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破產
看見這個說明沒買夠70%或者沒清理緩存 李崎正瞪圓了眼睛, 那停在他前面的賓利上下來一個男人, 腳步匆匆。
即使光線已經暗淡下來, 這個男人驚人的氣場也讓李崎大驚。
這好像……不像是會對他有企圖的男人？
這樣想著，男人在門旁邊站定，示意他開門。
李崎大腦還沒恢復思維能力, 手上已經按下去了, 男人一步直接上來。
一米八九的個頭, 一身穿著考究，看著就有那種不急不緩的上級領導感受，即使腳步邁很快, 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他直奔最後一排, 走到一個穿著職業正裝的女人旁邊。
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她, 「喬暖？」
對方毫無動靜，男人的手貼在她的額頭，他是背對司機, 李崎也就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
只看見他兩手伸出來，輕輕鬆鬆把人抱了起來。
「你幹嘛？！」
榮謹一隻手緊緊把人摟著, 另一隻手掏出一張身份證，往李崎那兒一扔。
「我先把人送去醫院。」
說完直接下車，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副駕駛。
那輛賓利很快離開他的視線, 李崎咽咽口水，看了眼手上的身份證。
沒錯, 是本人。
在後面車子的喇叭聲中, 重新發動車子。
現在這些小情侶真是奇怪, 一個坐公交一個開車跟著，搞什麼情.趣啊？
還有，這傢伙能找到自己拿身份證嗎？
……
榮謹開得很快，這時候也沒之前堵了，等紅燈的時候抬頭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已經滾燙。
一咬牙，見前方沒人，直接超速沖了過去，他太知道高燒時間過長會有多大的影響。
「醫生！醫生！」
榮謹是抱著人進來的，病了的小姑娘嬌嬌小小，埋在他的懷裡，帶給他從來沒有的感受。
不過更多的，還是著急。
醫護人員上前，直接送到急診室，榮謹一直跟在旁邊，看著他們量體溫、做檢查、打針。
「怎麼樣？怎麼樣？」
醫生搖搖頭，「今晚觀察一下，燒退了就沒事了。」
榮謹提著的那口氣還是放不下來，轉頭看著病床上兩頰通紅的小姑娘。
醫生護士忙完就出去了，病房裡剩下榮謹和喬暖兩人。
他慢慢上前，給她捏好被角，在旁邊坐下。
好多年沒這麼為人著急了，還是個就見過兩次的「陌生人」。
自嘲的笑了笑，就這樣坐到了凌晨三點，喬暖的溫度才徹底降下來。
他最後一次試探溫度的時候，伸出的手一時沒收回來，眼睛盯著她的唇。
這會兒已經沒什麼顏色了，護士之前餵過葯，只透著蒼白。
看著看著他的心臟就開始「砰砰」直跳，抖著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唇……一種酥麻感瞬間從手指燒到了心口。
慌慌張張收回手，從兜里拿出一支正紅色口紅，放在她枕邊，面紅耳赤，落荒而逃。
榮謹，你這個變態！
……
「您應該再休息一天。」這姑娘早上醒來就自己拔了針。
喬暖一邊穿鞋一邊搖搖頭，「對了，請問是誰送我來的？」
「啊？不是你愛人嗎？」
喬暖眉頭緊皺，「我沒有愛人。」
護士同樣很吃驚，昨晚那男人那麼著急，不像是不認識啊？
「長什麼樣？」
「很高、很帥，黑色西裝，三十來歲。」
喬暖回憶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實在不記得有這麼個男人，她隨意一瞥，注意到床頭那支嶄新的口紅。
拿起口紅，疑惑地皺眉，很快鬆開，把口紅放在了兜里。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今天是她的第一個早會。
「你現在不適合下床，至少還得打兩天吊瓶。」護士苦口婆心。
喬暖只管站起來，拿起包和外套，對護士笑笑，「謝謝關心，不過我現在還有事，再見。」
她的第一個早會，不容有失。
……
頂樓的會議是每個員工的追求，喬暖一身正裝，濃妝不只掩蓋了稚嫩，還遮住了憔悴。
最先到的永遠是組長，隨後各經理，一級級向上，上首的位置空了出來。
「喬暖不要怕，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李楠在她旁邊，對她友好的說，語氣同樣有居高臨下、宣告主場。
喬暖微微低頭，「好的，謝謝李經理。」
八點半一到，他們的boss準時走了進來，所有人立刻站起來。
顧國華五十來歲模樣，面帶微笑，一臉和藹，眼神卻相當犀利。
「都坐都坐。」他在上首坐下以後，所有人才坐下來。
