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相互的算計
火光閃爍。
遠處天空一群小黑點在炮擊聲中紛紛墜落。
防空炮！
勞倫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凱爾也是你們的人？」
這位叛逃的A級人員眯起了雙眼。
「不是。」
「他只是履行一個身為軍人的職責——保護身後的領土、平民不受到身懷惡意者的襲擊。」
艾歐.凱特搖了搖頭道。
但是勞倫斯卻不會相信這樣的說辭。
軍人保家衛國的職責是肯定的，但是卻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反應。
要知道，這一次是他和『聖殿』的突襲！
遮掩了一切的突襲！
根本不是凱爾那個軍人能夠提前察覺的。
「你預料到了我們這次的襲擊嗎？」
勞倫斯沉聲問道。
艾歐.凱特沒有回答，但是這樣的默不作聲卻是說明了一切，勞倫斯沉默了一下后，那張平靜的臉上突然的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
那是一種幾乎把嘴角都要撕裂的笑容。
他嘎嘎嘎的笑了兩聲。
然後，哈了一聲。
「所以，你一定預料到，我們會在那些飛機中隱藏『異常』！」
「你們更多的力量前去處理那些『異常』了！」
「那位……『面具人』也在其中了？」
勞倫斯的眼中浮現著一種奸計得逞的惡意。
他沒有等到艾歐.凱特再詢問，就這麼因為異常的影響而自顧自的說道。
「我出現在這裡，可不單單是為了『凈化』昂城。」
「還為了拿回那件東西啊！」
「不老不死，這樣的東西理應屬於我的！」
帶著這樣的話語，勞倫斯邁開腳步走向了艾歐.凱特，他臉上的惡意濃郁到了一種，扭曲五官的程度，嘴裡自顧自的聲音，則彷彿野獸的咆哮，完全停不下來。
「不要掙扎了！」
「既然我算到了你們的行動，那裡自然會布置一切。」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一個人來昂城吧？」
「你不會忘記『聖殿』吧？」
「哈哈哈！」
宛如是揭曉了最終的答案，勞倫斯終於不再壓抑自己了，他開始放聲大笑，笑得前倒後仰，笑得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死了！」
「『面具人』死定了！」
「前去阻止『異常』的人都會死！」
勞倫斯一邊打滾，一邊狂笑著。
而就在這樣的笑聲中，昂城西北方郊外的夜空，突然升起了一道刺目的白色。
但隨即，這刺目的白色就出現了一抹耀眼的腥紅。
這腥紅讓人很不舒服，只是看著就引起身體陣陣的不良反應。
昂城的夜晚，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奇特的一幕。
普通人只是掃了一眼，就頭暈目眩起來。
大部分人更是當即嘔吐不止。
一小部分體質差的人，更是紛紛倒地抽搐。
「神啊！」
「注視這裡吧！」
「看著那些異端吧！」
「他們必將遭受您的懲罰！」
教宗近臣在夜色中，高聲祈禱著。
在他的身後是上百『聖殿』執事，以及數量超過五百的信眾。
隨著祈禱聲響起，那五百信眾最先開始行動。
其中的一百人，面帶著狂熱走向了這位教宗近臣，然後，圍繞著這位教宗近臣一個個的跪了下來，開始祈禱著。
隨著低聲的祈禱，只見他們本來充斥光澤、彈性的皮膚，迅速的枯萎，那結實的肌肉，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兩個呼吸不到，最近的上百人就變為了一地的枯骨。
而這一幕，並沒有嚇到這些信眾。
相反的，剩下的人越發的狂熱了。
一波一波前仆後繼，就如同是飛蛾撲火一般，沖向了教宗近臣附近。
很快的，五百信眾就死完了。
上百的執事開始行動起來。
他們沒有如同信眾一般祈禱，而是站在了那位教宗近臣附近，直接割開了手腕。
鮮血噴涌而出。
噴散在地面上，噴散在那枯骨上。
毫無生機的枯骨，頓時開始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一點、一點。
一片、一片。
當所有的枯骨都開始閃爍的剎那，一個碩大的術式出現了。
執事們看著出現的術式，沒有任何的猶豫，將握著的匕首，直接刺入了胸膛。
噗、噗噗！
一陣陣金屬利刃切割血肉的聲響中，這些執事紛紛倒地。
但是，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恐懼。
有著的只是嚮往與解脫。
呼！
跪倒在最中間的教宗近臣，深深的吸了口氣后，他一字一句的吼道——
「請您懲罰那些任何阻礙『異常』落地的人！」
「請您給與他們最為嚴厲的懲罰！」
「請您奪走他們的生命！」
「請您泯滅他們的靈魂！」
聲嘶力竭的吼聲在昂城的這片郊外回蕩著。
然後，淡淡的白光出現在了這位教宗近臣的身軀上。
猶如是磁鐵相吸般！
嗡！
就在這淡淡白光出現的剎那，周圍枯骨、屍體上刺目的紅色光芒瞬間湧向了這些淡淡的白光。
下一刻——
