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落葉歸根(四)
果然如齊妙所想,黑璐給夏侯秋把過脈后,側身行禮,說:
「恭喜皇後娘娘,太子妃是喜脈。掐算日子,應該一月有餘,轉年三月是太子妃臨盆的日子。」
齊妙點點頭,走到床邊側身坐下。
剛才黑璐說的話,夏侯秋全都聽到了。
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高興。激動的握緊齊妙的手,說:
「母后,兒臣……兒臣真的有了。」
齊妙看著說傻話的妮子,好笑的點點頭,說:
「是,你真的有了。好好養胎,照顧好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不用顧慮。寒涼東西少吃……」
齊妙作為婆婆,說著一些孕婦要注意的事情。
她本就遠嫁,娘家人沒有一個在身邊,最需要關懷。
夏侯秋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怎樣,眼睛居然紅了。
通紅通紅的。
齊妙見狀無奈,輕摸她的臉蛋,說:
「哭什麼,這是喜事兒。」
「兒臣……兒臣就是高興。」夏侯秋說完起身,伏在齊妙的肩頭哭泣。
如此親昵的貼進,倒是讓齊妙有些不自在。
自從女兒遠嫁,除了自己的丈夫,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抱她了。
木訥的伸手,僵硬的在她後背輕拍兩下,算作安慰。
「太——子——殿——下——到——」
太監抑揚頓挫的聲音傳來,齊妙登時上揚嘴角。
很快,獨孤金晨進來。看見妻子的造型有些愣神,不過卻也沒忘抱拳行禮。
「兒臣給母后請安。」
「免禮。」齊妙說完,拍了拍夏侯秋的後背。
等她坐直身子這才起身,笑看著獨孤金晨,路過他身邊拍了下他的肩頭,說句「好樣兒的」,便帶著黑璐走了。
這種事情,還是讓兒媳婦自己說的好,她就不跟著裹亂了。
她要告訴的人不在這邊,而在……御書房。
獨孤金晨有些不解,看著坐在床上的嬌妻,納悶的說:
「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昏了?黑璐剛才怎麼說?」
一連三個問題,問完人已經側身坐在床上,伸手把人摟在懷裡。
夏侯秋深吸口氣,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柔柔的說:
「夫君,妾身有了。」
「有什麼了?」獨孤金晨隨口問著,並沒多想。
大手從她小腹上移開,摟著她的纖腰。
夏侯秋蹙眉,不解的看著他,發現他並沒有什麼不對勁,不禁好笑的又道:
「夫君,來年三月……你就要做爹爹了。」
「……啊?!」獨孤金晨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她,追問,「真……真的?」
夏侯秋點點頭,沒等說話呢,獨孤金晨趕緊起身,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著躺下,說:
「快躺下,別坐著,累。」
這……
夏侯秋有些無語,坐著怎麼會累呢?
抿唇一下,看著緊張兮兮的丈夫,握著他的大手,說:
「夫君,我們終於孩兒了。」
這是夏侯秋自打跟獨孤金晨和好之後,一直惦記的事情。
他們成親真的好久了,講道理早就該圓房、生孩子,可因為彼此的性格,耽誤了那麼多年。
獨孤金晨側身躺在床上,大手就放在她的小腹上,久久都沒有移開。
這個孩子,的確是他們都盼望的。不然,他也不能夜以繼日的耕種,就為了早日得到果實……
……
御書房這邊,齊妙端著剛剛削好的水果過去。
沒有讓人通報,她有特權,隨時隨地都有可以進御書房,不分什麼時間。
推門進去,獨孤寒正在批閱奏摺。盧長東跟李明恆都在,二人見到齊妙進來,紛紛跪在地上,異口同聲的說:
「給皇後娘娘請安。」
「免禮。」齊妙說完,端著盤子走到案桌前放下。
自然的挨著獨孤寒坐下,歪頭瞅著他,手心衝上伸到他的面前。
獨孤寒把手裡的摺子放下,見狀、微微蹙眉。不解的把自己的手放上,齊妙甩開,再次放在他的面前。
李明恆跟盧長東瞅著,不明所以。但是沒發話,他們倆也不能動,只能規矩的站著。
獨孤寒想了一下,扭頭看著盧長東說:
「有錢沒,借朕點兒。」
「啊?!」盧長東驚訝,從后從袖口摸出一塊五兩的碎銀子,說,「微臣……就帶這個了。」
進宮不花錢,他也沒帶多少。
獨孤寒就更沒錢了,在宮裡也不需要花銷,怎麼可能天天揣銀子。
