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寒冷的夜，心也跟著涼了

  看著即將離去的傑森，漢尼拔迅速的回過神。


  「我這裡有空房間的。」


  他馬上補充道。


  「我給與了吉榭爾承諾，暫時會住在那邊。」


  傑森搖了搖頭解釋著。


  「吉榭爾？」


  「那個糕點師？」


  漢尼拔眉頭微微一皺，然後，隨即點了點頭。


  「承諾嗎？」


  「明白了。」


  「我能夠去探望您嗎？」


  漢尼拔問道。


  「當然。」


  傑森自然不會拒絕一位廚藝大師的拜訪，更不用說兩人還有著相當的交情——那些被他吃下去的『食物』就是見證。


  「我送您。」


  漢尼拔一路將傑森送到了院門外。


  而且，默默的注視著傑森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這才依依不捨的關上了院門。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這位心理醫生頗為不習慣。


  不過，隨即他就快步的返回卧室。


  他盯著牆上的『食物』信息，再一次的分析起來。


  ……


  傑森是拐角處看到凍得簌簌發抖的愛德華和小班西。


  兩人捧著一杯咖啡，相互交替的取暖。


  「為什麼不多買一杯？」


  傑森問道。


  「因為窮……」


  「因為一杯足夠了。」


  小班西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愛德華打斷了，之後『這杯還是同事贈與』的話，更是說不出來。


  愛德華上前一步，將小班西擋在了身後。


  他擔心自己的助手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他堂堂特別行動組的組長不要面子啊？


  怎麼可能連一杯咖啡都買不起？

  雖然他真的買不起。


  但，不能夠讓人知道！

  愛德華保持著最後的倔強。


  「哦。」


  「那班西你需要新的熱咖啡嗎？」


  「我請客。」


  傑森點了點頭，看向了小班西。


  小班西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隊長的背影，想著隊長的堅持，他立刻遵從本心的一點頭，道：「要！雙份奶！三份糖！特大杯！」


  接過1塊錢，班西飛奔向了對面街道24小時營業的咖啡館。


  愛德華看著助手的背影，又看了看傑森，最終，選擇捧著早已冷去的咖啡。


  他是有尊嚴的。


  他是有底線的。


  他……


  也想喝口熱的。


  默默的抿了口冷掉的咖啡。


  苦澀。


  風吹著。


  身體冷。


  心更涼。


  但是，當看到遠處捧著兩個杯子返回的小班西時，愛德華雙眼一亮，嘴角微微上翹。


  毫無疑問，他的助手知道他需要什麼。


  不愧是班西！

  愛德華心底讚歎著。


  然後，邁步迎了上去，準備抬手接過熱咖啡。


  但小班西腳步並沒有停留，徑直與他擦身而過。


  愛德華腳步一頓，抬起的手僵直在半空中。


  脖子宛如是機器人一般，一卡一卡的扭過去。


  他看著小班西將手中另外一杯咖啡遞到了傑森面前，面帶微笑的說道：


  「傑森，那家店午夜后雖然有點貴，但買一送一。」


  「這是贈送的。」


  「還有找零。」


  傑森接過熱氣騰騰的咖啡，再將4角零錢裝入口袋內，直接抿了一口。


  苦澀中微微泛甜。


  牛奶恰到好處的融入其中。


  雖然選料肯定不高，但是手法不錯。


  尤其是在這冬季的深夜，寒風冷冽中，喝一口真的是舒服。


  傑森評價著。


  「真暖和。」


  小班西眯著雙眼感嘆著。


  而站在幾步外的愛德華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冷掉的咖啡，越發覺得難以下咽了，但他要堅持，他是有尊嚴的。


  其實冷的咖啡也是不錯的！

  愛德華這樣安慰著自己。


  接著，他轉過身就向著街口走去了。


  嗚！

  臨近街口，一股寒風吹來。


  愛德華身體一個哆嗦，下意識打了個噴嚏。


  阿嚏！


  緊跟著手一抖，咖啡傾側，灑了一地。


  愛德華看著地上在低溫下迅速凝固的咖啡，他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凍上了一般，他默默的走到一側將咖啡杯扔到了垃圾桶內。


  然後，鑽回了車子。


  停放了大半夜的車內，溫度並不比外面高多少。


  但至少沒有了風。


  同樣的，密閉的空間內，熱氣騰騰的咖啡也會散發著越發濃郁的香味，特別是裡面加了奶和糖后，這樣的滋味令愛德華不住的抽動著鼻子。


  他裹緊了自己的外套。


  告訴自己，這都是幻覺。


  他不冷也不餓。


  他一心為工作。


  「怎麼樣？」


  為了分散注意力，愛德華問道。


  「不是他。」


  傑森很肯定的回答著。


  然後，略微斟酌，繼續說道：


  「應該是『幽靈小隊』！」


  「還記得那個『詭雷』嗎？」


  傑森提醒著愛德華。


  「邁卡那個混蛋！」


  愛德華咬牙切齒的說道。


  「塞西爾這樣的人，也是『幽靈小隊』的目標？」


  「他應該不會礙著『幽靈小隊』吧？」


  「相反，他這樣的存在，對『幽靈小隊』更有好處吧？」


  捧著熱咖啡的小班西扭過頭說道。


  「沒錯。」


  「他活著對『幽靈小隊』是有好處。」


  「但是，如果他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呢？」


  傑森點了點頭道。


  非死不可的理由？

  愛德華一愣，隨後就反映了過來。


  「你是說……」


  「塞西爾和『幽靈小隊』有關聯！」


  「邁卡是殺人滅口！」


  愛德華說著看向了傑森。


  傑森微微點頭。


  「混蛋！」


  愛德華低聲喝罵著。


  他之前就覺得他的行動總是被『幽靈小隊』未卜先知，雖然『幽靈小隊』足夠強大，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和幽靈一樣，不僅來無影去無蹤，還處處佔盡先機。


  可要是有人通風報信就不同了。


  而且，這個通風報信的傢伙，還是他名義上的頂頭上司。


  結局自然是註定的。


  小班西也是無比的憤怒。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那些白白犧牲的戰友。


  死在戰場上，他無話可說。


  那是軍人的天職。


  可在這種幾乎被出賣的前提下死亡？

  他無法接受！

  呼、呼。


  小班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做著深呼吸。


  他要讓自己冷靜。


  這個時候，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數次深呼吸后，小班西冷靜了下來。


  他還想要詢問什麼，下意識的看向了傑森。


  這個時候，小班西才發現傑森扭過頭，看向了車窗外。


  小班西馬上扭頭，看向傑森看著的地方。


  頓時，呼吸一滯。


  因為……


  他看到了——


  塞西爾！

  被炸碎的塞西爾，就這麼的出現在了路燈與黑暗的邊際處，全身支離破碎，僅有頭顱較為完整，前進時，也就是頭顱滾動。


  那頭顱一邊滾動，一邊低低的喊著：


  「我的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