「今天添了個新人，喬暖是吧？」
「對，是喬暖。」這話是李楠說的，沒給喬暖開口的機會。
她鎮定自若，面帶微笑。
「很厲害的姑娘，好員工，開會以前，你先彙報一下余創的進展吧。」
喬暖點點頭，也沒有其他文件，手指捏著筆，侃侃而談，顧國華不住點頭。
李楠的表情有點僵硬，尤其對上鄧容似笑非笑的表情，越發難堪。
業務部是元夏最重要的一個部門，但這並不意味著經理是所有經理裡面的領頭人物。
元夏當初還沒有這麼大的時候，李楠確實風光了一段時間。可隨著業務部兩組長的設立，包括業務互不干預規則過後，他就越發感覺自己的權利受到剝削。
層級制度，哪有見過下層跳過上層直接和上上層對話的？
可現在就可以。
而且按理來說，余創這樣的大公司大項目，就算喬暖談好了，他們也會和業務部經理對話。
可對方卻直接接洽了喬暖，尤其最近李楠企圖接手，余創那邊竟然表示不願意！
這個項目的分紅是喬暖的，她能拿到項目的風頭也是出夠了。
然而對方只認喬暖的態度卻是給她大大增加籌碼，否則這個項目即使喬暖在做，牽頭人也是李楠，現在做彙報的，必定也是他。
白珍珠那個女人不是善茬，為什麼會這麼信任喬暖？
李楠微微低頭，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但很明顯，沒有「高興」這種情緒。
喬暖的第一個早會，就把她的名字，在高層心裡，落下印記。
……
「老闆？」
楊達周小心翼翼出聲，太不可思議了，他的工作狂老闆今天已經出神好幾次了！
榮謹回過神，咳嗽一聲，「那個……什麼事？」
「中午王老闆想約您吃飯。」
「不去。」毫不猶豫。
楊達周也沒覺得他會同意，「好的，我這就去婉拒他。」
走了沒兩步，背後的人又說了句話，聲音有點虛。
「你幫我在元夏周圍看看有沒有適合開店的地方。」
楊達周：「……」
他回過頭，難得對榮謹有些黑線地說：「老闆，您昨晚闖了三個紅燈，在公交車站停了。」
榮謹看著他，等他下句。
楊達周深吸一口氣，「老闆，您的駕照需要重新考了。」
榮謹：「……」
「必須重新考試？」
楊達周笑笑，「或者可以讓喬小姐出示相關證明，老闆只是救人心急……」
榮謹打斷他，「幫我報名科一吧。」
楊達周：「……」這麼慫真的是他那可怕的大boss嗎？！
他現在叫張俊。
對面的姑娘微微偏頭，眼角帶了點笑意，「你長得挺貼合名字的。」
榮謹：「……」
手一抖，盤子險些摔在地上，榮謹心裡「砰砰」直跳，這丫頭……在調.戲他？
顯然，沒被人撩過的榮謹被撩得不成樣子。
沒在意榮謹想什麼，喬暖已經打開筆記本繼續工作了。
鵬程科技的項目想要拿到，一定要精準的規劃和設計方案，要有能打動他們的東西，使得元夏在廣貿的「低價」面前，有競爭力。
周一這天早上。
喬暖從柜子里拿出一套西裝，搭配白色襯衫、高跟鞋，最上面一顆扣子沒扣，戴上細細的項鏈。
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著裝，整理了一下頭髮，這才輕輕帶上耳環，全程面無表情，動作不急不緩，行雲流水。
一身裝扮得體后，喬暖提著包，向外走去。
去鵬程科技以前，還得先回自己公司，她還要去拿些資料。
也是正巧，趕上公司招新人，業務部也缺了兩個，即將補上來。
她不在意這個，只拿了東西出去，哪知道在門口看見個姑娘蹲著哭。
喬暖皺眉，元夏還是相當守時，這個時間門口沒什麼員工來往。但偶爾有那麼一個，都是元夏的客戶，看見影響不好。
章唯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面前伸出了一隻手，上面一包紙巾。
她紅彤彤的眼睛順著那雙極為好看的手看上去，連抽泣都忘記了。
「你怎麼了？」她輕聲問。
章唯張了張嘴，有些羞愧。
見她明顯不想說，喬暖只把紙巾遞給她，道：「不要哭了，眼淚是女孩子的寶貝。沒什麼大不了的，笑著站起來，不要再丟掉寶貝了。」
她說這話時一板一眼，但奇怪的讓人聽了進去。
章唯小心翼翼伸出手，想拿紙巾，卻被人順勢握著手腕拉了起來。
「別哭了，哭花了臉不好看。」
她說完離開，章唯回頭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還是沒出聲。
她是來找工作的，畢業這麼久了，什麼工作都沒有找到，今天也是，已經不用回去等消息，她知道已經黃了。
然而知道和接受是兩回事兒，哭了一場，又被這樣一個女性安慰，她又找回了動力。
現在要做的是去另一家公司面試，她要像剛才那女士一樣！
喬暖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也就不知道有個姑娘以她為目標，不斷努力。
並且在很久以後，為她提供了怎樣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