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鼠與惡犬！

  傑森開口說這話的時候，左看看，右瞧瞧。


  一臉的謹慎，但眼中的貪婪卻是怎麼都藏不住。


  完全就是一副想要得到好處，卻又怕得不行的樣子。


  看到這副模樣的傑森，『合作者』、『交易者』微微鬆了口氣。


  這副模樣，他們太常見了啊。


  或者說，『不夜城』中的居民，有九成是這樣的。


  剩下的一成？

  在遇到了眼前類似的事情后，九成也會變成這樣。


  至於剩下的零點零一？


  他們會選擇更加直接乾脆的方法。


  不是沒有善良和同情。


  是有著這樣優點的人，早就死了。


  甚至，死了都會被送入某個區的罐頭廠。


  傑森運氣好，沒死。


  更沒有被送入罐頭廠。


  但是，傑森也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善良和同情心。


  沒有什麼更深的目的。


  就是為了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還想更好的活下去。


  所以，飆演技唄。


  說得誰還不是個影帝似的。


  即興表演，他拿手。


  更不用說，還有真實的生活體驗了。


  要知道，傑森本身就是『不夜城』的居民啊。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合作者』、『交易者』入局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后，幾乎是不分先後的說道——


  「31區的入口，在29區的南德爾街1-16號。」


  「我的合作者是：『金』。」


  沒有什麼猶豫不猶豫的，眼前的局面不用猶豫。


  因為，兩人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傑森幫著他們之一幹掉了對方，那接下來，死得就是傑森了。


  沒有什麼背信棄義。


  更不是什麼枉顧矯情。


  雙方就是利用。


  很單純的那種。


  利用完了，那就是該殺就殺，該埋就埋。


  傑森也很清楚這一點，但是這個時候的傑森卻是故意表現著。


  「29區的南德爾街1-16號……29區的南德爾街1-16號……」


  傑森不停的念叨著這個。


  彷彿是害怕遺忘一般。


  然後，他確認自己記下來，就看向了『合作者』。


  「『金』？」


  傑森很努力地回憶著，但，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或者說是代號。


  這次不是偽裝。


  是真的。


  傑森在剛剛之前，真的沒有聽到這個名字。


  他之前有限能夠接觸到的大人物就是『老頭』。


  而這個『金』則是『老頭』眼中的大人物了。


  完全是之前他所在層次看不到的人物，更不用說是聽說了。


  而傑森真實的反應，讓『合作者』、『交易者』將最後一點顧慮放下了。


  眼前的傢伙真的就是一個期望『走大運』的傢伙。


  『不夜城』里這樣的傢伙到處都是。


  實在是太好了。


  不是什麼別有用心的傢伙。


  一夥兒殺起來，自然是輕鬆之極。


  「嗯，『金』——也許你不知道這個名字，但是你的老闆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他是真正的『大人物』！」


  『合作者』點頭說道。


  很明顯，雖然放下了顧慮，但是這位『合作者』卻不願意多提『金』。


  不是什麼故弄玄虛。


  而是……


  膽怯！

  雖然對方表現的很正常，但是傑森『聞』到了這樣的味道。


  每次那些小動物看到他的時候，身上都會出現這樣的味道。


  『金』嗎？


  傑森心底銘記著這個名字。


  接著，扭回頭看向了『交易者』。


  「要怎麼進入31區？」


  傑森問道。


  「從29區的南德爾街1-16號進入。」


  『交易者』笑道。


  頓時，傑森臉上浮現了一抹兇狠的表情。


  「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這些！」


  「我說的是怎麼進去，而不是它在哪！」


  「還有！」


  「裡面有什麼？」


  傑森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


  「好的、好的，剛剛是我理解錯了。」


  『交易者』很是抱歉的舉了一下手，但是被倒吊著的對方，這個模樣看起來怪怪的，也很難受，這位『交易者』順勢說道：「你將我放下來，我就告訴你，這副模樣說話，實在是太難受了。」


  「不可能！」


  「你不告訴我這些，你就一直被吊著吧！」


  傑森十分乾脆地搖了搖頭。


  而且，一轉身，還拿起了地上的一支衝鋒槍對準了『交易者』。


  「嘿，夥計，冷靜點。」


  「想要進入31區不難，只要你有個足夠分量的『31』區成員介紹，或者你願意付出代價——簽訂一份契約，成為『31區』的居民，當然了，你得表現出你的價值，才能夠簽訂這樣的契約，如果你只是想要去看看的話，我建議你不要去，那裡稍微看一眼，都會丟掉小命的。」


