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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哼, 沒有交夠定金,我的寶貝弟弟們才不給你們看! 江雪左文字微抿嘴, 將原本表露出來的情感都壓制住,重新變為面無表情, 也就那雙淺藍色的雙眸仍舊有那一分難以散去的神色。
時光在滴滴答答的聲響中一步步地遠去, 過去了很久,又興許並沒有那麼久,江雪左文字突然一下子抬腳,在眾人措不及防的時候飛速地往後退去,似乎想要躲藏到太郎太刀那高大的身軀之後。
「江雪君, 就算你躲在我身後, 也無法完全掩飾住你的身體啊。」太郎太刀大概明白了江雪左文字有這樣的動作的緣故,之前自家弟弟遇到原主的時候不也難得的出現了與尋常有所不同的舉動。
下意識把江雪左文字當做自家弟弟一般, 他反手握住江雪的手腕, 將他從身後拉了出來, 認真地說道:「雖然是原主,但是時光已經逝去, 就當做是普通的路人一般去面對便是了, 又何必去躲避什麼呢?」
江雪左文字抬眸看了認真的太郎太刀一眼,有些無奈, 覺得他是把自己當做小孩子面對了, 但是總歸是想對自己好, 也就不說什麼了, 不過嘛, 江雪抬袖半掩臉,這句話總感覺可以拿去跟宗三說呢!等哪天宗三又感慨自己是籠中鳥的時候,我就拿它去開導弟弟!
你永遠等不到這一天了↑
彼此各有所想之時,一名僧人已經慢慢地走上了這片區域,他著一身海青,臉上帶著慈悲與未消的笑意,身上明明掛著兩把刀劍,卻不見絲毫的肅殺之氣,更多的是猶如他一般的平和。
江雪左文字的手一顫,忘記還要去抽離開太郎太刀的手,他轉頭看向來者,口中囔囔道:「江雪齋······」
板部岡江雪齋終於步上了這一片區域,抬眸間,淡淡的笑意未曾減弱半分,「施主安好。」
「江雪君······」太郎太刀連忙看向身邊的江雪左文字,就生怕他一個激動就直接衝過去了。
博多藤四郎也打量了板部岡江雪齋一番,隨後擔憂地看向了江雪左文字。
江雪左文字的睫毛顫了顫,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直,抬袖間,他的手肘自然彎曲,藍色的雙眸沒有看向板部岡江雪齋,而是雙眼下垂,目光看著自己的指尖,輕輕合起雙掌,手指併攏,認真地彎腰問好:「師父好。」
板部岡江雪齋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腰間的本體上停頓了兩秒,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到自己佩刀之一,完全是一樣的,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沉默了片刻,淺淺一笑,「施主此番必有大機緣。」
「機緣已到,弟子已滿足。」江雪左文字頷首輕道,趁機從太郎太刀那裡把手抽出來,甩袖輕道,「師父,再會。」抬腳就這麼地與對方擦肩而過。
「誒?江雪君,等等啊······」博多藤四郎連忙抬腳追上去,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著,「不打算多說什麼話嗎?這可是非常難得的相會呢,和極化也算是有的一提的。」
「不必,緣分已到,無須挂念。」江雪左文字淡淡地說著,藍發隨風盪起,袈裟上染上一抹那天邊的紅霞。
「咦?你是真的看這麼明白,還是······」博多藤四郎眨眨眼睛,笑道,也不在意對方有沒有答話,跑了幾步對上面的兩位招招手。
「師父,抱歉,弟子們先行一步。」物吉貞宗和太郎太刀轉頭對板部岡江雪齋道別,連忙追上遠去的博多和江雪。
「江雪······也長大了呢。」板部岡江雪齋就這樣站在高處,看著那四人遠去的身影,手指探上腰間的刀劍,最後停在了另一把太刀的身上,「本來還擔心他一直沒有誕生出來,現在看來,也過得不錯呢。」
「哪裡不錯了,分明是有問題的,不過那個傢伙估計自己也有所察覺吧······」一個聲音在板部岡江雪齋的身邊響起,淡淡的身影在他的身邊逐漸凝實,「看到主人和我也不知道好好地打聲招呼,居然就這樣簡單地說幾句就逃走了,看來以後要好好地教育一番呢。」
男子隨意地掃了一眼江雪左文字,有些嫌棄地收回目光,將聲音放得溫和一些,輕聲道:「我也可以陪你去找呀。」
人魚女孩遲疑了一下,還是有些堅定地搖了搖頭。
男子嘴角一抽,回首看向了江雪左文字,從上到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眼中顯出了幾分嫌棄,摺扇隨意地點了點他,再度轉頭看向了人魚女孩,皺起眉頭,沉穩的聲音中透著幾分疑惑,「你確定要找這一位僧人?一看就不像是個靠譜的存在,」他這麼說著,還若有其事地點點頭,「而且,這個傢伙還是個面部肌肉衰退的,連表情都是面無表情的狀態。」
他這麼說著,突然挑眉,雙眼中帶上幾分驚訝,向江雪左文字走近了幾步,「這種肅殺之氣,你是付喪神?刀劍付喪神?」
人魚女孩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江雪左文字,扇面半掩臉,「刀劍付喪神?就是傳說中從刀劍中誕生的物品神靈?」
「對神靈還是保持一下敬重之心比較好。」男子身形一閃,摺扇一敲人魚女孩的頭,「你確定要和一個刀劍付喪神一起?真不怕被對方直接切成了魚片?」
江雪左文字保持著漠然,臉上顯不出半分其他的神色,只是內心早就起了巨大的波瀾。
喂喂喂,你給我解釋一下看起來就不可靠是什麼東西?我哪裡不可靠了!我好歹還是一位有著兩個可愛弟弟要養的歐尼醬呢!
