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晨菱
我是被一聲驚叫聲吵醒的,是青鸞,當初她為了護我周全便與我一道下了凡隻是她的命比我差些,上輩子死的太早,我已經有七百年不曾聽過她的聲音,是以眼下聽著雖有些刺耳卻也是心情舒暢,我的眼睛還不能睜開,此時應該是白日裏,陽光很是顯眼,我訕訕的開口:“青鸞,將簾子拉起來,那太陽光刺的我眼睛疼。”
我聽見青鸞的聲音猶猶豫豫的說:“神尊,現下是子時。”
我不由憤憤道:“胡說,夜裏哪來這樣的強光?照的我眼睛都痛了,你來瞧瞧,八成都紅了,我方才醒過來你便如此,我……”
“神尊,那是你離蠟燭太近,自個兒照的。”青鸞脆生生的打斷我的話。
我幹咳了數聲頗為尷尬:“你將燭台撤了,我自己起來便成。”
青鸞將燭台撤了,大抵看出我眼下麵色尚且不好,是以關切的吩咐了一句:“若是眼下還不舒服便躺一會兒,我日日備著你最喜歡吃的點心,生怕你哪日醒過來了吃不到便要發脾氣。”
我聽罷了會心一笑,看著她漸漸走出了門,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走廊拐角處,我睜開了眼睛,細細打量了一眼周圍那即是熟悉又是陌生的裝飾,最後也不知該作何反應,隻是長長舒了一口氣,而後決定還是將腦子裏突然多出來的東西理一理吧。
我喚作晨菱,既非茜末,也非阿靖,自然不是說她們不是我,她們自然是我,隻不過那是我的化身,我的靈魂。
大約兩萬年前隨著與我一起的最後一個遠古上神的沉睡,我便有些興致缺缺,後來我便閉了關,這一閉關便是一萬多年,直到三千年前,我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說我命中有一大劫,若要化解必要入世,我尋思著左右身邊也沒什麽要緊事情便將身子保存在蒼籍宮,而將自己的魂魄私自投入了輪回道。
這一世,我便是戰鬼一族的公主阿靖, 說到阿靖我便想到了滄瀾,我想我與滄瀾這一段真可算得上是孽緣,阿靖對他乃是一見鍾情,自然這也不奇怪,滄瀾畢竟有讓人一見鍾情的本事,更何況那時候阿靖少年懵懂,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她一朝敗在了滄瀾手下便芳心暗許了,如今想來我甚是不好意思。
想我堂堂神尊,天地間唯一的上神,竟對一個比自己年歲小的足夠當我的兒子男人一見鍾情了,且據我所知,這滄瀾與我還有些其他糾葛,若是按照這個備份,他恐怕得叫我一聲姨,我頓時想起了一幅滄瀾喊我‘阿姨’的場景,頓時不寒而栗,趕緊將這個念頭自腦袋裏踢出去。
滄瀾的母親原本乃是魔界的魔尊,他的父親卻是我的老朋友,也是一位上神,那條神魔不可通婚的天規也是因為他二人而設下的,要說到滄瀾的父母也委實是一段孽緣,若是當真細細說起來便是說上三日三夜也是說不盡道不明他們之間的糾葛。
說的簡略一些便是男未婚女未嫁,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所幸那時候那條神魔不可通婚的天規還沒有出來,他二人在一起的時候竟也沒有受到多大的阻礙,一來那時候畢竟是史無前例這二位的身份又極高是以無人敢反對,二來那條天規乃是滄瀾出生了之後才有的,我是親眼見到的,這自然也是年紀大的好處,見識比較多,滄瀾出生的那一日天地變色萬鬼哀嚎,場麵不可謂不壯觀,滄瀾一出生時他爹便為他算了一卦,這一卦的結果我卻不得而知,不過我想必定不是什麽好的結果,因為那之後滄瀾的父親便就此陷入的沉睡。
與我不同,他這一睡卻再也沒有醒來,那時的天帝聽聞他沉睡之後便將他的身子放入了眾神墓地保存起來。
後來,便沒有後來了。
我隻知道滄瀾他娘親最後撒手人寰將魔尊的位子交給了滄瀾,其餘的竟是一概不知。
隻是我還未理清心中那些淩亂的思緒青鸞便有匆匆回來說西王母來了,我心道她消息倒是靈通,我這廂剛醒過來她便來瞧我,這可是巧合嗎?