接過連襟的銀子,放在齊妙的手心上,道:
「說吧。」
齊小妞兒美滋滋的收下,看著他說:
「東宮的兒媳婦,剛剛黑璐給把脈了。」
「有了?」獨孤寒挑眉道。
都不用再說什麼了,盧長東跟李明恆再次跪下,雀躍的說:
「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太子妃有喜,我東陵有后。」
獨孤寒看著兩個燈泡,揮揮手,說:
「沒多少了,你們走吧,剩下這點兒朕一會兒就看完了。」
「是,臣等告退。」二人躬身退出去。
齊妙等門關上之後,側身坐在獨孤寒的腿上,說:
「來年三月的月子,咱們能出去玩半年多。」
獨孤寒摟緊嬌妻的腰肢,滿足的舒了口氣,道:
「兒媳婦有身子就好,朕就擔心這個。如今他們小夫妻有后,我也算能跟祖宗們交代了。」
「是啊,要不咱們走都不放心。」齊妙說著要起身,卻被獨孤寒一把扣住。「別鬧,你這沒完事兒呢。」
獨孤寒聞言不鬆手,在她脖子上淺啄一下,說:
「就這麼坐著陪朕吧。沒幾本了,朕想抱著你。」
齊妙笑了,溫柔的靠在他的懷裡,偶爾給他喂一塊蘋果。
夫妻倆你儂我儂,幾本摺子很快看好,獨孤寒也沒有出御書房。
就跟著嬌妻在裡面坐著,憧憬退位之後出去的線路……
……
東陵太子妃有喜,轉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朝堂之上,獨孤寒第一時間宣告這個喜訊,順道在朝堂上賞了夏侯秋。
當年齊妙懷孕的時候,獨孤靖涵也是這麼做的。
獨孤金晏聽到大嫂有孕,打心眼裡替哥哥高興。
散朝後,獨孤金晏熱絡的勾著哥哥的肩頭,說:
「大哥,恭喜恭喜啊?!」
看著親弟弟一臉揶揄的樣子,獨孤金晨懶得理他,只是沉穩的問:
「你啥時候當爹?」
「我?」獨孤金晏咽了下口水,琢磨一下,道,「不急。我聽太醫說女人懷孕不能行房,我還是再等等吧。」
真要是他禁慾十個月,不憋死也得憋瘋。
這每天晚上都吃不飽呢,再來個小傢伙餓著他,那滋味可不爽。
獨孤金晨是了解親弟弟的,知道他的德行,嗤笑一下搖搖頭,說:
「你啊,就折騰吧。」
「反正有哥哥在前面,我不著急,不著急。」獨孤金晏說完,洒脫的擺擺手,朝宮門外走去。
他現在,有時間就在府里呆著,不是纏著媳婦兒親親,就是纏著媳婦兒抱抱。
前段日子出門了,處理些事情,好幾天沒摟著媳婦兒。
獨孤金晨看著弟弟洒脫的樣子,深吸口氣,直接去了御書房。
他還有事情要忙,不能想胞弟那麼洒脫。
進到御書房,獨孤寒瞅著兒子擺擺手,說:
「回去吧。這幾日她剛有身子,情緒不穩定,好好陪著。」
獨孤金晨聞言愣了一下,剛要拒絕,獨孤寒又道:
「當年父皇也是這麼做的,你回去吧,沒事兒。」
獨孤金晨見狀,不再客氣,雙手抱拳,說:
「多謝父皇。」
李明恆等他走後,把手裡的摺子交給獨孤寒。後者看完眼冒寒光,隨後清冷的說:
「讓暗門去查,情況屬實,這人不留。」
「是。」李明恆快步出去。
盧長東瞅著面有慍色的獨孤寒,端了杯熱茶過來,說:
「皇上,貪官污吏肯定會有。不管怎麼避免,都是無奈。您仔細身子,可彆氣壞了。」
獨孤寒重重嘆氣,接過茶杯喝了口,道:
「我氣的是……居然頂風作案。最近幾年查的這麼嚴,居然還有做的,這是真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盧長東聽到這話,一邊給他揉捏肩頭一邊說:
「皇上,有些事情的確不能避免,如今的東陵已經很好了,真的。」
經過獨孤靖涵跟獨孤寒兩代皇上,東陵上下穩固發展,較獨孤靖陽在位的時候,那絕對不是一個級別。
如今,百姓安居樂業,收入穩固增長,這是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獨孤寒聽著他的話,好笑的搖搖頭,說:
「朕不會真的生氣,跟這些人著實犯不上。安啦,朕也就是感慨一下,你別擔心。」
能不擔心嘛!
皇上有陽亢,雖然齊妙已經治療,可還是要注意。
「您喝點兒水,歇一歇再看。」
「嗯。」獨孤寒放下手裡的毛筆,瞅著門口又道,「聽說縈姐兒他們不要孩子了?」
「是啊。」盧長東說完,輕嘆口氣,「皇上,你說著年紀輕輕的,就那麼一個孩子……這……唉!」
獨孤寒也明白他的無奈,放下茶杯想了下,說:
「一會兒朕勸勸明恆,他到底還是能聽進去一些。那有要一個孩子的道理,最起碼得兩個。」
「依著微臣,他們生的越多越好。」
「那你還真是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