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節制與放縱

  另外一個辦法？

  傑森一怔，看向了漢尼拔。


  「吃！」


  漢尼拔笑著回答道。


  吃？

  傑森一皺眉，臉上變得若有所思。


  而漢尼拔則是繼續說道：


  「吃到飽。」


  「吃到撐。」


  「吃到胃徹底的裝不下為止。」


  漢尼拔認真的說道。


  可我的胃就像是無底洞一樣……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放開了吃能夠吃下去多少。


  傑森默默的想著。


  他並沒有將這些告知漢尼拔。


  因為，他很清楚，這是漢尼拔無法替他解決的，難道還要讓漢尼拔幫助他切除胃不成？

  而且，從漢尼拔這裡，他已經有了極大的收穫。


  那些話語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匯總。


  最終變為了——


  克制！


  放縱！


  就如同是兩條道路般，就這麼的出現在了傑森的面前。


  選擇哪一條？

  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克制！


  自律才能夠獲得自由！

  雖然他很想要一次吃個飽，但……哪來的那麼多食物啊。


  傑森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開始看向了面前的小糕點。


  忍耐三秒鐘。


  傑森告知著自己。


  1！


  第一秒開始，傑森就忍不住的要抬起右手。


  立刻，他就左手拿起了桌上的叉子，直接刺穿了右手，將右手釘在了桌面上。


  疼痛出現。


  食慾稍稍被遏制。


  2！


  第二秒開始，傑森的左手卻是不由自主的伸了出來。


  「漢尼拔！」


  傑森低吼著。


  傑森突然將右手釘在桌面上，嚇了漢尼拔一跳，但是隨即，漢尼拔的臉上就滿是佩服。


  在聽到傑森的喊聲后，毫不猶豫的拿起另外一隻餐叉，將傑森的左手也釘在了桌面上，而且，是在疼痛不減的前提下，十分巧妙的避開了筋骨。


  疼痛再次加劇。


  可是食慾也在加劇。


  僵持的第二秒。


  3！


  第三秒開始，傑森張開嘴，就要吞食那些小糕點。


  但是，就在他的嘴張開的剎那，他就用頭猛地撞擊桌子。


  砰！

  一下，傑森額頭青腫。


  砰！

  兩下，傑森額頭皮肉崩裂。


  砰！

  三下，傑森雙眼充血，鼻孔淌血。


  毫無疑問，每一下，傑森都是用盡全力。


  三下后，他感覺頭暈眼花，整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但，

  他成功了。


  他扛過了三秒！


  不，還額外完成了一秒！

  絲毫沒有理會留下的鮮血，傑森嘴角一翹，露出了一個沾染鮮血的笑容。


  漢尼拔看著這個笑容，不由一呆。


  他第一次看到這種鮮血下的笑容。


  不僅沒有任何的殘虐感，反而滿是單純。


  「您有些衝動了。」


  漢尼拔說著，拔出了傑森雙手上的叉子。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


  「所以……」


  傑森還想要說什麼，但是飢餓感讓他直接撲向了那些小糕點。


  漢尼拔看著狼吞虎咽的傑森，微微搖了搖頭，走向洗手間，拿出了醫療箱。


  而這短短的時間，那些糕點已經一掃而空了。


  「我幫你清洗傷口。」


  漢尼拔說著，拿出了酒精。


  「謝謝。」


  傑森道謝后，繼續著剛剛的話題。


  「我的時間不太多，所以，必須要用特殊的方法來強迫自己清醒！」


  「只要一次增加一點時間，循序漸進后。」


  「我就能夠讓自己面對食物時，還保持理智。」


  傑森的話語中滿是期盼。


  他不需要太多，現階段只要保持10……不，5……不，1分鐘的清醒，就足夠了。


  「這是一條很難的路。」


  「越到後面越難。」


  漢尼拔說道。


  「我知道。」


  「但自己走，總比被人逼著走，強吧？」


  傑森笑道。


  漢尼拔點了點頭，回應著同樣的微笑。


  然後，走向了房間走廊，他拿起了外套，向著傑森示意。


  「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當然。」


  傑森回答道。


  「出來了！」


  「出來了！」


  車上等待了許久的眾人，一直盯著漢尼拔的房間，當傑森和漢尼拔先後走出來的時候，眼尖的小班西第一個喊了起來。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傑森被紗布包裹著的雙手和頭顱。


  事實上，第一個發現異樣的是格里芬。


  只是，格里芬在看到傑森帶傷后，就老老實實的閉嘴，旁觀事態的發展。


  女糕點師則是衝下了車。


  「傑森你怎麼樣？」


  女糕點師衝到傑森面前，一邊關心的問道，一邊滿是敵意的看著漢尼拔。


  如果不是傑森是面帶微笑的走出來，她早就用手裡的包包砸漢尼拔了。


  「沒事。」


  「大有收穫。」


  傑森笑著回答道。


  女糕點師看著傑森發自心底，似乎是釋放了所有壓力的笑容，忍不住的一抿嘴。


  和別人在一起，竟然這麼開心？


  然後，她越發敵視漢尼拔了。


  從一開始她就討厭這個心理醫生。


  現在？


  更加的討厭了。


  不！

  這是敵人！


  竟然和她搶傑森！

  女糕點師惡狠狠的盯著漢尼拔，在她的心底隱隱的傳來一個聲音。


  別著急。


  一會兒就讓他好看！

  這抹聲音突兀的出現，好似是幻覺。


  女糕點師根本沒有在意。


  而漢尼拔雖然是心理醫生，但是也聽不到其他人心底的聲音。


  不過，他察覺到了女糕點師的敵意。


  但他不在乎。


  一個蠢笨的女人而已。


  還能夠影響到他和傑森的感情嗎？


  要知道，他們可是同類。


  漢尼拔掃了一眼旁邊的車，很乾脆的說道：


  「一輛車坐不下所有人」


  「咱們分為兩輛。」


  「我來開車。」


  「傑森你要來嗎？」


  「好啊。」


  沒有多想的傑森直接答應。


  「我也一起。」


  女糕點師說道。


  漢尼拔沒有反對，直接走向了車庫。


  片刻后，一前一後兩輛車駛向了新德城的隱蔽街道：魚骨街。


  令傑森意外的是，這條街的入口竟然就在豌豆角街附近。


  距離『看門狗糕點屋』的直線距離不太遠。


  而進入的入口則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像是公寓樓的車庫。


  車庫門前站著一個抽煙的人。


  在兩輛車駛來的時候，對方一動不動。


  直到漢尼拔、格里芬亮出了『居民證』時，對方才懶洋洋的打開了門。


  卡啦啦。


  金屬卷閘門特有的響聲中，門后柔和的光線照在了車子上。


  印照出了漢尼拔、傑森、女糕點師的模樣。


  原本懶洋洋的看門人在看清楚女糕點師的長相后，瞬間站得筆直，下意識就要跪下，但隨即就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一步步快速的後退，讓開了通路。


  在目送兩輛車駛入后，當即關好卷閘門，這位看門人瘋了一般沖向隱蔽的電話。


  「注意！」


  「所有人注意！」


  「女王陛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