而且,你是不是對我這個刀劍付喪神有什麼誤解,誰會沒事拿我這種太刀來切魚生啊!我是用來上戰場的······雖然我不喜歡戰爭。
他偏了偏頭,有些無奈地想著,要不是腳上那個鎖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砍不斷,自己早就走了,本來就決定好採摘完明日葉就走人的,結果耽擱了這麼久。
男子可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仍舊在努力地勸說人魚女孩,「一刀一人魚種族不同,不能談戀愛的!」
人魚女孩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吃他這一套,搖搖頭,將一縷棕發捋至耳後,隨後目光瞄向了江雪左文字,「可是我們是真愛啊!」給他使勁使眼神。
江雪左文字和男子同時產生了啞然的感覺:你當我們瞎呀,剛剛不是你自己突然把鎖鏈拋出來綁了我(這傢伙),會有現在這麼多事情?!
但是這句話男子怎麼可能會說出口,他只能無奈地順著人魚女孩的意思回頭看向了江雪左文字,一個威脅的眼神扔了過去:你自己看著辦。
江雪左文字在腦中腦補了一句「是生是死看你的回答了」,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藍發披散肩頭,滑落胸前,輕輕地掃過他的臉頰,睫毛顫了顫,在心中默哀了一下自己經過了幾次出陣和出征后仍舊低級的練度,乖巧地表示:「不是真愛,我不認識這位施主。」
說著,雙手合攏,認真地行了一個禮。
男子滿意地回頭,而人魚女孩表示這個男的簡直就是個榆木腦袋!
「總而言之,趕緊放了他,和我回去吧!」男子伸手握住女孩的手腕,認真地說著。
人魚女孩抬眸,不經意間與他的那雙真摯藍眸對視,臉上浮現一抹紅暈,似有些害羞,但是手上就是不肯放開。
「我不喜歡你的宮殿!」人魚女孩把手從他的手裡掙脫開來,微偏頭,低聲道,「我······我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外面很危險的,而且我也可以陪你去的呀。」男子嘴角一抽,覺得這種柔和手段是沒有效果了,於是他沒有再顧忌什麼,手一抬,一個水球在手心凝聚而成。
在人魚女孩有些驚慌的目光注視下,他一個水球丟向了江雪左文字。
下意識地舉刀劈向攻過來的水球的江雪左文字被淋了個正著,一身濕透,海青與內衫貼在身上,隱隱透出肌理。
腳下的地面出現了震動,江雪左文字疑惑地低頭,只見腳下的地面破開,一束水柱直衝而上,將他擊至空中,巨大的衝力帶來的傷害尤其大,騰空時,他盡量地轉身,不讓自己背朝地地落下,勉強半蹲式落地。
一口血腥在口中含著,江雪左文字手撐著插地的本體,一手捂在胸口處,猛然咳嗽了兩聲,一絲血跡沿著嘴角滑落。
江雪左文字,中傷!
「咳咳······」江雪左文字口中吐出一口血腥,染紅了這一片濕潤的沙地,他輕輕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痕,眼中有些茫然,囔囔道,「肉體受傷的痛苦什麼的······和心中的痛苦比起來······!」
「快離開那裡!」人魚女孩叫著,她手上的鎖鏈垂在一邊,盡頭處早已在攻擊的巨大衝力下斷裂破開,身子向前探去,似乎打算出手,卻被男子攔住,只能悲傷地看著那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