  獨孤寒聞言淺笑,伸手輕刮她鼻樑一下,道:

  「這幾天,為夫都不用去上朝。」


  幾天?


  齊妙看著他,試探性的問著:


  「一直到我走?」


  「嗯。」


  見他點頭,齊妙好笑的往他懷裡靠了靠,說:


  「其實不用這樣的。也就出去半個月便回,我……」


  話說到這兒,齊妙自己說不下去了。一想到要跟他、還有孩子分別半個月,這心裡真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長嘆口氣摟著他,沒出息的咬著下唇,道:


  「還沒走就捨不得了。果然……我好沒出息。」


  期期艾艾的話語,讓獨孤寒倍感心疼。緊緊摟著嬌妻,安慰著說:


  「傻瓜,這怎麼能算沒出息?若你興高采烈的離開為夫,那才是為夫的悲哀。」


  齊妙沒有應話,反而在他的懷裡緊緊靠著。


  好一會兒,獨孤寒見時辰差不多了,輕拍她的後背,說:


  「起吧。今兒你大姐在家備了飯菜,邀請我們四口人過去。」


  「吃大姐家幹嘛?皇祖母不是說……你要帶我還有孩子出宮居住兩天嗎?」小妮子略有些小彆扭的問著。


  好不容易他能陪著自己,沒想到竟然第一天就去走親戚。


  不是說走親戚不好,但是走親戚跟與他在一起,她還是想選擇後者。


  至於回娘家、去梁桂芳那裡,臨走之前過去就行,不用這麼著急。


  獨孤寒又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坐直身子,扭頭看著放賴的妮子,道:

  「先帶你回家,然後在你臨走之前,都是我們一家四口過。」


  「……父皇跟皇祖母呢?」齊妙跟著坐直身子,不放心的追問。


  不能厚此薄彼。


  皇祖母跟公爹都是真心疼她,她走之前豈能不跟他們相處幾日?

  獨孤寒見她如此面面俱到,上揚嘴角把人摟在懷裡,說:


  「還是愛妃思慮周全。初九中午我們回宮,下午你親自下廚,做好飯菜招待父皇跟皇祖母,當天夜半你出發離京。」


  當天夜半?!

  齊妙雖是一驚,不過還是配合的掀開被子穿衣服。


  晨起的安寧,讓夫妻倆誰都不願意打破。即便有很多話想說,但彼此都壓抑著,誰都沒有開口。


  賢惠的齊小妞兒替丈夫系要帶、打理身上的掛件。


  獨孤寒則是替嬌妻把頭髮盤起,拿著眉黛給她畫眉。


  白淼進屋端水,看見這一幕急忙退出了屋子。


  黑晴原本要過來問問什麼時候能傳早膳,不過看見這樣的白淼,瞬間就決定不進去了。


  轉身欲走,白淼快步走近喊道:

  「黑晴前輩可有事兒?」


  「沒有。」黑晴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淼站在原地發獃,手裡還端著水盆。


  黑子從外面急匆匆的進來,見她呆愣的站在原地這般不禁愣了一下。也只是短暫的愣神,隨後就要往殿內沖。


  不過——


  白淼繞到他的面前,出聲提醒著說:

  「主子跟家主在裡面,黑子前輩不好進去。」


  白淼來到東宮日子不短,但是七虹的規矩仍舊遵守。對於比自己等級高的人,還是會「前輩」、「前輩」的叫。


  黑子沒時間理她,繞過人進正殿,猶如一陣風。白淼只覺鬢角碎發隨風搖曳了一下,隨後便不見了眼前的黑子前輩。


  白淼撇嘴,端著盆繞去後面,不再理會。


  正殿內,夫妻二人猶如石化了一般,誰都沒有動。


  黑子單膝跪在地上,也覺得十分沉重。


  剛剛得到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過來稟報。不僅打擾了兩位主子,還有可能會讓他們……


  「吧嗒——」


  齊妙手裡的胭脂盒掉落在地,發出聲音。


  也正是因為這聲響,才讓他們夫妻倆緩過了神。


  獨孤寒驀地邁步來到黑子面前,伸手薅住他的肩頭,把人拽起之後,道:

  「你剛才說了什麼,再給本宮說一遍!」


  面對如此面色的主子,黑子壓力山大的咽了下口水,氣息凌亂的回答:


  「回……回主子……主子的話,剛剛,剛剛得到消息,三天前日照偷襲西南軍營,鎮……鎮南侯……侯爺他……家主——」


  黑子的話沒說完,眼瞧著齊妙往後仰,驚呼出聲。


  獨孤寒哪裡還有心情理他,伸手把人一甩,趕緊閃身接住了齊妙的嬌軀。


  苦逼的黑子後退好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他悶哼一下。


  掙扎著站起身,看著獨孤寒抱拳行禮,問:


