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運氣不差！

  在約定的半小時后，勞倫.德爾德打開了30區的『門』。


  門外，傑森站立。


  身上煞氣不止，血腥味更是濃郁，只是站在那裡，就足以讓人感到驚懼的。


  這是幹掉了多少人？


  不會少於20個。


  在身為『大人物』的合作者前，勞倫.德爾德一直在街頭上討生活，自然不是什麼傻白甜，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個大概。


  但是，勞倫.德爾德可沒有驚懼。


  身為傑森的盟友，勞倫.德爾德巴不得傑森更強一點。


  當即，勞倫.德爾德一側身就讓開了道路。


  傑森邁步跨入。


  剛剛的戰鬥，比傑森想象中還要簡單一點。


  『金的六惡犬』之一的多伯曼帶著的人，足以稱得上是精銳了。


  面對『不夜城』下城區環城內的各方勢力，都不會落入下風。


  尤其是25人分為了五個小隊，訓練有素不說，裝備還極為精良，每一隊內都有一人帶著衝鋒槍和手雷。


  不過，這樣的五支小隊對於現在的傑森來說，真的是不夠看了。


  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


  就是單純的潛行到身邊，然後，發動突襲。


  不到5分鐘，戰鬥就結束了。


  之後傑森更是徹底的打掃了戰場。


  槍械彈藥，全部藏到了一處廢墟內。


  這些人隨身攜帶的食物、藥品則是由他隨身攜帶。


  「意外之喜。」


  傑森將手中的帆布包扔給了『老頭』，笑著說道。


  「是、是啊。」


  『老頭』點了點頭，面容上帶著一絲忐忑和尷尬。


  這樣明顯的表情，自然是逃不過傑森的眼睛。


  「怎麼了？」


  傑森問道。


  『老頭』的臉上頓時越發的尷尬了。


  不過，『老頭』卻沒有隱瞞。


  身為16區曾經的老大之一，『老頭』可是知道這個時候的隱瞞會帶來什麼。


  不單單是他們一行三人會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甚至，還會讓他和傑森的關係產生裂痕。


  前者，『老頭』還能接受。


  後者？

  『老頭』是根本無法接受的。


  所以，『老頭』坦言道。


  「我的手錶里有竊聽器——這塊手錶，是我之前花高價，動用了一些關係，才買到的，是上城區的奢侈品，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塊表內竟然會有竊聽器。」


  「我更沒有想到，這會是『金』的手筆。」


  「當時很多老大都購買了，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就踏入了『金』布置的陷阱，恐怕最初組織聚會的時候，『金』特意帶了一塊金錶來，為的就是這一刻。」


  「難怪他會這麼快就鎖定我。」


  說到這，『老頭』嘆了口氣，抬眼看向了傑森。


  這個時候的，傑森依舊是面無表情。


  這讓『老頭』的內心越發的忐忑了。


  一切錯都在他。


  什麼懲罰他都得認了。


  至於埋怨『金』的狡猾？


  『老頭』可做不出這種因為『敵人太強，我才失敗，錯不在我』的事情。


  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被算計了，就是被算計了。


  用不著找什麼借口。


  「你們聊了什麼？」


  出乎『老頭』的預料，傑森很是平靜的開口問道。


  『老頭』馬上轉述了一遍。


  「嗯。」


  傑森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老頭』一愣。


  沒有任何的懲罰，甚至連一點責罵都沒有？


  事實上，老頭已經做好了要付出代價的準備了。


  這是他曾經身為16區老大之一的覺悟。


  但是眼前的一切，卻和他猜測的完全不同。


  「傑森？」


  『老頭』忍不住地喊道。


  「走吧，儘快找到勞倫所說的『安全屋』，我們需要休整。」


  傑森頭也不回的說道。


  『老頭』愣住了。


  勞倫.德爾德也愣住了。


  這和他們想象中的情形並不一樣。


  他們早已經習慣了『不夜城』的方式。


  這個時候，即使是傑森斬下『老頭』的一隻手臂，也是理所應當的，甚至，更過分一點的，直接就是要命，別人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