濃郁到刺目的白光衝天而起。
一同出現的還有那令人無法忽視的腥紅。
成功了！
教宗陛下的術式成功了！
教宗近臣心底一喜，眼淚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他沒有辜負教宗，沒有辜負『聖殿』。
這天下，還是『聖殿』的天下。
欣喜之極的教宗近臣匍匐在那，全身興奮的顫抖，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突然響起。
踏、踏踏。
教宗近臣下意識的抬頭。
他看到了一道披著黑色斗篷，戴著夜梟面具的人影走近。
立刻，教宗近臣瞳孔一縮。
……
艾歐.凱特注視著這樣的彆扭的光輝，眼中閃爍不知道是在思考著什麼，而一旁的勞倫斯，似乎是擔心艾歐.凱特不知道這是什麼一般，馬上的講解起來。
「獻祭祈願術。」
「你聽說過嗎？」
「一定沒有的，這是那位教宗最近創造出的術式，顧名思義，它是能夠完成願望的術式。」
「雖然會有一定的犧牲，但是能夠大規模的掃清『夜梟法庭』的力量，那位教宗也是十分樂意的！」
「至於願望？」
「您猜猜我們會許下什麼願望？」
「我現在真的想要摘下你的面具看看您這位凱特家族族長的神情。」
「是憤怒呢？」
「還是後悔呢？」
說著這樣的話語，勞倫斯站了起來，他拍打著身軀上的泥土。
「就這樣？」
艾歐.凱特淡淡的問道。
「你還要怎麼樣？」
「大規模消耗『夜梟法庭』的力量。」
「拿到『面具人』的面具。」
「我們已經是一箭雙鵰了，還要怎麼樣？」
勞倫斯嘴上這樣說著，但是眼中卻是變得冰冷下來，他的語調還是那種略顯狂妄，但卻夾雜著更多的冷靜，他抬手一指艾歐.凱特。
「如果能夠多幹掉一兩個『利爪』，我們也是不介意的。」
「『面具人』也是一個『利爪』吧？」
「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的！」
「不！」
「應該說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布局——自從艾特德蒙找到你們后，你們就開始了這次布局，他需要的是引我入局，奪走我擁有的一切，而你們則是重新回到世人的眼前。」
「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
「你們將目標選擇成了我。」
勞倫斯自得的一笑。
他當然有自得的本錢。
一切都沒有逃脫他的預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這還不夠自傲嗎？
『異常』則是不斷的放大著這種自傲。
讓他原本想要當即幹掉眼前對手的想法，稍微的緩了緩。
他還想要和對方說更多！
不然的話，他這層層布局沒人知道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
更何況，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對方又怎麼可能翻盤？
飛龍騎臉，怎麼輸？
「我從不在乎『收容所』的身份。」
「更不在乎什麼名譽、榮譽之類。」
「我需要這個身份，只是為了更容易的得到我現在所擁有的『道具』。」
勞倫斯說著指了指自己的手套、帽子、風衣等。
然後……
又指了指一枚釘子。
這是一枚足有10公分長的鐵釘，造型古樸，平整的一面有著未知、抽象的雕刻，而鋒銳的一面則已經釘入了地面。
準確的說是，釘入了艾歐.凱特影子所在的地面。
「它也是我的收穫之一。」
「沒有任何直接破壞的作用，就是能夠把人固定在地面。」
「雖然有著強烈的副作用，但是我很喜歡它。」
「因為它能夠讓我看著我的對手無力掙扎！」
「不然的話，就算我被它影響了，也不會做出滿地打滾的事情來！」
勞倫斯說著就沖艾歐.凱特得意的一呲牙。
接著，他繼續說道：
「這些！這一切！」
「都是為了我的下一個目標鋪墊著！」
「沒錯，就是不老不死。」
「之後？」
「自然是神！」
「我將如同神一般降臨人間！」
勞倫斯說著就這麼的抬起了雙臂，平舉在兩側，那不像是擁抱天空，配合著那高傲揚起的下巴，更像是俯瞰大地。
宛如神。
或者說，勞倫斯自認為他就是神。
這也是『異常』的影響。
一根釘子能夠改變一場戰役。
同樣的，一根釘子也能夠改變一個人的習慣。
勞倫斯自認為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事實上，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就是如此。
做為勝利者的勞倫斯準備結束這次戰鬥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要看看凱特家族族長這個時候的神情是什麼樣！
大踏步的，勞倫斯走向了艾歐.凱特，一把就拽下了艾歐.凱特的面具。
然後，勞倫斯瞪大了雙眼，他不可置信的喊道——
「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