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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訂閱率需要達到60%o后能看到最新更新~  於是趙蘭香這群知青又被抓苦力了,雖然沒有需要幹啥重活, 但卻也逃不了要幹活的厄運。


  她就是有那個閑心思東想西想, 也徹底沒有時間鑽牛角尖了。


  ……


  自上次梁鐵柱說過要給趙蘭香搬糧食的三天後, 天還沒大亮,他就騎著他的金鹿牌單車來到了賀家。


  趙蘭香仍在睡夢中,就被勤快的鐵柱叫了起來。


  鐵柱吁喘著氣,從他的「大金鹿」的背上取了一袋麵粉下來,又陸續拿了一袋木耳蘑菇竹筍等等乾貨出來,最後還有一袋黏黏的黍米。困頓的趙蘭香立即打起了精神,趕緊取出暖水壺倒了碗溫水給他喝。


  鐵柱咕咚地喝完了,趙蘭香說:「現在不急吧,我馬上就做早飯了,動作很利索的, 等一會就可以吃了。」


  鐵柱雖然起得早, 但是干他們這行的又苦又累,哪裡顧得上吃早飯。他習慣天不亮就把「貨」送到客人的手裡, 三年了從來沒吃過早飯。


  不過趙蘭香的手藝特別好,做啥都好吃, 她提出要留他吃早飯, 鐵柱求之不得呢!他猛地點頭,忽然發現這黑漆漆的天, 離天亮還很遠, 哪裡到吃早飯的時間唷。


  趙知青真跟他柏哥說的那樣, 心地是善良的。


  梁鐵柱賣了那麼多年的糧食,還沒有過哪個客人留他吃早飯。他們都是恨不得他交了糧食之後,立刻消失不見,唯恐方才那番交易被人發現。


  趙蘭香很快鑽去柴房做早餐了,家裡已經沒有肉了,這段時間她也懶得去門市買肉回來吃了。她看著梁鐵柱捎來的那袋豐富的乾貨,於是轉頭跟鐵柱說:


  「素鍋貼吃吧?」


  此時梁鐵柱已經把賀松柏叫了起來,他走到門口疑惑地說:「素鍋貼?」


  趙蘭香笑著說:「別小瞧它是素,素鍋貼做得好吃,那比吃肉還有味道呢,你、你……們等等。」


  她說著發現賀松柏也來了,不知道啥時候來的,默不吭聲地搬了張小板凳來蹲在柴房門口。


  他滿臉都是還沒睡夠的睏倦模樣,頂著一頭的雞窩靠著牆小聲地打了個哈欠。那雙眯起的眼只露出一條縫,漆黑的眼在縫中流轉出細碎的光芒。


  梁鐵柱靦腆地撓了撓頭,畢竟是孤男寡女,還是要注意點影響的,於是他把他柏哥也叫了起床。


  趙蘭香轉身去揉起了面,鍋貼的名字其實名不副實,讓人一聽著眼前就浮現起焦乎乎的鍋巴。


  實際上鍋貼很像一種煎脆酥香的長版餃子,咬一口脆軟鮮美,湯汁濃郁。那種滋味可比吃水餃強多了,然而做起來也麻煩了很多。


  鍋貼要達到那種軟脆又嫩酥,同時又要包得住餡,這就既要求了它的皮足夠軟,又要足夠韌。太軟了兜不住餡,皮容易破;太硬了也就沒有那種軟酥脆的美妙體驗了。所以趙蘭香和了兩團面,一團燙水和的面,一團冷水面,燙水面軟和,冷水面韌彈,最後揉成一股。


  她包好大餃子放到鍋里炸,炸得金黃,邊炸邊澆蛋液,刷上豬油。木耳、山蘑菇、豆皮兒、竹筍揉成餡料,交織成一種不可思議的組合,各種山珍的鮮味浸入了豬油湯汁里,鮮極了,也香極了。


  豬油的香味夾雜著鍋貼本身的香氣溢了出來,把守在柴房外的兩個男人都勾得精神了起來,鐵柱期待地咽了咽口水,聞起來這麼香,吃起來肯定好吃。


  趙蘭香把熱騰騰的鍋貼端了出去,每人三隻,她自己吃一隻就夠夠的飽了。


  梁鐵柱咬了一口,入口的軟脆,煎得外焦內嫩,口感棒極了。再咬一口,鍋貼包裹著的那股濃郁鮮美的菜汁就流了出來,帶著各種山珍鮮美香鹹的滋味,又燙又熱,令鐵柱嘶嘶地抽氣。太好吃了,皮兒被炸得酥酥軟軟的口感令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連同被燙到的微微刺痛也變得享受。


  好吃得讓人恨不得整隻吞下,又不捨得狼吞虎咽,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一口口地嘗了起來。


  賀松柏也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慢吞吞地啃完了三隻鍋貼。


  趙蘭香回房裡取出了十塊錢交給梁鐵柱,鐵柱找補了三塊六毛給她,肚子飽飽的、一臉滿足地騎著他的大金鹿離開了。


  天空初綻晨光,趙蘭香吃飽了回房間歇息了一會,很快就投入緊張的勞動中。


  這次的工程除了村民都參與之外,政府還包了一支工程隊,負責挖溝渠。


  大家都幹勁兒十足,畢竟他們對這種把水由上往下放,次第灌溉水田的方法稀奇極了,聽外地人提起的時候,那一臉的懵逼的表情別提多羨慕人家了!輪到幹活的時候,平時一些慣愛偷懶的人也不敢放肆。


