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愛德華的『真實』講述

  儀式，是可以被打斷。


  不論是傑森學到過的神秘知識，還是他所接觸過的神秘知識，都可以明確這一點。


  但，應該怎麼打斷？


  儀式的打斷，並不是冒然的行動，而是需要相應的方式。


  因此，傑森在確認了『愛德華』的行為是在完成『儀式』時，就一直在思考著。


  畢竟，正確的打斷，『儀式』立刻就可以反噬主持、進行儀式者。


  可如果是錯誤的呢？


  打斷儀式者將承受不可想象的代價。


  甚至，某些代價將是不可逆的。


  所以，傑森十分的小心。


  哪怕是明知道『愛德華』的講解是『儀式』的部分，他都沒有嘗試去打斷。


  因為，這樣的『打斷』實在是太簡單了、太直接了。


  以『愛德華』曾表現出的謹慎與狡詐，會暴露出這麼明顯的破綻？

  答案是不會的。


  以打斷對方話語的方式，『打斷儀式』應該是陷阱！


  或者更準確點說，傑森認為對方所謂的講解也是『儀式』一部分的話語，根本就是騙人的，為的就是讓進入『儀式』者盲目開口打斷。


  這是很正常的。


  雙方本就是敵人。


  相信敵人所說的話？

  那還不如相信敵人是善意的。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傑森有著絕對的把握，在最後關頭逆轉一切。


  因為——


  他，傑森，不死！

  眼前的『儀式』不論最終的結果是怎麼樣，他這個被『代替』者，一定會是死亡的。


  而只要，他不死，那『儀式』自然而然會被打斷。


  至於『愛德華』是否想要殺他？

  對此，傑森是十分肯定。


  從他出現后，『愛德華』雖然一直表示微笑，但是看向他眼中的惡意、殺意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住。


  那是一種不死不休的姿態。


  事實上，也是這樣。


  為了讓儀式繼續下去，『愛德華』果斷的出手了。


  雖然這和他最初的預料有些不同，但是這並不會讓儀式終止，只是需要花費一番工夫並且承受一些代價才行，『愛德華』認為自己是能夠承受這樣的損失。


  然後——


  咔嚓！


  隨著骨頭清脆的碎裂聲，一臉笑容準備迎接勝利的『愛德華』面容直接僵硬，整個人更是摔倒在地。


  被他握在手中的短柄寬刃砍刀，徑直出現在了傑森的手中。


  當傑森手握刀柄的剎那，下意識的就舞動了兩下。


  嗚、嗚。


  刀刃撕裂了空氣，發出了低沉的咆哮。


  似是冤魂的哀嚎。


  又似怪物的怒吼。


  很趁手。


  一如之前。


  但是，傑森能夠感覺到手中的短柄寬刃砍刀變得更加鋒銳且堅固了。


  毫無疑問，這是『愛德華』的功勞。


  而在下一刻，戴在『愛德華』臉上的冰球面具，也出現在了傑森的手中。


  那種冰涼、愜意的感覺沁入心扉。


  讓傑森感受到了久違的舒服。


  不由自主的，傑森重現戴好了自己的冰球面具。


  如同以前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就在傑森戴好面具的剎那，一股源自生物心底恐懼的威壓，就開始從面具上散發出來。


  傑森清晰的感受到了源自面具的力量。


  「不錯。」


  他這樣的評價著。


  這自然也是『愛德華』的功勞。


  不過，『愛德華』的功勞並不單單是這些。


  【儀式轉化，徒手格鬥提升至大師級！】


  【徒手格鬥（大師）：身體本身就是強大的武器，而你是其中的大師，你不僅依靠拳腳戰鬥，你的全身上下都將是致命的武器；效果：體質、力量、敏捷+0.3（精通、專家、大師+0.1）】