  「主子,可否宣太醫?」


  獨孤寒沒理他,伸手在齊妙人中那裡稍微用力捏了一下——


  「唔……」


  嚶嚀出聲,秀眉微蹙。


  黑子鬆了口氣。


  獨孤寒摟緊了嬌妻,輕聲的喚著:


  「妙兒,妙兒,妙兒……」


  叫了差不多十多聲,齊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腦子突然有些恍惚。


  隨後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坐直身子。


  不知道是因為沒吃早膳,還是受了刺激,亦或者是起的急了。


  眼前再次一黑,讓她忙不迭的捏了下自己的腿部。


  刺痛讓她緩解了許多,也讓她記起剛才黑子說的事情。聞到身後熟悉的味道,輕輕后靠著道:

  「黑子,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侯爺真的……真的陣亡了?」


  「是,家主。」黑子再次回應。


  正說著,德喜公公親自過來,進到正殿內跪在地上,道:

  「奴才給太子殿下、太子妃請安。聖上宣太子殿下御書房議事。」


  「知道了,本宮這就過去。」獨孤寒說完擺手,將嬌妻小心翼翼的扶起。


  黑子把德喜送走,齊妙紅著眼睛看丈夫,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的說:

  「文彧,侯爺他……他真的就……啊?」


  想想以往種種,從北疆到西南邊境,侯爺對她的照顧的確不少。不論是撐腰還是日常,都儘可能的給她最大權利。


  如今竟然……


  獨孤寒緊緊摟著她,深吸口氣,道:

  「乖,我們換身衣服想去御書房,有什麼事兒等回來再說。」


  齊妙聽了蹙眉,順勢靠在他的懷裡,問:

  「我……我也過去嗎?」


  「一起過去吧。」獨孤寒重重嘆氣,頗為無奈的說,「估計為夫今天早上說的計劃……要泡湯了。」


  「……知道了。」齊妙應下,挽著他的胳膊回了內殿。


  御書房內,梁漢森、盧長東、譚毅、簡華彬等人,全都滿臉嚴肅,尤其是梁漢森。


  剛剛得到的消息,無疑對他的打擊最大。


  當初有幸被獨孤寒送去南境,岳父對他的幫助最大。說到底他能有今日離不開兩個人。


  一個,是岳父閻文淵;另外一個,是妹婿獨孤寒。


  可沒想到岳父竟然……


  這個消息,他該如何跟家裡的婉瑩說呢?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德喜在外,抑揚頓挫的通稟。


  靠近門的譚毅,在接到皇上的眼神后,直接把門打開。


  夫妻倆進殿,眾人紛紛行禮。


  一番禮數,齊妙規矩的站在獨孤寒身邊,一言不發。


  如果不是因為蠱峽的事情,這種商議國家大事的場合,她根本就不該出現。


  獨孤靖涵見人齊了,重重嘆口氣,道:


  「眾卿現在說說,對於此次的事情,應該如何做?」


  簡華彬是戶部侍郎,聽到這話走上前,規矩的說:


  「啟稟皇上,日照突然襲擊,也是因為今年日照春耕,突降暴雪……」


  誰也沒想到剛剛春耕完的日照,竟然被暴雪澆滅了希望。


  一年之計在於春。


  春耕在很不發達的古代,那就是人們存活的根本。


  由於幾年前的戰役,日照無條件投降東陵,每年還要上繳那麼多的歲供,已然吃不消。


  「……所以,依微臣拙見,這個時候不宜挑起戰爭,反而應該主動示好。給齊大人端午蠱峽的事情,爭取時間。」


  簡華彬一切從實際出發。再加上他是文官,能議和絕對不主張開戰。


  但是梁漢森、獨孤寒聽了都不贊同,尤其是梁漢森,直接開口反駁——


  「簡大人此言差矣。日照一直虎視眈眈,賊心不死。如今春耕降雪,他們便出兵偷襲,根本沒有道理。更何況侯爺……」


  梁漢森振振有詞,簡華彬寸步不讓。


  主戰,主和。


  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齊妙偷摸看了眼主位上的公爹,說不好他是什麼意思,但單從他的表情來看,應該是支持兄長的面兒大。


  如果是她自己,自然也想讓日照血債血償。


  終於,獨孤靖涵開口,打斷了他們二人的爭論。


  有爭議是好事,他願意看到雙方觀點不一樣,這樣在他們爭論中,能準確地做出判斷。


  看著面前恭順的兩個人,獨孤靖涵輕嘆口氣,道:

  「此事朕贊同梁愛卿的觀點。簡愛卿說的雖然在理,但日照欺人太甚,不能不戰。若是因為日照雪災就放任他,自然不是東陵該有的態度。」


  話落,梁漢森走上前,撩袍跪在地上,說:


  「啟稟皇上,微臣願前往支援西南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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