  但這種輕描淡寫的處理方式……


  「謝、謝謝。」


  『老頭』結結巴巴的感謝著。


  他單純的認為這是傑森在感謝他一年以來的照顧。


  知恩圖報在『不夜城』中實在是太難得了。


  難得到可以稱之為稀有罕見的。


  也正因為罕見，才更讓人感到震撼。


  才更加的直指人心。


  老頭不著痕迹地擦了擦眼角，快步的跟了上去。


  勞倫.德爾德這個時候才回過了神。


  他當即加快了速度，走到了前邊，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口吻說道。


  「我來帶路。」


  這個時候的勞倫.德爾德放下了心中最後一點顧慮。


  身為傑森的盟友，勞倫.德爾德最擔心的就是傑森會是一個殘暴的傢伙。


  這樣的傢伙在『不夜城』內實在是太多了。


  那種施虐的快感，總是讓一群混蛋沉迷其中。


  很自然的，也影響了周圍的傢伙。


  就如同某些白色的粉末。


  一旦嘗試。


  那就沒有回頭路了。


  拒絕誘惑的最好方式，就是遠離誘惑。


  而不是直面誘惑，然後以考驗的方式，拒絕誘惑。


  相信我，能夠被拒絕的誘惑，那就不是誘惑了。


  這樣的考驗也往往會成為失敗的前奏。


  會毀掉你的一切。


  包括，你的人生。


  對於這些，勞倫.德爾德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傑森連犯了錯的『老頭』都能夠原諒。