我見她跨步進了門對我行了個大禮,盈盈下拜:“徒兒翎羽,拜見師尊。”
我手掌一抬化作一陣清風將她托起來:“你來的倒是挺快。”想了想又到:“倒是你有心了,將我的靈犀玉借著淩霄的手給了茜末,若非如此我也不能渡劫成功回這蒼籍宮來。”
“不過是因緣際會罷了。”她道:“我此番上得天宮來卻是找師尊救命來的。”
我詫異道:“你身為西王母,天界有哪個神仙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欺負你?若當真還有這麽敢欺負你的,你報了我的名號便是,等我其他日得了空便幫你教訓一下那人。”
翎羽卻搖搖頭:“此番前來,是望師尊能救三界眾生的性命。”她頓了一頓,咬著牙道:“師尊可知眼下外頭已經大亂了,這三十三天早已是烏煙瘴氣,群魔亂舞了。”
我甚是詫異問道:“怎麽回事?”
翎羽那一眼看的我甚是心虛,她道:“當初師尊你化身為茜末,與那天魔有一段情。”
我聽到此處不由尷尬的幹咳一聲,此等事情突然被小輩提起了總歸有些不好意思。
她繼續道:“奈何您最後因那燭龍殞命了,那天魔便發了瘋,據說當初燭龍那些手下,包括燭龍在內沒有一個活著離開不周山,我畢竟沒有親眼瞧見,後來淩霄回來了,還是我問了她才知曉,那天魔自茜末死了之後那心魔便發作了,眼下更是瘋了一般,見誰殺誰,魔界眼下由逍林管著倒也沒有出什麽大事。”
我那心肝猛地抽了一抽,我原本以為如今我已是上神,便能超脫了世俗,更何況我與滄瀾的緣分已經過了兩世,而且兩世皆是不得善終,也應該看開了,卻不曾想,如今聽到他如此,我仍然是心痛。
大抵,他便是我命中的劫數,我想通了便也認了,長長歎了一聲,目光沉沉看著翎羽:“此話是誰讓你來傳的。”
翎羽頗為無辜的望我:“知曉師尊您的身份的人可隻有我,我自然不敢告訴他人。”
我笑而不語,隻是看她。
翎羽大抵被我看得心虛,訕訕一笑道:“夜已經深了,徒兒這就告辭了,還請師尊好好休息。”
我麵上揮了揮手讓她退下,隨後枯坐想了半晌,決定還是去看看吧,畢竟心中始終還是放不下,整了整衣裳,便匆匆的往魔界去了,我事先便掐指算準了他此刻在我當初住過的屋子裏,這裏我雖不熟悉卻也總不會迷路,我站在那屋子外頭原本想敲門,卻突然想到一個事情,眼下已經過了子時了,想來他也睡了吧,打擾人休息總是不好,想來我的身份要解釋起來必定是很麻煩。
我仔細想了一想,覺得還是明日,明日找個時間鄭重的來拜訪?
於是那手舉了許久也未見落下。
’吱呀‘一聲,那門卻開了,月光印在他那白衣上,留下一抹淺淺的暈色,那眉那眼,分明我作為茜末的時候一直看著,直到失去意識前一直看著,如今卻是恍若隔世,他卻是無奈一笑:“我原本想等著你進來,卻始終沒能按捺住想見你。”
我正打算告訴他我那是不想打擾他休息,又十分詫異他為何知道我會來,似乎我從未告訴過他我的身份,我尚不在反應,他已經伸手攬住了我的腰,我腳下一個踉蹌便跌入他懷中,鼻端是熟悉的味道,我甚是貪婪的吸了一口,而後下巴磕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看到他身後的那個影子上得兩人緊緊糾纏,仿若一人一般,我不自覺的勾起了唇。
這一笑被他吞入口中,他在我唇上輕輕一咬待我嘴巴張開了一些他便長驅直入,我發出了幾個鼻音,被他吻的暈暈乎乎,卻不防他摟著我進了屋,我的後背已經壓倒了那張床,隨即紅了一張老臉,活了數萬年,若我還不知他此刻要幹什麽那我便是傻子,我心中膽怯的很,手腳都不知往何處去放,我突然想起當初我還是阿靖的時候,隻不過那夜我自己灌了太多酒,腦袋昏昏沉沉,仔細想想似乎一路都是我勾引了滄瀾來著。
如此一想,我的臉更是火辣辣一片。
他含著我的嘴唇輕輕舔著,偶爾幾縷發絲在我麵頰上刮過,實在有些癢,我便用手去撥,我一伸手他便捏住了我的手腕往他腰間伸去,他的聲音黯啞,熱氣呼在我耳邊,我的唇抖了一抖,他道:“幫我解開。”
他此話說罷了,我手也開始抖了,他卻還不好好安生的讓我解他那個腰帶,那腦袋在我耳垂慢慢舔舐,仿佛多好吃似得,我被他弄得有些惱火,腰下便用了力所幸將他壓下麵跨坐在他身上,他愣了一愣,隨即一笑:“原來你喜歡這樣。”
我此時覺得有些騎虎難下的意思,硬著頭皮便拍了拍他的胸口,窘迫道:“你,你別動。”
他的眉毛彎彎,眼角上挑:“好,你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