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白先生
心中有了盤算,楚弦開始在這神山中四下搜尋,不過片刻,便抓到一隻野豬和幾隻獐子野兔。
楚弦有了一個發現。
他抓住的這些野物個頭明顯比外面的要大一圈,極有力量,尤其是那隻野豬,若不是楚弦達到後天境界,達到觀想感神階段,怕是還捉不住這野獸。
抓住之後,楚弦是就地取材,找來柴火香料,將野味屠宰,然後直接上火烤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有香味飄出。
那香味若無意外,可以飄很遠。
神山中的野味肉質鮮美,香味撲鼻,楚弦都有些忍不住,撕下一塊塞進嘴裡吃了起來,當真是難得的美食。
說實話,楚弦之前所想的都是推測,就如同探案查凶,是根據一些蛛絲馬跡來推斷的可能性。既然是可能性,那就是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
如果推斷錯誤,楚弦估摸自己也沒有必要再上山,因為時間上,肯定沒法子和祿光和尚等人比,人家早就上山多時,更何況,真的追上去,又能如何?
自己一個人,如何對付那祿光和尚和蠱道人?
要知道蠱道人的毒蟲,就連呼延鬃都栽了跟頭。
不過楚弦覺得,自己應該不會猜錯,一般的乾坤秘境會有這般靈韻,而且會有這麼多的活物存在?
這必然是有特殊的原因。
可以猜測一個原因,就例如,廣陽仙人這麼做,或許就是為了不讓他那白猿餓死。
這一點,是楚弦從剛才在林中發現的一些猛獸骸骨當中推斷出來的,那是一副虎骨,試問,一般情況下山中猛虎這種存在,又如何會淪為別人的食物?
估摸,就是被那白猿吃掉的。
現在楚弦燒烤美味,倒不是他自己餓了,而是他曾聽人說過,廣陽仙人的那頭白猿,很貪吃。
所以,楚弦現在是在做餌,引誘那白猿出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如果楚弦之前的推測全部正確,那麼現在十有八九能引出那白猿。
楚弦想到這裡,繼續專心烹飪,又將幾隻野兔烤好之後,楚弦伸手想要抓過來旁邊剛才烤好的一條野豬腿時,突然摸了個空。
楚弦心頭一跳,猛的扭頭。
便見自己的旁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白袍大漢。
仔細看,這哪裡是什麼大漢,裸露在衣袍外面的手臂上,滿是白毛,而且粗壯無比,這分明就是一頭穿著大號衣袍的白猿。
此刻,這白猿正在吃野豬腿,已經是吃下去大半。
說實話,楚弦現在是又驚又喜,喜悅自不必說,是因為他之前的推斷正確,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忐忑。
畢竟和這白猿比起來,現在的自己,如同螻蟻一般,白猿若是有殺心,自己斷然不是對手。
不過廣陽仙人名號響亮,為人君子,他身邊的白猿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算是楚弦的一個依仗。
白猿吃的極快,將野豬腿吞掉,這才看到楚弦盯著他。
那白猿一愣,隨後似是想起什麼,起身拱手道:「哎呀呀,剛才光顧吃東西,倒是忘了先和你打聲招呼,也是因為這肉食,呃,太過美味,白某有些按耐不住,抱歉抱歉。」
現在的情況十分滑稽。
一個比楚弦要高出半個身子的大白猿,穿著衣袍,像人一樣說話拱手,這般景象絕對不常見。
只不過這白猿的話里,有一種我吃了你東西,然後說聲對不起,再然後抹嘴開溜的意思。
楚弦什麼人?
