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爸爸的到來（1）
阿姨去開的門, 一看他是蘇酥的爸爸, 不久前他來過一次，阿姨有印象，領著他進來。
蘇酥和曲青瑋坐沙發上陪在在看幼兒動畫片, 在在看的津津有味, 還跟著學說話。
蘇酥也情不自禁的跟著他念, 覺得學那種奶腔奶調很有趣。
正玩的開心著呢, 阿姨進門大聲道：「蘇酥爸爸過來了。」
「啊？」蘇酥一反應過來就往後看，果然是蘇毅。
她詫異的把盤在沙發上的腿都放下了。
蘇毅先看向曲青瑋, 曲青瑋看了他一眼后視線就瞥開，他又看向蘇酥, 「蘇酥，我來看看你和孩子們。」
蘇酥皺眉，一時不知道什麼滋味。
不知道該怎麼和他交談，只淡淡的說了句「來了啊。」
這樣不熱絡的樣子讓蘇毅心裡一澀, 隨後他柔和的笑道, 「嗯。」點了點頭。
許是歲月的打磨, 蘇毅沒有年輕時的鋒利了，多了份儒雅。
曲青瑋讓蘇酥抱孩子回房間。
蘇酥看了看他們兩人，點頭，把在在抱樓上去。
因為家裡有孩子的原因，有的地方裝了監控設備, 監控室也在二樓, 蘇酥很想去看看, 但是想到媽媽把她支開就是不想讓她看到她和爸爸兩人的交談，只好作罷。
把顧在一把扔到床上，她也撲上去。
在在身體太軟了，蘇酥超級喜歡枕在他柔軟的小肚皮上，每次當著媽媽的面枕在在就會被媽媽罵，現在媽媽不在，她可以得逞了！
其實不會用力，就虛虛的枕上去，有時候枕在在他沒有反應，有時候他會推蘇酥，但是推不動，喉嚨里因為用勁兒會發出「嗯嗯」聲。
蘇酥最享受他想反抗但無能無力的樣子……
今天也是這樣，顧在懶懶的癱在床上之後，蘇酥在他肚皮上蹭了蹭，就枕上去，顧在低眼看了下肚皮上的媽媽，沒反應。
蘇酥：「在在，喊媽媽。」
他不喊。
如果他心情「平靜」的話，會呈現出懶的不想搭理人的狀態，可越是這樣，蘇酥越想和他玩。
她一定是天底下最遭人煩的媽媽……
見在在不喊，她又說，「一會兒媽媽喊你，你說哎。」
蘇酥：「在在。」
在在：「……」
蘇酥：「你哎一聲啊。」
在在：「……」
蘇酥：「哎。」
在在：「……」
這個遊戲到了盡頭，蘇酥爬起來撓在在，在在超級怕癢，一撓他他就笑。
等「懲罰」夠了不陪媽媽玩的在在，蘇酥趴床上一動不動。
想起顧劭，想給顧劭打電話。
不知道顧劭忙不忙，蘇酥給他發個視頻電話過去。
被顧劭接起。
他穿著西裝，上身挺挺，不笑的時候顯得清俊禁慾。
蘇酥趴在床上，下巴墊枕頭上，在在趴在她身上，她隔著屏幕給顧劭打招呼，攝影頭裡也容納進去了在在的小胖身影。
蘇酥問：「顧劭，你現在忙嗎？」雖然想和他聊這個話題，但這不是讓人心情多好的話題，如果顧劭忙的話或者心情不好的話，她寧願擱下電話或給他說些輕鬆事，而不是添煩心事。
從顧劭身後的背景來看，他不像是在辦公室，更像是在酒店，蘇酥猜他可能在參加什麼活動。
顧劭鬆鬆領帶，「有幾分鐘空閑吧，怎麼了？不會才起床吧？」他看蘇酥穿睡衣趴在床上，笑問。
可能顧劭那邊的環境有些嘈雜，遠穿的電梯門響聲，凌亂的腳步聲，還有他的話音聲，雖然交雜在一起，但有很強烈的層次感，讓人能感覺到那邊生活的繁華與匆忙。
等顧劭過了拐角，到達一個像會議室一樣的地方，那邊才安靜下來。
聽起來顧劭的心情也不錯。
蘇酥就不一樣了，她這邊是一個溫室，把所有的聲色與繁亂都隔絕在外，十分簡單安寧。
聽到顧劭說她才起來，不開心！
「我都陪在在看兩集動畫片了好嘛，你不誇誇我就算了，還懷疑我。」
顧劭，「呵呵，我錯了，你做的很好。」
蘇酥皺眉，這個誇獎可一分誠意都沒有啊，「什麼嘛，就像和下屬談話一樣。」
顧劭餘光看了眼在他身旁兩個正交談的下屬，難道要他在這種情況下說肉麻的話嗎……
那也太……
好在蘇酥又講話了，「你心情好可我心情不好。」
「怎麼了？」不是說只陪在在看了兩集動畫片嗎？這都能讓她心情不好啊？
「爸爸來這裡了。」
顧劭：「爸爸怎麼過來了，現在還在嗎？誰在陪他說話？」