  那從未犯錯的他，自然不需要擔心什麼。


  雖然『老頭』和傑森的關係不一般，但是只要他努力，也能夠變成兩人這種關係的。


  所以，這個時候的勞倫.德爾德變得前所未有的積極。


  而傑森？

  自然猜到了這是為什麼。


  他的『消息』被『金』竊聽了？


  反正是假的，竊聽就竊聽吧。


  最好是讓對方做出什麼錯誤的判斷才好。


  至於『老頭』和勞倫.德爾德的腦補？


  他就是一個連『不夜城』下城區環城都沒有徹底走遍的傢伙，怎麼可能是來自『不夜城』的上城區呢。


  果然！


  遇到『貓洞』特派員的我，運氣不會太差。


  傑森想著，嘴角一翹。


  然後，他想到了那位『大人物』。


  你會怎麼做呢？


  『金』坐在沙發中，手邊的茶几上放著一瓶插在冰桶里的白葡萄酒。


  相較於，紅酒。


  『金』更喜歡白葡萄酒，因為他不喜歡澀的口感，卻能夠接受偏酸的口感，當然更多的是，吃蝦的時候，白葡萄酒更好。


  『金』十分喜歡吃蝦。


  不論是傳統意義上的蝦，還是小龍蝦。


  他都喜歡。


  尤其是麻辣和十三香。


  這是他無意中收集到的一本日記中記載的做法。


  上面記載的東西十分的荒謬，但是一些菜肴的做法卻是真的很不錯。


  可惜『不夜城』下城區環城的物資實在是太過匱乏了。


  很多食物，都無法品嘗得到。


  想要那些食物只能是前往『不夜城』的上城區。


  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隨意的到達『不夜城』的上城區。


  尤其是在最近。


  「『戰爭的陰影』再次籠罩而來啊。」


  『金』端著酒杯這樣感嘆著。


  然後，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很久之前的那場『戰爭』。


  那是十年前？

  十五年前？


  還是二十年前？


  『金』揉了揉太陽穴，雖然一直在很努力的保養著，但是歲月的無情，依舊讓他感到了身體機能和記憶力的衰退，尤其是後者。


  在三年前，還是四年前。


  他明明還能夠清晰的記得四五十年前的一件小事。


  而現在？

  一切都變得模糊了。


  回憶著過往的『金』忍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他準備趁天亮前再睡會。


  年紀大了的另外一個不好處就是覺少，睡不著。


  而且，經常起夜。


  但是，又會常常犯困。


  這種明明很困了，卻睡不著的感覺實在是折磨人。


  不過，就在『金』剛躺下的時候，門又一次響了。


  『金』皺了皺眉。


  最終，無奈嘆息道。


  「進來。」


  立刻，門開了。


  紐波利頓高大的身軀，出現在了『金』的視野中，而看著自己老闆面容上淡淡的不悅，紐波利頓心底一顫。


  『金』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或者說，相當暴虐。


  尤其是最近幾年，更是喜怒無常。


  值得慶幸的是，做為『金』的『六惡犬』之一，還是貼身保鏢，紐波利頓知道該如何安撫自己老闆的怒氣。


  他馬上快速、準確地說道。


  「『老頭』那裡有了新進展。」


  紐波利頓說著，就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播放機，並且，按下了播放按鈕。


  聽著裡面傳來『老頭』和勞倫.德爾德的對話。


  『金』剛剛升起的睡意，頓時消失無蹤。


  傑森是來自上城區？


  『金』眯起了雙眼。


  在腦海中，諸多猜測開始出現。


  據他所知自從那場戰爭后，上城區的人就很少會進入下城區了。


  最近三年以來，更是沒有一個。


  『偷渡客』？

  『金』心底想著，一股莫名的煩躁開始湧現。


  因為，這位『大人物』很清楚，如果傑森真的是來自『不夜城』的上城區，那就才是真的麻煩。


  他的一些策略必須要改變。


  不過，『金』並沒有表現出來。


  「那些人處理了？」


  『金』隨口問道。


  「處理了。」


  「現在只有您和我知道錄音的內容。」


  紐波利頓獰笑著。


  「很好。」


  『金』點了點頭。


  隨著年紀的增大，精力變得不夠后，『金』早就不會事事親力親為了，他會善於用手下去解決一些事情。


  當然了，關鍵位置必須要是自己人。


  可惜自己人太少了。


  除了紐波利頓外，剩餘的『六惡犬』，他都無法真正意義上的放心。


  所以，不得不用『一次性』的工具人。


  看著自己老闆恢復了正常，且沒有什麼異樣，紐波利頓繼續說道。


  「多伯曼死了。」


  「一同協助的獵犬，也全都死了。」


  「應該是那位傑森下得手。」


  不得不說紐波利頓是了解『金』的。


  如果第一時間彙報這個消息的話，『金』一定會勃然大怒，大發雷霆。


  而現在『金』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


  「完了再重新篩選吧。」


  那口吻和重新找工具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實際上也是如此。


  『不夜城』內的工具人太多了，想要投靠他們的人更多。


  只要揮揮手，一群人就會出現。


  其中不乏小有名氣的傢伙。


  紐波利頓點了點頭，轉身就向外走去。


  不是正常的那種昂首闊步，而是小心翼翼地走出去，輕輕地關上了門。


  『金』坐在床上，抬手敲了敲床頭櫃。


  悄無聲息的，一個屏幕就從天花板上降了下來。


  上面是走廊外的情形。


  紐波利頓正在離去的背影。


  注視著紐波利頓離去后，『金』這才從床上站起來。


  他為什麼相信紐波利頓？

  不是什麼嘴上的忠誠。


  而是實際的行動。


  是試探了無數次之後的結果。


  而且，之後的試探還在繼續。


  只要有一次不合格，他就會將紐波利頓換掉。


  就如同之前的紐波利頓那樣。


  『六惡犬』的名號是可以繼承的。


  不論之前叫什麼，成為了『六惡犬』后，就自動繼承六個之一的名號。


  當然了，還有相應的力量。


  『金』的指尖出現了點點光芒，他輕輕按照記憶中的節奏在面前的虛空連點了數次。


  頓時，屏幕上出現了雪花。


  持續有兩秒后，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屏幕中。


  那道人影應該是身處在昏暗的房間中，而且整個人還被陰影遮蓋，只有放在辦公桌上的雙手，才能夠讓人確認，這裡有著一個人。


  那雙手的皮膚不夠光澤，也不白皙。


  皺皺巴巴的，顯然是個老人。


  「金，你最好祈禱你報告的事情足夠重要，不然的話，你下個月的物資會被我削減三成，當做是你打擾我美夢的補償。」


  「要知道，到了我這個年紀，能夠好好睡一覺是多麼的難得。」


  那道人影看似嚴厲，實則是開玩笑般地說道。


  「相信我，我和你一樣。」


  『金』笑了起來。


  自從成為『不夜城』上城區的代理人後，屏幕中的人就是他的聯絡人，也是他的上司，有著這麼多年的基礎，雙方的關係早已經非同一般。


  「好吧，快說吧，是什麼事？」


  對方笑著擺了擺手，聲音變得認真起來。


  『金』也一樣。


  這位下城區的大人物開始轉述得到的信息。


  屏幕中的人沉默了足足三秒。


  「這件事我會通知『執法隊』去做。」


  「你不用再管了。」


  對方這樣說道，『金』點了點頭，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上城區有著上城區的規矩。


  『執法隊』就是這樣規矩的最好保證。


  停頓了一下后，屏幕中的人繼續問道。


  「30區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