哪裡能讓一頭白猿給套路住,要說套路,楚弦的套路可就多了。
所以楚弦這時候既不驚訝,也不責備,而是笑眯眯的將一隻烤兔遞了過去,道:「嘗嘗,這兔子味道要更好。」
「當真?」白猿饞蟲上鉤,猿猴的五官上露出了人才會有的表情,此刻搓了搓滿是白毛的手掌,然後忍不住接過去又吃了起來,那叫一個嘴角流油,忘乎所以。
白猿吃東西的時候,楚弦在快速的觀察對方。
這白猿穿衣不穿鞋,只是像在學人,但要更高級,不似那些有了一些靈智的野猴子學人,至少行為舉止,是受過熏陶的。
就例如這吃東西,白猿雖是狼吞虎咽,但卻沒有弄的衣服上都是油漬,相反,這白猿極為愛惜衣衫,手髒了,直接施展一門除污術,便將手掌毛皮處理的乾乾淨淨。
還有白猿的坐法,也是規規矩矩。
再聯想到之前找到的各種猛獸骸骨也都擺放的十分整齊,楚弦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白先生,好吃嗎?」楚弦看到對方將三隻肥兔子吃下去后,適時的開口問道。
那白猿一愣。
「你叫我什麼?」
楚弦故意不解道:「你自稱白某,那我叫你白先生,有問題嗎?」
白猿大喜,忙道沒問題沒問題。
這白猿為何學人說話穿衣,還不是被廣陽仙人給調教的,楚弦之前觀察,這白猿十分在意這些,盡量不露出野獸的生性,所以楚弦不叫對方白猿,只稱呼白先生,那是剛好的撓到了這白猿的爽點,原本這白猿打算道歉加道謝,然後抹嘴走人的念頭,也是直接丟在腦後。
哪怕,這些是廣陽仙人臨走時候告誡他的事情。
接下來,楚弦便是以三寸不爛之舌開始套話,要知道楚弦兩世為人,仕途沉浮這麼多年,那口才絕對是相當了得,幾句話就將那白猿說的是心花怒放。
被主人關在這神山之內,無法離開,白猿早就憋壞了,這碰見一個如此『懂他』的知己,那當然是相見恨晚。
「以前總聽主人說,人生在世,神通易學,知己難尋,今日,我白某卻是尋到知己了,哈哈哈。」白猿性子洒脫,此刻是激動的開口大笑。
楚弦一看火候差不多了,便道:「白先生可是廣陽仙人身邊護法?」
白猿一聽,當下是一臉自傲,點頭道:「正是!」
楚弦則道:「白先生既為護法,若是有歹人窺視廣陽仙人的洞府,白先生該當如何?」
白猿一愣,想了想,道:「我家主人走的時候,說我性子不羈,難以教化,就讓我留在這裡修身養性,還給我留下一屋子書,那書,我都看完了,此外,我家主人又說,倘若有人來此,便說明對方是有緣人,他洞府里也沒留下什麼東西,就是幾樣垃圾,被人取走就取走,還叫我萬萬不可現身,不可為難別人,讓他們出入自由。」
楚弦邊聽心裡邊罵,暗道這他娘的算什麼,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廣陽仙人心胸豁達,不過這樣一來,借白猿這大旗收拾祿光和尚等人的算計,怕就要泡湯了。
那白猿繼續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白某跑出來見你,已經是犯了主人的規矩,完了,主人若是知道必然責怪白某,又會說我貪吃誤事。」
看到白猿越說越惶恐,楚弦急忙安慰:「白先生放心,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那就好,你可記住了,千萬別說出去。」白猿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
楚弦搖頭嘆氣,暗道失算了。
這就算是引出白猿,又能如何?
說不定,現在祿光和尚和那蠱道人已經是快要找到洞府,到時候裡面的寶貝,怕是一件都留不下。
別的無所謂,但陰陽幻神鯉對於楚弦來說太過重要,這次若是失了機會,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到。
估摸是看出楚弦的憂愁,白猿道:「知己啊,你可是有煩惱?」
楚弦點頭道:「有啊,我也是你主人說的有緣人,可惜,有人比我更有緣。」
白猿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你是想去主人的洞府?」
「對啊。」楚弦承認,反正承認了,白猿也不會拿自己怎樣。
白猿哈哈一笑:「我當是什麼事,這樣,此處距離山頂有段距離,而且正常上山的路有陣法幻境,不好上去,我告訴你一條捷徑,另外教你一個縮地成寸的法門,我看你剛剛觀想感神,正好可以用,你學了,尋常人走十步,都比不上你走一步,他們再快,能有你快?」
楚弦眼睛一亮,心中激動,但還是故意搖頭,一臉悲傷:「追上了又如何?那幾個歹人修為比我高,我不是對手,怕是還可能被人弄死,丟了性命。」
白猿大怒:「我看他們誰敢殺你?你是白某的知己,我不准他們殺你,他們敢動手,我就殺了他們,呃,不行,不行,我想起來了,主人不讓我為難別人,更不能在這神山殺人。」
白猿一臉發愁,抓耳撓腮的想了片刻,突然哈哈笑起來,然後上躥下跳道:「有了有了,我再教你一招六丁六甲寒冰血咒,給你幾道寒冰血咒定身符,甭管他們是什麼人,若是對你動手,你只管一道符丟過去,然後念咒,保管讓他們在十幾息之內動彈不得,有這時間,你跑也行,打他們也行,又何懼別人害你性命?」
楚弦聽的是熱血上涌。
六丁六甲寒冰血咒他是知道的,這可是極為厲害的咒法,而且外界幾乎無人懂得,楚弦也只是在古書中見過一些介紹,想不到,這白猿居然知道。
不過這也正常,這白猿可不是普通猿猴,那是跟隨廣陽仙人一起學法的神物,人家懂的功法咒語,那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說實話,若不是因為陰陽幻神鯉對自己太過重要,楚弦還真不打算去爭搶,而是就纏著白猿學一些道法,對方隨便教幾種,那都足夠受用無窮了。