  【徒手格鬥提升到精通級別，獲得固有天賦選項：訓練有素】


  【徒手格鬥提升到大師級別，獲得固有天賦選項：危險直感】


  【訓練有素（被動）：大量的搏擊訓練，讓你擁有了這一天賦，當遭遇意外的戰鬥時，長期的訓練能讓你更快的適應突發情況】


  【危險直感：長期的訓練與不斷的戰鬥，讓你將自身對於危險的感知磨礪到了一種極致，效果：感知+0.5】


  ……


  下一刻，傑森的眼前就出現了文字提示。


  技能【徒手格鬥】直接從專家級別升到了大師級別，體質、力量、敏捷再次分別+0.1。


  但最讓傑森意外的是，大師級別同樣有固定天賦選項。


  而新出現的【危險直感】更是讓他的感知直接加了0.5。


  此刻傑森的屬性變更為：力量3.8、敏捷3.6、體質4.5、精神2.6、感知6.2。


  嘎吱、嘎吱！

  感受著腦海中知識與身體的通調，傑森捏了捏拳頭，感受著此刻的變化。


  身體的變化不大，但感知的變化卻是極為明顯的。


  後者則是影響了前者。


  強大的感知，令傑森能夠更好的把控自身的變化。


  同時，也能夠把握周圍。


  至少，現在的傑森能夠判定眼前被他扭斷了『脖頸』的『愛德華』並沒有死。


  即使對方沒有了呼吸、心跳。


  但是血液的流動還是存在著的。


  以一種與常人不同的方式。


  「『轉生儀式』的力量嗎？」


  傑森猜測著。


  然後，直接一刀劈下。


  他可以確認『轉變儀式』已經被打斷了，且反噬了『愛德華』。


  剛剛他可只是扭斷了『愛德華』的脖子，而沒有打爛對方之前還強勁有力的心臟。


  心臟是在『儀式』反噬下，直接炸裂的。


  嗚！

  短柄寬刃砍刀帶著呼嘯掠過了『愛德華』的脖頸。


  噗！

  『愛德華』的頭顱直接飛出老遠。


  但，並沒有鮮血的噴散。


  那無頭的『愛德華』快速翻滾了數圈后，就站了起來。


  接著，宛如是脫下一件『大衣』般，『愛德華』從這個高大、強壯的身軀中鑽了出來。


  渾身沾滿了某種粘液的愛德華看起來相當的狼狽，而那高大、強壯的身軀，連帶著遠遠飛出的頭顱，在愛德華鑽出來后，就開始了枯萎。


  呼吸間，就變為了類似『蛇蛻』一般的東西。


  不！

  準確的說是，『人蛻』！

  愛德華摸了一把臉上的粘液。


  這個時候的愛德華，臉上終於沒有了笑容。


  有著的只是憤怒、怨毒和……不可置信。


  愛德華確信自己已經斬下了傑森的頭顱。


  人沒頭，能活？


  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傑森是怎麼活著的？

  難道是『儀式』？

  不由自主的，愛德華就展開了聯想，看向傑森的目光也變了數變。


  「原來是這樣！」


  「不單單是我發現了那一點！」


  「你也發現了！」


  「難怪當年你寫出了不錯的《十字街跟蹤者》之後，會變得平平無奇，不僅筆力下滑，還沒有邏輯，原來你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神秘側』的學習。」


  愛德華一邊說著一邊點頭，眼中的驚訝、不可置信開始消失了。


  神秘側的力量，愛德華是見識過的，也是體驗過的。


  擁有那種神奇的力量，出現再多違背常態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傑森復活了。


  他，不也復活了嗎？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有一點遺漏，愛德華卻耿耿於懷。


  「你掌握了相當程度的『神秘知識』，而且，自身感知超群，甚至，你還有類似應用感知的技巧、儀式！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將兩者結合，占卜、推算到我完美的計劃！所以，你很自然的將計就計，你沒有阻止一切的發生，也沒有冒然行動，你就是靜靜等待著，等待著我露出破綻！」


  「我竟然沒有想到我的對手也是『神秘側人士』，這是我最大的失誤！」


  愛德華臉上流露出了憤恨。


  傑森面具后的眉頭一挑。


  他真的想說一句，你想多了，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


  但是，傑森並沒有開口。


  他並不介意敵人多想一點。


  因為，這對他是有好處的。


  愛德華則是繼續說著。


  「你很聰明的抓住了我的破綻！」


  「這是理所應當的，你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打斷我的『儀式』。」


  「也知道我之前故意露出的『打斷話語』的破綻是陷阱。」


  「但是！」


  「你真的以為，你掌握了一切嗎？」


  愛德華的聲音變得高亢，他用手中的手杖指著傑森，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真的以為我沒有做過最壞的打算嗎？」


  「告訴你！」


  「我完成的可不單單是『轉生』儀式！」


  「還有其它！」


  話音落下，愛德華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當愛德華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傑森的身後。