  「至於裡面有什麼？」


  「我不知道。」


  被槍口指著的『交易者』頓時『老實』下來。


  「你不知道？」


  傑森一副驚怒的模樣，似乎感覺自己被對方耍了，槍口再次抬了起來。


  「我當然不知道！」


  「我又不是『31區』的成員！」


  『交易者』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關於這句話，傑森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很簡單，傳聞中的『31區』，不可能被一個外人知道。


  如果真的這麼簡單的被一個外人知道了，『消失的31區』也就不可能成為『不夜城』的都市傳說了。


  所以，對方極有可能就是『31區』的居民。


  一旁的『合作者』目光閃爍。


  顯然，他和傑森想的一樣。


  而且，『合作者』想得更多。


  『自由軍』！

  『自由軍』可是在『31區』的！


  這是『交易者』親口說的。


  那麼傳聞中的『31區』就是『自由軍』的老巢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合作者』眼帘低垂，開始謀划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自由軍』在哪？」


  傑森拉長了語調。


  『合作者』一愣。


  『交易者』也是一愣。


  「『自由軍』就在『31區』啊！」


  『交易者』這樣的說道。


  「別騙人了，你是『自由軍』的人，你剛剛還說了『自由軍』在『31區』，可你剛剛又說了你不是『31區』的居民。」


  「一個是『自由軍』，一個是『消失的31區』，這兩個都是大名鼎鼎的都市傳說。」


  「我可不相信那麼簡單！」


  傑森臉上浮現了得意。


  看著傑森臉上的得意，『合作者』面容一變。


  他剛剛竟然差點被騙了。


  在之前『交易者』只是說了『自由軍』在『31區』，然後，他追問的則是『31』區，卻不是『自由軍』是否真的在『31區』。


  這麼淺顯的話術，不應該能夠瞞得過他才對。


  秘術！


  超凡之力！


  瞬間，想到了什麼的『合作者』瞪著眼睛，怒視著『交易者』。


  『交易者』則是皺起了眉頭。


  「你沒有忽視這一點？」


  『交易者』沉聲問道。


  「忽視？」


  「這種簡單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忽視？」


  「告訴你，我……」


  傑森得意洋洋的說著，不過，話語才說了一半，傑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就跑。


  一臉驚恐。


  汗水布滿了額頭。


  任何人看到，都會認為傑森被嚇壞了。


  或者乾脆認為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追傑森一樣。


  尤其是，傑森邊跑邊喊道。


  「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殺我！」


  聲音凄惶。


  一副被威脅，命不久矣的樣子。


  「唉！」


  突兀的，一聲嘆息傳來。


  一道身影從一旁的陰影中走出來。


  破舊的工裝褲，爛洞的牛仔外套，身材中等，鬍子拉碴，頭髮凌亂，雙眼微眯著，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但是看到這個中年男人後，『交易者』卻是大喜。


  「老大！」


  『交易者』喊道。


  中年男子一擺手，沒有回答，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傑森逃跑的方向。


  傑森還在跑著，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似乎是擔心被追上來。


  當看到中年男子沒有動時，這才鬆了口氣。


  頹喪中年男人眯著的眼中浮現了一抹惡意的譏諷。


  就如同他之前裝模作樣的嘆息一樣。


  他可不認為傑森這個『工具人』還能活下去。


  事實上，也就是這樣——


  噗！

  一抹寒光掠過了傑森的咽喉。


  傑森毫無防備，前沖了兩步，捂著喉嚨倒地了。


  鮮血呲呲地噴散著。


  傑森雙手捂住喉嚨，扭過頭，看向了身後。


  彷彿臨死也要看看是誰殺了他。


  只是在扭頭的剎那，整個人就沒有了氣息。


  一道手持長刀的黑影看都沒看倒地不起的傑森，雙目炯炯地盯著鬍子拉碴的頹喪中年人，嘴裡傳來略帶興奮的話語聲：「基！」


  「沒想到會是你！」


  「自由軍26區的領導者！」


  「沒想到，我們釣到大魚了！」


  手持長刀的黑影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


  至於傑森？


  他對他的刀法有信心。


  那一刀足以完全奪去了傑森的生機。


  更何況，刀上還帶著毒。


  所以，傑森一定是個死人了。


  死人是不需要擔心的。


  而且，相較於身後的死人。


  眼前這個名為『基』的傢伙才是值得注意的。


  26區『自由軍』的領導者，多次壞了老闆大事，讓他們損兵折將的混蛋，這一次老闆布了這麼大的局，為的就是清理『自由軍』這類害蟲，只是沒有想到直接把26區『自由軍』的老大引了出來。