  趙蘭香看見蔣麗也破天荒地勤奮了一些,不像平時那麼懶惰嬌氣了。趙蘭香覺得蔣麗可不是那種容易受周圍人影響的人,當她把碎石頭運下去的時候,看見了一群幹事模樣的人,才有些明悟。


  趙蘭香雖然吃飽了早餐才來幹活,但力氣畢竟小,幹了半天人就挨不住了。走的每一步路都跟背著大山似的沉重,她走著走著突然走不動了,只裝了一點點碎石料的小推車,帶著人往下滑。


  一隻強健的手在後邊穩穩地握住了推車,趙蘭香轉過頭去看,是賀大姐。


  她笑眯眯地摸了摸趙蘭香的頭,雙手有力地把車運到了廢石堆里。她打著手勢說:「你累了,去休息。」


  「我幫你干。」


  趙蘭香也沒有勉強自己,取了水壺給自己補充了水分鹽分。她轉頭,看見蔣麗仍在堅持地干著活,提著頭一點點地刨著土,她穿著淺紅色的短袖被汗水打濕了,白花花的一層鹽漬曬脫了出來。


  趙蘭香到底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過打臉很快又來了,中午大夥幹完活后,聚在一塊吃自己從家裡帶來的便當。周家珍坐在樹下的石頭上乘涼,享受地吹著涼涼的山風,邊吃邊跟趙蘭香咬耳朵。


  「蘭香,你咋地剛剛沒好好表現呢!」


  趙蘭香嚼著米飯的動作有些遲鈍,詫異地問:「怎麼了?」


  周家珍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問:「難道你下鄉不是為了那件事來的嗎?」


  心虛的趙蘭香聞言,心裡地咯噔了一下,她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她剛才幹活的時候,分明也沒有往賀松柏那裡看多少眼。


  不過她聯繫起前言后語,周家珍不像是發現了她想接近賀松柏的事,接近賀松柏還要什麼「好好表現」?於是她淡定地問:「什麼事?」


  周家珍還以為她還在裝傻,忿忿地說,「當然是推選工農兵大學生了。」


  她看著趙蘭香像是看著沒心眼的傻大妞似的,沒個上進心,點著她的額頭心痛地說:「大夥在幹活的時候,你幹嘛去休息了。我才剛下去倒石頭,沒盯你幹活,你就水成這樣……哎。」


  他黝黑的臉上有一種近乎固執的嚴厲,估計是訓人訓得多了,有點像趙蘭香她爺爺。那一瞬之間趙蘭香竟有種被噎住的感覺。


  李大力不明白這個剛來女知青怎麼跟賀松柏扯上關係了。


  賀松柏是誰,那不就是賀老二么?

  他的名字是當地主的曾祖請了大師來取的,滿月那天請了全村人吃了好幾天的流水宴,吃得滿嘴流油。大家恭維的話不絕於耳,什麼此子必有大作為、有大出息、必定光宗耀祖啦……


  然而事與願違——革命來了,賀家被抄光了家底。賀老二打小從未上過一天學、讀過一天書,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從村頭打到村尾,是這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混混刺頭,渾身有股孤傲的狠勁兒。鬧批.斗鬧得厲害的那一陣,賀家不是沒有遭過難。前腳賀家人挨事了,后一天賀老二拎著塊石頭把鬧事份子的腦袋都砸破了,那股不要命的狠勁令人心驚膽戰。


  從此以後整個大隊沒人敢惹賀松柏。


  最最重要的是那個賀老二去年還因為犯了流.氓罪被抓去勞動改造了一段時間,這才是李大力反對趙蘭香的主要原因。


  把這個性子軟綿綿,還長得如花似玉的女知青送到二流子家裡住,這豈不是送羊入虎口?一口吞下去都不帶個掙扎的。


  李大力打了個手勢,「這樣……今晚你收拾一下行李,到我家裡住下。我給你單獨收拾一個屋子出來——」我家裡人都是很好相處的。


  他後邊半截話沒說完,就被女知青微笑地搖頭拒絕。


  趙蘭香說:「賀家跟我有親戚關係,住在那裡我父母也比較放心。」


  她口齒伶俐,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般地道:「賀松柏,57年人。家裡一姐一妹,祖母李氏光緒二十四年人,生有一子二女。我媽是李奶奶的表姐的女兒,也就是賀二哥的表姨。」


  趙蘭香一本正經地睜眼說瞎話。


  對不住了媽媽,讓你平白無故多了個表外甥。改天我會幫你多添一個優秀的女婿的。


  李大力頓時頭如鬥牛大,想要從女知青的臉上辨出她說謊的跡象,但那汪清泉似的清澈眼眸又閃又亮,直能晃花人的眼。而現在她的眉梢微微挑起,眼裡含了些瞭然的笑意,盈盈閃動,彷彿能夠看穿人的心思。


  李大力窘迫地收回打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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