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那張寂寞的床
眼下我已經被要困死在鎖妖塔的消息打的魂飛魄散,腦中來來去去那幾個念頭,也無非是‘不想整日對著能一口將我吞掉的妖獸呆在一起’之流,自然此等白日做夢的事情也隻能在此刻想想。
淩霄有句話說的極好:哪個人不是在失敗挫折中成長,大約是佛祖瞧我上半輩子過的實在悠閑,所以給我留了個考驗?
話雖如此,但我不禁想尋佛祖理論幾句,您也要想想我的承受能力,若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可如何是好?
一妖獸道:“琴琴,你管這長蟲做什麽?讓她自生自滅好了,與我們何幹?你總是這樣善良,也不見那些個妖怪能記住你的好來。”
琴裂道:“好歹都是被困鎖妖塔的妖,我不過給她提個醒罷了。”
“我不管,你寧願花時間在這廢物身上,也不願多陪陪我,我要吃醋了!”說罷,腥紅的眼珠直盯向我。
我立刻搖頭表示,她的行為與我沒有直接的關係?
這才看清了那廝是個什麽樣,若是可以,我寧願什麽都沒看到,這妖獸看著好似馬卻渾身鱗片,身側泛著火光,分明就是我等龍族的天敵‘犼’嘛!
我驚嚇之餘險些摔倒在地,心中蒼涼,無比後悔當初沒有好好修習法術,隻見他張開嘴朝我一吼,我頓時沒出息的雙腿發軟,腦中滿滿都是他尖利的牙,傳聞這妖獸喜歡吃龍腦!
果真是天要亡我!不知此刻本龍洗心革麵勤奮好學還來得及否?
那隻犼下一刻化作一美男,三兩步奔向琴裂,皺著眉不悅的看著我:“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嗎?”我迅速搖頭表示自己的無辜。
那廝半個身子趴在琴裂身上,鼻子在琴裂頸間磨蹭,柔聲道:“你之前答應,我這幾日之陪我的。”
琴裂咬著下唇顯然有些抵擋不住,半推半就道:“不是一直都陪著你嗎?”
我發誓,方才那一瞬,本龍見那廝無恥的在琴裂腰間虎摸了一把,隨後他揚起一個淫-蕩的笑,咬住琴裂的耳朵道:“ 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的。”
琴裂咬住下唇,想逃開,卻被身後的手臂扣的更緊,皺眉道:“這裏有人。”
輕笑一聲:“這裏哪裏有人了,恩?”要說有的圍觀的也不過是些妖。
我被那廝那隻摸進琴裂衣裳裏的賊手雷的裏焦外嫩不能言語。
大約我的模樣實在可憐,另一隻妖獸趴在我麵前憨憨道:“以後你會常常看見這種情況,你要適應。”
適應?我簡直要淚奔,想我一黃花閨龍,連流氓都沒有遇上過,便讓我遇到如此勁爆的場麵,我的眼睛再也不純潔了。
犼斜過一眼,曖昧的笑道:“我建議你最好也找個伴,否則.……”
你個淫賊,我強烈鄙視他。
“我是說,鎖妖塔中雌獸很少,你若不找個伴很容易被……你懂得。”他笑的嘴角險些咧到耳朵根。
我羞愧萬分,你才懂,你們全家都懂。
此番對話收益最大的,大約便是知道了鎖妖塔不得殺生。
我將馬上要跳出喉嚨的心放回肚子裏,連帶著看向那一群巨大的猛獸也分外親切。
琴裂在瀝琛(犼)的瞪視中親切的介紹了第三層的長住民。
犼名為瀝琛住在第三層東側,我決定將那處劃為重點禁區,絕不踏足。
好心警告我的那隻名叫逆離,屬‘猙’一族,性格溫順,我將它劃到可交談的範圍。
另外沒有出聲在那裏看好戲的有,飛廉一族的鴻宵,禍鬥一族的昌黎還有滕根一族的飛天,他們分別占據了西南北三方。
琴裂道,前幾年有個住在第三層的妖獸想不開去跳了化妖池,所以恰好空下一個房間。
待琴裂介紹完所有妖,我艱難的咽下口水道:“我還是不在這裏打擾你們,好吧?”在這裏的壓力實在太過巨大,我突然覺得第十層的那些妖物十分可愛。
瀝琛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好不容易來了個雌獸,也讓他們嚐嚐鮮,免得總是來覬覦我的琴琴……”
我汗顏,心說:恐怕這才是你的本意吧!
既然決定住下,雖說是被迫但總不能隨便找個角落窩著,這實在有礙觀瞻,最重要的是,這種行為有可能會導致:某日一隻不長眼的妖夢遊時,不小心拿我打牙祭。
權衡對策之下,我還是決定住到那位想不開,跳了化妖池的妖獸的房間。
琴裂好心的將我帶到那個唯一空閑的房間外。
那張床鋪擺在我的麵前,我的牙齒開始打架,我想我終於了解琴裂說的那個想不開的妖,為何要跳化妖池的真相。
那張被啃的體無完膚的床告訴我,他實在是太寂寞了。
我淡定道:“我能換個房間嗎?”我實在不想做惡夢。
“可以。”瀝琛奸笑道:“你可以選擇跟他們任何一個同一個房間。”
小心翼翼問道:“我可不可以跟琴裂一個房間?”
瀝琛亮出他那尖銳的白牙,眯起眼睛道:“我突然想吃龍腦了,這麽多年沒吃了怪想的。”
我迅速道:“我還是睡這裏吧!”
琴裂十分同情道:“這處原來住了是一隻饕餮,所以他把能吃的東西都吃完了。”
我終於知道那隻饕餮不是寂寞,而是不堪忍受饑餓的折磨才自殺的。
後來我聽說此饕餮在世的時候,吃完了所有比他弱小的妖後,深刻的覺得他自殺是為了造福廣大妖民群眾,自然,這是後話。
琴裂繼續道:“這樣也實在太簡陋了一些,還是等清風來的時候,讓他捎一張床來為好。”
我問:“清風是誰?”
琴裂答道:“清風是蜀山上負責看管鎖妖塔的道士。”
我腦海中登時勾勒出一幅,被塔中妖魔威逼利誘誤入歧途的小道士一枚。
說完這句話,琴裂頓了頓又道:“你旁邊的房間住的妖十分凶殘,你切勿招惹他才好。”
我猛地一驚:“這裏不是不能殺妖的嗎?”
琴裂無奈一笑道:“話雖如此,不過這位特殊,好似這鎖妖塔建成之際他便被關在此處,至今敢去招惹他的妖,全都沒有活著出來,你還是小心為好。”
“我還是跟你睡一處吧。”我哭喪著臉陳述。
瀝琛早已忍無可忍將琴裂打包帶走,順道回過頭警告我:‘下次讓我聽到這種話老子就吃了你。’
我欲哭無淚無限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