顧劭這種習慣性考慮周密的人，給他一件事他就能提出好幾個問題來。
蘇酥，「現在應該還在吧，他來之前沒有打電話，我和媽媽都不知道他要過來，媽媽說讓我上來，明顯的不想讓我聽他們說什麼。」
「那就是媽媽自己能處理或者她已經有主意不希望別人插手的事，你就當做不知道，該幹什麼幹什麼就好。」
蘇酥：「我也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想要一直是這個狀態，媽媽永遠在這裡陪著我們，爸爸不要也無所謂。」
因為沒有蘇毅的日子也很愜意。
蘇酥不想說這個話題了，把趴在自己背上亂啃的在在扒下來，「顧在，給你爸爸打個招呼。」
又摸摸被他啃了的背，尼瑪，口水流的她衣服上都是。
「顧在你怎麼可以那麼過分？」
顧在看見那邊的顧劭，主動喊了聲「爸爸。」
顧劭應答他，問蘇酥他在家聽話嗎？菀菀現在幹嘛呢。
蘇酥：「菀菀又睡了還沒醒，顧在天天都那樣，心情好了聽話，不好了不聽。」
顧劭那邊忙起來，只得掛電話，看他掛了之後蘇酥百無聊賴的把手機扔一邊。
渴。
卧室的飲水機里有水。
可她偏偏要下去接水喝。
牽著顧在的小手手，和他一起下去。
出了門走幾步便聽到媽媽刻意壓低的爭吵聲。
「還有臉說這話，你回去吧，不要再過來了，想看在在和菀菀，我會讓蘇酥帶孩子回去幾趟，其他就別妄想了，沒有可能！」
這句話也聽的斷斷續續的，不是很清晰。
蘇酥摟著顧在蹲下，被擋在牆壁之後，保證別人看不見她倆。
爸爸的聲音更低，幾這麼遠的距離，幾乎什麼都聽不到。
唉，干背地裡偷聽這種事，讓她這種三好成年人有不小的心裡壓力……
曲青瑋：「你和夏琪欣怎麼樣管我什麼事？當時你們兩人乾的好事，這麼快就忘了！蘇毅，你……」
她有很多罵人的話說不口，可覺得最難過的是，他當年枉費她……
曲青瑋說這句話時眼圈都逼紅了，事到如今，依然忘不了那種委屈。
曲青瑋：「算了，你我都快半百了，還說這些幹什麼？」當年有多少機會可以說，都錯過了，現在再提出來，沒意思了。
「我也不稀罕你做什麼，蘇酥成了家，生活的很好，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慰藉，只求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讓我看見你煩得慌。」
蘇酥聽著心暖暖的。
……乍一見蘇毅她其實有一丟丟心軟來著，那畢竟是一直護著她的爸爸，可聽到媽媽的話，她心又硬下了，心軟全化成了鄙視。
是爸爸做錯了，不是他，也不會變成這樣，還有一個討厭的范婧安在面前晃悠。
蘇酥不躲了，她要過去給媽媽撐腰，把她懷裡的在在拉出來，「在在，咱們下去找外婆。」
蘇酥一出來就大聲喊道：「爸爸！……！」
看清底下的畫面她瞪大了眼睛閉嘴，把想要說的「你走吧，不要來打擾媽媽了」也忘了。
蘇毅正雙手捂著臉，坐在沙發上，以前志得意滿的身影現在滿是頹然。
曲青瑋視線看向別處，一向溫柔的她看起來憤然又倔強。
眼圈是紅的，表情像忍耐著什麼。
氣氛有些凝澀。
讓蘇酥閉嘴的是，為什麼她爸爸捂著臉？
她想她出來的可能不是時候，再進去行不行……
……為什麼剛剛要大喊一聲啊神經病……
她應該挺聽顧劭的什麼也不管才對。
看曲青瑋皺著眉朝她看過來，蘇酥心虛的小聲喊了句：「媽媽……」
「你出來幹什麼？」曲青瑋道。
「我渴了，想出來接杯水。」
曲青瑋：「你房間里的不是才換過嗎？」
蘇酥：「……」媽媽凶起來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蘇毅也轉過臉來，面上已經看不出異樣。他道：「蘇酥，如果不忙的話，過來坐一會兒吧。」
蘇酥知道他這樣說，意味著他和媽媽的交談已經結束了。
蘇酥推了推倚著她的腿的在在，「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