  這……


  實在是太好了！


  「把你的腦袋帶回去的話，老闆說不定會給我一封前往『上層』區的介紹信！」


  手持長刀的黑影說完，就沖向了鬍子拉碴的中年人。


  而那個中年人則在手持長刀黑影靠近的時候，就已經抬起了手，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手勢。


  砰！

  明明是手指比劃出的手槍，但是空氣中卻響起了槍聲。


  真正的槍聲！

  叮！

  黑影手中的長刀一揮，刀刃上冒出了火星，但是身形卻是毫不停頓，繼續向前。


  頹喪的中年男子則是用手指著黑影，嘴裡不斷的響起了『砰砰砰』聲。


  一顆顆無形的子彈沖向了黑影。


  但是，根本無法阻擋黑影。


  近了！


  更近了！

  『合作者』、『交易者』甚至看到了黑影的獰笑。


  「基，你的腦袋，我就收下了！」


  黑影高呼著，手中的刀直直揮出。


  但是，這樣十拿九穩的一刀，卻落空了。


  也不能說是落空。


  長刀，掠過了頹喪中年人的脖頸。


  但，

  根本沒有砍中血肉的觸感。


  當然，也不是虛影。


  是實物。


  而且，這實物——


  轟！

  好似是一捆手雷爆炸般，火光衝天而起。


  手持長刀的黑影、『合作者』，以及『交易者』都被火光籠罩。


  首當其衝的『合作者』『交易者』直接被爆炸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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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持長刀的黑影則是急速揮舞長刀。


  刀光連成了一片，將自己囊括其中。


  一個完全由刀光組成的盾，在剎那間形成。


  火光、彈片都被這個刀光護盾所阻攔。


  而在大約十米之外，頹喪的中年人又一次出現了。


  與之前睡眼稀鬆的模樣不同。


  這一次的頹喪中年人卻是雙眼睜開，目帶絲絲癲狂，他雙手比劃成槍的模樣，嘴裡不停的發出『砰砰砰』的響聲，口水也隨之流淌出來。


  勉力防禦了爆炸的刀光護盾，在這樣無形子彈的傾瀉下，破碎了。


  黑影身上冒出了血花。


  翻滾著向後退去。


  頹喪中年人緊追不捨。


  砰砰砰！

  更多的、無形的子彈打在了黑影身上。


  一朵朵血花綻放。


  連中了十槍之後，黑影彷彿失去了行動力，就連手中的長刀都跌落了，只剩下喘息和吐血。


  混雜著內臟碎片的鮮血，一口一口地吐出。


  那有著刀疤的面容，在鮮血的渲染下，顯得越發猙獰了。


  「呵，『金的六惡犬』？」


  「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比特。」


  頹喪中年人滿是譏諷地說著。


  「雖然你讓那個傢伙免疫了我手下的『語言陷阱』，但是你本人卻不太聰明，不僅不聰明，還很魯莽——是因為習慣了『金的六惡犬』這樣的名號，而徹底的迷失了嗎？」


  頹喪中年人繼續說著。


  名為『比特』的黑影則是想要掙扎的坐起來。


  但——


  砰！

  又是一記空氣槍后，黑影看似徹底的失去了行動力，又一次倒地。


  「什麼我讓他『免疫』的？我什麼都沒有做！」


  黑影這樣說著，轉身抬手就向自己的長刀摸去。


  砰！

  空氣槍又響了，這一槍擊穿了黑影的手掌。


  而且，頹喪中年人抬起一腳，就將長刀踢到了更遠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后，頹喪的中年人才轉身看向黑影。


  「腦子不太好，不過，你的生命力真的是出乎預料，常人要害上挨了我一槍，早就死了，你已經中了十幾槍，還能夠行動，真是讓人驚嘆。」


  頹喪中年人嘖嘖有聲地說道。


  至於黑影說的話？

  他根本不相信。


  不是黑影幫助那個『郵差』的話，一個普通的『郵差』怎麼可能躲開他手下的『語言陷阱』。


  「金，就派了你嗎？」


  「『六惡犬』之一，根本就不夠……」


  噗！

  『看字』還沒有出口，一柄長刀就掠過了頹喪中年人的脖頸。


  是那柄被踢飛的長刀。


  再次回來了。


  沒有人持刀。


  就這麼自己飛回來了。


  頹喪中年人的頭顱飛了起來，胸腔內的鮮血『噗』的一聲飛起了兩米多高。


  黑影則是嘿嘿地怪笑著。


  「對付你們這些老鼠，『六惡犬』之一就足夠了啊！」


  話語聲中有著驕傲與得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


  「你說，惡犬抓老鼠……算不算是狗拿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