  愛德華是從傑森的影子中『浮現』出來的。


  這位櫻桃城曾經的國王手杖依舊指著傑森，手杖底部綻放著點點深邃的光輝。


  這點光輝猶如螢火蟲的光芒，但是被『照耀』著的傑森，卻感覺到好似是一座山壓在了他的身上，不過，傑森並不在乎。


  冰球面具下，傑森鼻翼抽動。


  他，聞道了『食物』的香味。


  就是愛德華的手杖。


  傑森可以肯定在之前，這根手杖就是極為普通的一根手杖。


  而現在？

  卻變得十分美味。


  某種『儀式』掩蓋了自身的氣味嗎？


  傑森心動無比的猜測著。


  既然能夠掩飾一件『食物』。


  那會不會掩飾更多的『食物』？

  一想到這，傑森的唾液開始不由自主的分泌。


  他心底滿是期待。


  愛德華看著被束縛的傑森，心底卻滿是怨毒、恨意。


  這種怨毒、恨意，遠比他當初挑選傑森的《十字街跟蹤者》時，還要濃郁十倍。


  畢竟，挑選時，是他主動挑選的。


  可現在？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的布局！


  沒錯！


  這一切都是布局！


  剛剛又想到了什麼的愛德華看著傑森的背影，牙齒咬得嘎吱嘎吱作響。


  「你一定是從我當初的異動中察覺到了什麼，因此，在我還沒有挑選《十字街跟蹤者》時，你就開始潛移默化的影響我，從而讓我選擇了你的書。」


  「不得不說，你做的真是高明！」


  「我直到現在才發現！」


  「不對！」


  「不是這樣！」


  「你不應該是在那個時候才開始影響我，應該是更早一點的時候！」


  愛德華說著，突然否定了自己剛的話語，然後，臉上浮現了一抹恍然。


  「我一直在疑惑，為什麼我在知道那一件事時，會突然接觸到『神秘側』的特殊知識，原來這都是你的安排。」


  「你比我更早的接觸到『神秘側』的特殊知識，而且，你的天賦也相當出眾，自然而然的你知道了那件事情。」


  「對於那件事，你心底與我一樣有著恐懼感。」


  「所以，你也開始了自救。」


  「可惜的是，你天賦很好，但是卻沒有足夠多的『財力』，根本無法搜集、購買更多的材料，因此，你需要一個同樣被恐懼折磨，卻極為有錢的人，然後，你挑選中了我。」


  「原來是這樣！」


  愛德華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傑森的背影，目光中滿是忌憚。


  他從未想到過，自己的一切，竟然都只是別人的布局。


  這樣的人簡直太可怕了！


  絕對不能夠讓對方活著！


  「不過，你有一點算漏了！」


  「我不僅比你想象中的還有錢，天賦更是出色！」


  「在我確認了『神秘側』的存在後，我就在短時間內購入了數件奇物，且完成了數個『儀式』，你感到了不安，你害怕我超出你的掌控，所以，你暗中出手了，打斷了我那次關鍵的『儀式』，讓我神智都受到重創，不得不採用『轉生』儀式！」


  「我當時就曾疑惑，為什麼我明明準備萬全，還會失敗，且我恰好還有失敗后彌補的措施。」


  「為此我還慶幸過。」


  「而現在我還慶幸著！」


  「慶幸我發現的並不晚！」


  愛德華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他已經完整的了解過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現在？


  自然是要幹掉傑森。


  幹掉這個操縱了他人生的傑森！


  「去死吧！」


  「你這個隨意操縱他人人生的傢伙！」


  愛德華大吼著，手中的手杖直直刺出。


  被特殊力場束縛的傑森，根本沒有躲閃的餘地，手杖直直的刺入了傑森的后心，能夠抵禦炸藥級別的防禦，在這根看似鈍器的穿刺下，僅僅是抵抗了一秒都不到。


  噗！

  刺穿了傑森心臟的手杖，直接從傑森前胸突出。


  但是，這並不算完。


  愛德華鬆開了手杖，退後了數步，扭動了一下手上的紅寶石戒指。


  轟！

  大量的烈焰從戒指上噴出，直接將傑森淹沒了。


  烈焰熊熊燃燒。


  嗤！

  焚燒時油脂特有的響聲在烈焰中傳來。


  「死吧！」


  「去死吧！」


  「我要讓你屍骨無存！」


  愛德華怒吼著，再次扭動了那枚戒指。


  頓時，烈焰更加的兇猛了。


  「傑森！」


  遠處的約翰、布萊恩驚呼著，但是除去驚呼外，兩人什麼都做不了，那屬於手杖的點點熒光也籠罩在他們身上。


  「既然無法成為我的騎士，你們也可以去死了。」


  愛德華冷冷的沖著兩人說道。


  他微抬手指，被束縛的約翰、布萊恩就各自用手中的槍指向了彼此。


  兩人掙扎著。


  但是和那束縛的力量相比，實在是太微弱了。


  根本無用。


  看著近在咫尺的槍口，約翰、布萊恩臉上浮現出了無奈。


  死亡，他們曾不止一次的想過。


  但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就在兩人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兩人身上的點點熒光消失了。


  兩人恢復了自由。


  而在烈焰燃燒聲中，也響起了，彷彿是陣陣咀嚼的異響——


  嘎吱、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